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估剑眉倒竖,双眸之中寒芒一闪,犹如实质化的冷意瞬间迸发而出,他的胸腔剧烈起伏,心中的怒火仿若即将喷发的火山,灼烧着他的理智。
“哼,这炎阳神宗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徐景估咬牙切齿地低语道,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在无敌神拳宗内,早有风声传出炎阳神宗的人会来“拜访”,身为宗门的核心人物之一,徐景估自然也有所耳闻。
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挑在今日现身。
今日,乃是无敌神拳宗的大喜之日。
在这等重要时刻,炎阳神宗的不请自来,显然是不怀好意,无疑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无敌神拳宗的脸上。
虽说炎阳神宗整体实力更强一些,但两宗之间相隔风海州与北海州,路途遥远,平日里倒也井水不犯河水,可炎阳神宗这般行径,摆明了是没把无敌神拳宗放在眼里,丝毫不顾及今日的场合。
徐景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宗门入口走去。
每一步落下,都在千米之外,似带着千钧之力,地面微微震颤,仿佛在呼应他此刻的心境。
待来到炎阳神宗众人面前,徐景估微微仰头,目光冷峻地扫过这些不速之客。
只见对方个个身着炎阳神宗标志性的火红长袍,衣袂飘飘,上面绣着的金色丝线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慢。
为首的几名弟子,更是眼神高傲,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无敌神拳宗,那模样仿佛他们已经站在了世界之巅,对眼前的一切都不屑一顾。
徐景估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一身化神强者威压瞬间爆发,炎阳神宗的几名弟子顿时犹坠冰窖,瑟瑟发抖。
炎阳神宗的领头老者竟也是一名化神强者,爆发的威压虽弱于徐景估,但也足够抵挡徐景估的威压给弟子们带来的影响。
徐景估语气冷淡得如同数九寒冬的冰碴,却又隐隐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怒意,开口说道:“各位不辞辛劳,远道而来,我徐景估作为无敌神拳宗的东道主,按理来说,自是应当敞开大门,迎接各位入宗,好酒好菜款待,共叙一番情谊。”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宗门内热闹的景象,接着道:“只是今日,实乃我无敌神拳宗的大喜之日,全宗上下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诸多事宜皆已安排妥当,实在不便待客。还望各位海涵,改日再来,届时我宗必定扫榻相迎。”
尽管心中愤怒不已,徐景估这番话说得仍是不卑不亢,声音如同洪钟,震得周围空气都嗡嗡作响,传入众人耳中,字字清晰,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其实,徐景估心里明白,各大宗门之间时常会有年轻弟子外出挑战切磋之举。
炎阳神宗冒出几个天赋卓绝的弟子,想要通过挑战其他宗门来磨砺自身,增长见识,顺便耍耍威风,这种事本也无可厚非。
毕竟,无敌神拳宗往昔也曾这般行事,几乎每个有底蕴的宗门都会为了弟子的成长,踏上这条挑战之路。
若不是炎阳神宗偏偏选在今日这个特殊的时刻前来搅局,徐景估断不会如此动怒。
相反,他定会以礼相待,挑选出宗内实力相当的精锐弟子,与对方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切磋。
无论胜负,弟子们都能从中汲取经验,有所收获。
可如今,炎阳神宗这一手,实在是太过欺人太甚,士可忍孰不可忍!
徐景估暗自打定主意,今日绝不让他们踏入宗门半步,也绝不给他们好脸色看,定要让他们知道,无敌神拳宗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炎阳神宗领头老者陈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显然没料到徐景估会如此强硬回应。
他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拱手笑道:“徐道友,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不凡。我等此番前来,虽略有唐突,但实则也是听闻贵宗今日喜事,特来送上一份贺礼,并无他意。”
老者言辞恳切,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眼神中透着狡黠与试探。
徐景估心中冷哼,暗道这老狐狸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不小,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回应:“哦?只是如此吗?”
