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假扮官差
那人左右两手分别握着的,正是流光溢彩双剑,却不是杜流光是谁?
杜流光揭下头顶大檐帽子,扔到地上,笑眯眯道:“小娃儿,别来无恙啊!”
原来他本来城中晃悠,见对面两排官兵身披铠甲,腰旋佩刀,手握弓箭,整整齐齐,匆匆行进。为首的官差手捧不知从哪揭下来的通缉画像,旁边另有一农家汉子面色紧张地与其对话。
杜流光故意凑近,耳闻那二人嘀咕欲到城外拿人,左思右想,又是画像,又是城外,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大张旗鼓,莫非是要去捉那两个年轻人?
当即待最后一人驶过,将其击晕,趁前面众人不备悄悄挟至一角,换上那官兵衣服裤子,又怕给旁人认出脸生,特意戴了顶大檐帽遮住,迎上大队随众兵出城。
为首的官差见队伍里混进生人,还是个武功好手,怒火心中烧,忽然面色一变,大叫道:“抓住他们!”
前排的数人兵器皆给他击飞,料知非其对手,哪里敢冲?你看看我,我瞧瞧他,咬着牙犹豫不决。
杜流光挥动双剑,道:“杜某今日不想大开杀戒,识相的,就速速离开!”
众官兵瞧剑光森森,纷纷退后,不等为首官差命令,四面一散,拔腿便跑。
梅剑之、慕容离倒没想到,杜流光竟会躲在官兵里暗中相助,当下抱拳道:“多谢了!”
杜流光摆摆手,道:“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杜某既拿了钱,自然为二位出一份力。”随即又向慕容离道:“小娃儿,杜某在翟府等了几日,怎地你却不来?”
慕容离反问道:“日前叫你打听的事,都探明清楚了吗?”
“那是自然……”杜流光道,刚要分说,胡春挽着妻子孩儿自田地奔回。
夫妻两人看着射成蜂窝的院子房舍,和已给弓箭穿破脏器的黑狗,叫苦不迭。胡春怀中的大孩儿抢到地上,抱住黑狗尸体,哇哇大哭。
梅剑之和慕容离见此情形,甚觉愧疚,此一祸事皆由自己引来,害得胡春夫妇家园毁却。胡春兀自心虚害怕,低着头不敢瞧梅剑之二人。告密抓人不成,反而得罪了二人,免不了报复。心中思忖:若他二人有意为难,自当以死谢罪,好抵过妻子和一对孩儿的性命。
胡大嫂夺过黑狗尸体,抱起孩童,孩童衣衫酣帕沾上血迹,猩红一片,胡大嫂不悦,嗔怪不已:“你这娃娃,恁不听话,还要添乱!”
大女儿已四、五岁年纪,听得懂父母吵嚷,立时委屈,继而嚎啕大哭。杜流光杵在一旁冷眼相看,禁不住小儿哭闹,想及家中子嗣,心一软,从怀中摸出一支竹蜻蜓,塞到那孩童手里,那孩童见到新鲜玩意儿,瞬即止住哭声,两手拨弄把玩。
几人默默将横七竖八的箭矢拔下,锯木加固了茅舍栅栏,待一切收拾停当,梅剑之与慕容离各自收拾了包袱,打算辞行。胡大嫂与两人朝夕相处,但觉二人心慈面善,利索能干,断然不信二人为通缉要犯,眼见两人辞别,依依不舍,却给丈夫拦下。
杜流光随梅剑之、慕容离一道南行。走了半日功夫,终到祥符县。街上虽不若开封府那般繁荣,却也热闹。
三人寻了家不大的店面,要了几道熟食小菜,坐落歇脚。
慕容离皱眉望向杜流光,道:“眼下无人,你倒说一说来龙去脉。”
杜流光已换下官兵衣衫,将披散的头发尽数扎起,伸出手道:“说好的事成之后,再给杜某一锭银子。”
慕容离知他不见到银两不肯道出,无奈摸出包裹里的银子,暗中运力,重重放于他手心,冷声道:“现下能说了吧。”
杜流光不料她暗使力道,手心陡然发麻,险些没能握住银锭。运气调息片刻,才道:“杜某既应下此事,岂会骗你二人?你这女娃儿,气性忒大。小兄弟,这么厉害的女子,可惹不得啊!”说着,一拍梅剑之手臂。
梅剑之嫌他行事有违正道做派,厌弃地推开他手。
杜流光浑不在意,喝下两大碗茶水,说道:“杜某回到翟府,假意讨好翟老爷,唉!便因你这女娃儿,又吃了翟老爷一顿奚落,索性杜某武功尚能拿得出手,那翟老板便有意雇得杜某,做他贴身护院。”
梅剑之和慕容离一怔,均想翟庄周不过是个生意人,无需刀尖舔血,何以要雇人保护?
杜流光正色道:“这等差事,于杜某来讲,岂非大材小用了?但想若要接近叶枯大师,非得留在翟府,杜某唯有暂且应允。”
“嗯,大名鼎鼎的‘流光溢彩双手剑’,甘愿屈身做商贾贴身护院,着实委屈你了……”慕容离微笑道,话锋一转,又问:“翟老板出手大方,想必给你了不少银两吧。”
杜流光闻言,下意识地捂住胸怀,又笑道:“不提这些。杜某应允之后,翟老板带着我去到城外,刚巧叶枯大师也在那里。翟老板称叶枯大师乃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在少林寺颇有威名,盼我二人和睦相处,将生意做得更上一层楼。”
梅剑之听到此处,皱眉疑道:“少林寺?他与少林有什么干系?”心中又想道:“莫不是他料定翟庄周非武林中人,于江湖诸事不甚了解,故意抬高身份,好谋取信任。”
杜流光道:“杜某一听,便知那叶枯大师所言不实。少林紧挨弊派,哪里有个什么叫作叶枯大师之人?哼,当晚杜某便设宴邀请他把酒言欢。几杯酒下肚,那叶枯大师便已口舌生僵,胡言乱语起来。”
“他说什么了?”慕容离问道。
杜流光想了一下,道:“无非是吹嘘自己曾何等风光,何等厉害,过了会子又称相好极多,各个貌美如花,还非要叫我给他唤几个花魁女娘陪酒。杜某已有家室,怎做得了这等风流事,便拒绝了他。”
梅剑之、慕容离皱眉不语,心想这叶枯大师,当真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