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带着唆鲁合贴尼几人来到鼎晟当铺,一进门,店伙计就上来打招呼。
店伙计躬身行礼,恭敬说道:“这位爷,您是要当?还是赎?”
瞎子把单据递给伙计,认真说道:“是在这换钱吧?”
伙计反复看了看,点点头,恭敬说道:“是!几位爷,您请稍坐,小的现在就给您取钱。”
很快,7000元现金被店伙计拿了出来,伙计把钱递到梁峰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这位爷,你点点。”
梁峰笑了笑,轻声问道:“你们做这个生意多久了?”
伙计眼睛骨碌碌直转,恭敬说道:“爷,小的刚来没几天,不清楚。”
梁峰嘴角上扬,一脸玩味道:“滑头,我想见你掌柜的,方便不?”
伙计躬身行礼说道:“掌柜的好像出去了,小的帮您看看,您稍座。”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一名中年男子身穿青色锦缎,快步走了过来,走到梁峰面前,躬身行礼说道:“贵人有何吩咐?”
梁峰点点头,轻声说道:“怎么称呼?”
中年男子恭敬说道:“小人江鼎晟。”
梁峰笑了笑道:“对马球感兴趣?”
江鼎晟陪笑道:“小人是酷爱。”
梁峰一脸好奇,轻声问道:“蹴鞠会吗?”
江鼎晟摇摇头,恭敬说道:“爱看,不会玩。”
梁峰侧头看着江鼎晟,轻声问道:“有没有想过自己开家马球场,卖票赚钱?”
江鼎晟眉头一皱,轻声说道:“门票吗?”
梁峰回应道:“对啊,现在百姓看场比赛,要提前好几天去占位置,耽误时间不说,还耽误手头工作。
买票看可以节流一部分人,也可以替绝大多数人节约时间。”
江鼎晟思虑片刻,躬身行礼说道:“公子好眼光,可小的没那么大本事,光马球场那么大的地方就不是用钱可以解决的。
需要北京市规划局审批,需要户部审核资金来源,需要去武警总队去备案等等等等。”
梁峰看了一眼江鼎晟:“你调研过?”
江鼎晟眉头一挑,恭敬说道:“您说的调研小的不明白,但确实打听过这件事的可行性。”
梁峰笑了笑,轻声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江鼎晟看了一眼梁峰,思虑片刻后说道:“公子,其实这两年托皇帝陛下的福,小的确实赚了不少钱。
特别是海运这块,帮朝廷运送粮食,虽然辛苦了些,但还是有很大利润空间的。”
梁峰一脸疑惑,轻声问道:“那和你这开当铺有什么关系?”
江鼎晟笑了笑,恭敬说道:“公子一看就是高官家的子弟,一定对扬州的事有所了解。
当今皇帝陛下正在筹建跨江大桥,一旦建成,将跨越长江天堑阻隔,贯通南北,彻底控制南海粮道,也将是大功德一件啊。
那时海运的需求就会大大降低,现在走海运从占州运到扬州的粮食需要三十天左右,以后占州运到北京的粮食只需要三天。
如果做不到规模,就变成鸡肋,不如高位抛出,手持现金,再找个合适的投资机会。”
梁峰一下来了兴趣,找个地方坐下来,轻声问道:“你是扬州人?为什么来北京发展?”
江鼎晟笑了笑,恭敬说道:“小人地地道道平江府本地人,家族世世代代做粮食生意,去年搭上了好时机,傍上了官府这条粗腿。
陈亮大人号召太湖平原的粮商协助官府运粮,所有船没黑没白的从占州那往回拉粮食。
您可能有所不知,那里的粮食割了一茬就长一茬,和草一样,我们去之前,很多粮食都烂在地里,而我们很多百姓还吃不饱。
占州被收复后,往返的货船就没停过,现在从占州到镇江府的铁路通了,加上火车运,还是天天在运。
不过小的觉得北京发展的机会更大,以陛下的雄才大略,北京必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中心!”
梁峰一脸骄傲,笑着说道:“如果让你搞马球这块,你打算怎么办?”
江鼎晟连忙摆手,恭敬说道:“公子可别拿小人开心了,这东西咱们小老百姓可碰不了,这涉及到陛下的整体布局。”
梁峰一脸惊讶,轻声问道:“怎么说?”
江鼎晟笑了笑,恭敬说道:“如果只是玩玩,疾风和虎豹骑怎么可能参与进来?
往小的说是与民同乐,往大的说,陛下这是在鼓励和发展马球运动,利用军中最精锐的骑兵推广传播。
这运动真要是传到草原,传到西域那边可不得了。”
梁峰故作疑惑,轻声问道:“老板何出此言?”
江鼎晟思虑片刻,说道:“小的感觉,陛下是想利用马球推广传播中原文化,做一个制定规则的人。”
梁峰面露疑惑:“规则?”
江鼎晟笑了笑,恭敬说道:“皇帝陛下虽年轻,但绝对是超越唐宗汉武的存在,如果陛下制定好规则,推广传播。
游牧民族一定会参与进来,因为他们本身都是骑手。
想参与,大概率会按照我们制定的规则做,而不会自己重新制定一套规则和标准,因为没有必要,也没有那能力。
看起来只是娱乐活动,但远比真刀实枪来得狠。
这就是一个游牧文明和中原文明连接的突破口。
游牧民族的人一定会通过这项运动,进而对我们中原其他的文化和产品产生好奇,进而形成文化入侵,最后彻底同化。”
梁峰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中年人:“也就玩玩,怎么就变成文化入侵了?”
江鼎晟笑了笑,恭敬说道:“如果在推广这项运动时,让马球队能力最强的一批队员,免费吃我们的食物,免费用我们的产品,说我们的话。
您说,他们的族人会不会模仿?会不会以此为荣?
好奇心害死猫,只要突破一点,让落后的游牧民族看到更先进的中原文明,他们就会相互攀比。
那么不用费多大力,他们自己就会扑上来,越走越远,越陷越深,直到彻底同化。
看似不可能,实则很近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