“自然是的,还望徐道友不要多想。”陈穆脸色如常的笑道。
接着他微微侧身,抬手优雅地指向身旁站立的一名年轻男子。
那男子身姿挺拔,一袭炎阳神宗特有的火红长袍加身,衣袂随风轻轻舞动,上面用金线绣着的炎阳图案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光芒,更衬得他气宇轩昂。
然而,他的神情却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倨傲,下巴微微扬起,眼神中透着些许不羁,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陈穆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开口介绍道:“徐道友,这是我门下一名尚未雕琢成型的璞玉,说来惭愧,这孩子自幼便踏入修行之路,一路摸爬滚打,耗费了整整四十载光阴,如今才堪堪达到结丹巅峰之境。”
说到此处,陈穆轻轻摇头,看似在嗔怪弟子进步缓慢,实则难掩眼底的那一丝得意。
“不过,他倒也还算有些机缘,有幸提前斩获了一个界域之战的宝贵名额。此番带他外出游历,就是想让他多在这世间闯荡闯荡,增长些见识,省得日后真到了那界域之战的战场上,因见识浅薄而贻笑大方。”
陈穆话落,那神色倨傲的年轻男子仿佛听到了指令一般,上前一步,动作利落却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他微微躬身,双手抱拳,行了一礼,朗声道:“晚辈魏慎,见过徐前辈。”
声音清朗,中气十足,在空气中回荡开来。
徐景估目光如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名叫做魏慎的年轻男子。
四十岁的年纪就能触及结丹巅峰,这般成确实足以令人侧目,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
但徐景估身为化神强者,见多识广,深知在这强者如云的修行界里,这样的成绩虽说不错,却也并非惊世骇俗。
不过,一想到这年轻人竟然能提前将界域之战的名额收入囊中,徐景估的心中还是不禁微微一动。
要知道,界域之战可是各个宗门天骄抢夺成为武帝城弟子名额的盛事,能提前获得名额,这魏慎的实力和潜力绝对不容小觑。
徐景估心中暗自思忖:“这炎阳神宗究竟是撞了什么大运,竟能招揽到如此出类拔萃的弟子。瞧瞧人家这天赋,这机遇,再反观自家宗门里那些孩子,虽说个个也都算得上是可造之材,假以时日,想必也会有几名出类拔萃之辈能够得到界域之战的名额。可若论及成为武帝城弟子的希望,那简直是微乎其微,近乎渺茫。”
想到这儿,徐景估的眼底悄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羡慕之色。
虽说前些时日从天元界收揽的那一批弟子,修行速度如同雨后春笋般迅猛,可毕竟时日尚短,想要赶在下次界域之战来临之前成长到足以参赛的水准,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毕竟界域之战参加最低修行要求就是结丹。
徐景估轻咳一声,压下心头的思绪,脸上重新挂上一抹淡淡的微笑,对着魏慎说道:“后生可畏啊,如此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成就,日后定当前途无量。”徐景估这番话说得客气有礼,展现了无敌神拳宗的大度。
魏慎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傲然,嘴上却恭敬地应道:“多谢徐前辈抬爱,晚辈定当铭记在心。”
不过徐景估还是没有让他们入宗的念头,今日大喜之日,他不想有任何节外生枝之事。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之际,韩温庭从宗内迅速飞来。
行至徐景估身旁,韩温庭先是神色自若地与陈穆等炎阳神宗众人一一拱手见礼,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不卑不亢地寒暄了几句,尽显无敌神拳宗的待客之道。
待双方打过招呼,场面稍显平静之时,韩温庭悄然运转灵力,施展传音之术,只让徐景估一人听得真切:“宗主让他们入宗吧。”
徐景估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同样以传音之术回道:“他们挑在今日前来,居心叵测,明摆着是故意找茬,想给咱们难堪,怎能任由他们搅乱这大好的喜庆氛围!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岂能容他人放肆。”
言语之间,满是对韩温庭的维护以及对炎阳神宗此举的愤懑。
韩温庭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不疾不徐地再次传音解释道:“宗主,您的一番好意我自然是心知肚明,感激不尽。可您想想,他们这般不懂礼数,贸然前来,若是我们直接将他们拒之门外,传扬出去,旁人不明就里,反倒会指责咱们无敌神拳宗气量狭小,有失待客之道。
说到底,他们此番前来,无非是想让门下弟子在咱们的地盘上切磋一番,好耍耍威风,显显身手。
今日即便不让他们入宗,以他们的脾性,他日必定还会再来纠缠。与其如此,倒不如索性大方些,就趁今日让他们进来,与咱们的弟子真刀真枪地切磋一场。
咱们无敌神拳宗传承多年,底蕴深厚,门下弟子也都个个争气,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呢。”
韩温庭这一番话,条理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既顾全了大局,又点明了利弊,让人不得不信服。
徐景估听完,心中暗自思量,反复斟酌韩温庭所言。
片刻之后,他微微点头,觉得韩温庭说得确实在理。
于是,徐景估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豪爽的大笑,他朗声道:“陈道友,方才多有怠慢,还请您海涵!我无敌神拳宗向来好客,今日既然诸位不辞辛劳远道而来,自是应当扫榻相迎,请入宗!”
陈穆等人听到徐景估这番话,脸上也纷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