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鱼摆了摆手,“没必要,也不用担心我狮子大开口,误工费我跟同行小战士一人五十块钱。”
“这趟行程我们差点儿丢了命,一人要一百不过分吧?别看我现在好好的,等我回家之后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儿,再病倒,这事儿谁管?”
“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你们监管的责任,我希望下次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出现了。”
站长诚惶诚恐地点点头:“是是是,我们肯定好好审查,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位就算不说,这事儿结束之后他也得好好查查。
“还有就是,你们这个车碰上人命官司了,你看要不要卖给我。”
店里总是得用车,贺君鱼找了不少渠道,想要买个车真是太难了。
拖拉机现在都不能卖给私人。
前边儿两条其实都是贺君鱼现想的,最后这个车才是她的目的。
前边儿站长还觉得这小同志挺不错,还真没有狮子大开口。
要是放在平常站里的司机出点儿事情,站里也是这个慰问标准。
人家这次可是差点儿丢了性命,要这点儿费用确实不高,还挺良心。
但是听到最后一条,站长差点儿把屁股底下的凳子给主任坐。
“贺同志,这车就算是再怎么样,这也是国家财产,我们没有权利处理的。”
倒卖国家财产,他是想进去了。
贺君鱼撇了撇嘴,眼神中俱是遗憾,“成吧,那就这样吧。”
既然不能卖,那贺君鱼还真没有什么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看贺君鱼转头就要走,站长就是再蒙圈也知道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了。
他叫住贺君鱼,“那个小贺同志,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办公室谈谈,这个时间正好让会计去拿钱。”
贺君鱼听见这话,转身歪头笑了笑,跟上站长还有主任去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站长批了个条子递给主任,“让会计拿钱,然后把咱们慰问病人的东西拿一套出来。”
主任接过条子看了贺君鱼一眼,出了办公室。
这下办公室里就剩贺君鱼和站长两个人。
“贺同志买卖做得挺大?”
贺君鱼笑笑:“小生意,但是平时拉货还是有个车比较方便。”
站长点点头,“肯定是有个自己的车方便,这样也不用临时来运输站排单子了。”
“是啊,咱们运输站确实很忙,每次排单时间都很长。”
贺君鱼和田静都习惯了,每次都提前一个礼拜订车。
站长:“你们用车有没有特别的要求,李超跟的那辆车吧,是我们单位前两年新买的车,肯定是不能出的。”
听话听音,贺君鱼一下就抓住站长话里的重点了。
“站长,那咱们运输站有报废的车么?”贺君鱼笑容腼腆,“要是有的话您当正常的车卖给我,我保证绝对不会让这个报废车出省。”
贺君鱼这么上道,站长很满意,他拉出抽屉,从里边儿掏出一个本子。
仔细看了几眼,然后说:“这个我就管不着了,既然卖了废铁,我们运输站哪儿还能管这么多。”
车确实要报废了,是卖废铁还是卖给下边儿的生产队,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要是贺君鱼狮子大开口要的赔偿太多,他肯定不会给她行这个方便。
可是之前看她的行事,想来还是个挺不错的同志,再加上贺君鱼的背景,站长也愿意卖贺君鱼一个好。
贺君鱼愿意在秦书记面前给他美言几句最好,不愿意也无所谓,本来就是要处理的车子。
“那谢谢站长了。”
贺君鱼心里有数,这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能不能出省人家话里说得清楚。
她只管低调行事就好,而且出资不会让货运站赔钱。
贺君鱼:“不知道站长那个报废车准备卖多少钱。”
站长琢磨了一下,这不能要得太高,主要车确实濒临报废,也不能要太低,要不然就是违反纪律。
刚才想得挺好,真到要价的时候,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多少合适。
这些车子的问题都是刚刚那个主任负责的。
他犹豫了下:“要不等着付主任回来,让他看看多少钱?”
贺君鱼这边儿自然没问题。
拿了赔偿金,拎着一把暖水瓶还有一兜子黄豆红糖,两条毛巾的付主任回来就被站长的问题给难住了。
他一时间摸不准领导的意思,这是要往多了要还是给个大白菜的贱价?
付主任看了眼贺君鱼,又看了眼办公桌上的三百块钱,心里有了主意。
“贺同志,这辆报废车确实有些年头了,各种大小毛病不断,买回去修理跟买一辆新车也差不多了。”
站长看了眼付主任,没说话。
贺君鱼挑眉,“那您的意思是?”
现在个人不允许买车,汽车是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才有的特权,就这样也得按照配额来购买。
一个地级市的年汽车配额只有五六十辆。
付主任笑笑,“我们运输站是采购汽车的大头,跟厂家也是说得上话的,你常年用车不如买一辆新的。”
“我们厂里牵头,你自己花钱,挂靠在我们单位,这样不耽误您用车,也不至于总是维修旧车。”
贺君鱼笑了,这下眼神中的笑意真实了许多。
“这样敢情好,就是不知道一辆车多少钱。”
付主任有些为难地说了个数字,贺君鱼思考了下,点头应下,“不知道付款之后多长时间能拿到车?”
好家伙一出手就是几万块钱,关键人家真的能拿出来。
这有底蕴的家族就是厉害,他还以为得回去找人借点儿呢,没成想人家一下就拿出来了。
“过两天我们到三辆新车,先匀给你一辆,我们再跟厂家定就成了。”
这辆车到手之后就直接安排给贺君鱼,省得大家都惦记。
“那太好了,十分感谢运输站领导的安排。”
贺君鱼离开前,站长把那些赔偿的东西塞给贺君鱼,又找人送她回家。
等人走了,付主任才松了口气。
站长:“你是不是看她的家世才给她牵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