时光荏苒。
转眼50年过去,调查局解散了。
自从解散那天起,他们彼此间就断了联系,各奔了天涯。
此时,已经83岁高龄的仪欢老婆婆,“青春”二字,已经离她远去。
用漂亮和美丽来形容她,也早已不再恰当,脸上已是爬满岁月的痕迹。
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找伴侣,而只是一个人到处旅行。
若是觉得累了,就在某个城市住上几个月,写一写那十年的经历。
等到兴起,她再继续背起行囊,行走在这广袤的第五界上,感受不同风土民情,体会一段段精彩,但又不怎么精彩的人生。
她准备出一本书,名字都想好了,就叫:
“冥力调查局。”
在这个冬天,她安详地靠在炉火旁的椅子上回想着过往。
怎料心脏处突然猛地一痛,此时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开始任由自己进行走马观花般的回想。
“心鱼,东川,你们现在还好吗?”
“月儿,你肯定也还是孤身一人吧。”
“陆叔和兰姨的孩子现在估计都有孩子了吧。”
“有明,不知道有没有重新找到真爱呢?”
“而绫烟也不知道会不会长大呢,还是说现在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脑海中回忆肆乱着,突然一个红色的锦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眼中。
那是?
一时间,她用力地回想着。
想起来了,那还是在3901年的春天,是陈姐托付阳东川给自己的,说是有困难的时候就打开。
因为交流大会那件事情后,也没再遇见什么困难,所以便一直没打开过。
但应该还在某个地方放着。
就在她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艰难地从阁楼中,找到那个锦囊后,抹了抹上面的灰尘,想了想也许是出于好奇,最终还是打开了它。
里面简简单单一张发皱的白纸,只写着三个字:
“你是谁?”
字体工整,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男人之手的三个字,却让此刻的仪欢老婆婆,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不敢置信地亮了起来
“我是谁?我是仪欢啊!难道我不是仪欢吗?”
她笑了笑,声音已是苍老不已:
“呵,难道我这几十年的时光都是假的?怎么可能~“
虽然嘴上说着不相信,但内心里却有个声音:
“那万一呢?”
人老了,有的是时间和心情回想过往。
于是,她开始回想起,为什么调查局的大家,从有一年开始就变得不像他们了呢?
阳东川变得沉默寡言;楚有明变得话唠;戚心鱼变得莽撞而又有点傻;蔡绫烟也变得颠颠的;就连一向老实稳重的陆叔也像个毛孩子一样,到处闯祸。
“这是为什么呢?自己当时给自己的答案就真的是真相了吗?”
越老越较真的她,此时开始认真地回想起她那时所感受到的违和感。
其中最大的就要数局长了。
虽然他还是那么口无遮拦、好色无比,但他之后,似乎就没有那么神秘了,像是从一个神,变成了厉害一点的人。
想到这,仪欢有点想找他去取证,而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经是物是人非,更何况仪欢现在也没他们的联系方式。
“对了!还有一种方法!”
仪欢只是人老了,心并没有老,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不是说困在梦里的人,只要死了,梦就醒了吗?”
“那自己要不要死一死?”
依旧是说干就干,仪欢从用绳子,药物,菜刀,中选择了比较无痛的安眠药。
不多会,椅子上的老婆婆已经一手掌心数十颗白色药丸,一手端着一杯水。
正仰头,准备验证自己那明显有点疯的想法时,一个直径两米多高的白色光圈,骤然出现在仪欢房中!
一个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
“我们赶上了吗?”
“你这不废话嘛!要是没赶上,我还能和你在这说话啊~”
后面这句话是个女人说的,而这两道声音,仪欢自己是再耳熟不过了。
正是已经多年没见的局长,和年轻时候的自己!
“你...你们...”
刹那间,她有点恍惚,经历过生死,这些年却平平淡淡,现在也快活到头了,她都快忘了的“害怕”,此时又重新找上了她。
“自己都还没吃药呢!怎么都出现幻觉了?!”
已经不怎么有力跳动的心脏,也猛烈颤抖着。
“不不不,仪欢奶奶,我们不是您的幻觉,我们是从未来来救您的。您现在被未来的敌人,通过某种手段,给困在虚假的现实里了。”
眼前这个帅气男人,一如记忆中的模样,说着俏皮话,但他后面那句,却值得人深思。
“虚假的现实?”
“是啊,还好及时赶上了,要是再晚一点,我怕您老人家,可能就要‘灰飞烟灭’咯。”
男人盯着椅子上仪欢老婆婆手中明显数量不对的药片,不用想也知道,她想干嘛。
“好了,别说骚话。”
而这时,一旁满头银发的年轻女子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说完后,她望向了前方既是过去的自己,又是老年的自己。
一时间,两者眼神相交。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老一少,一个处于现在,却是年长的那方,一个属于未来,却是年轻的那方。
如此两个自己对视,那是一种生与死的交接,是昨天与今天的交汇,是真假之间的界限,不再模糊。
直让老年仪欢那双浑浊的双眼,重归空明,嘴中喃喃道:
“今日褪去枷锁,方知我是我。”
“很好,看来你已经悟了。”
眼见过去的自己此刻顿悟,未来那个仪欢的脸上充满了欣慰之情:
“尽管时间早了些,不过我很高兴,你依然选择了这条路。”
而望着椅子上的老人已经感知到了问题所在,未来的局长再次开口道:
“那拜拜仪欢姐姐,我们未来再见咯~”
闻言,一旁银发女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切,我们不是已经相见了嘛~”
原来这段事情过后,未来那个仪欢的脑中已经多了这段剧情。
正是此时此刻!
下一瞬,仪欢老婆婆似梦、似醒,只呆呆望着突然出现在房间内的两人,再度跨过那道白色光圈,消失不见。
又一个眨眼间,光圈消失,一段话在房间里回响:
“仪欢阿嬷,你回去后麻烦帮我给过去的自己带句话,就说:”
“船已启航,风向正好!”
............
第一卷【斩身】,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