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一声令下,郭璜被撤,李纲罢官,种略手中的三千西军精锐被调往维持治安。
至此,自二月开始执行的对金强硬主战政策,彻底被赵桓、叶凡这对蜗聋粪畜一顿微操下,毁之殆尽。
如今朝堂之上,再也听不到任何主战的声音,有的只是附和赵桓的阿谀奉承,以及对金人的跪舔言论。
“陛下,金营传来消息,完颜将军对陛下的处置手段非常赞赏,言您有明君之相!”
赖霸疯狂拍着马屁,脸上充满了阿谀奉承的丑陋姿态。
薛从礼也随即附和道:“陛下英明神武,以雷霆手腕阻止了一场浩劫,真乃我大宋万民之福也。”
蒋玉涵:“以陛下之睿智,中兴我大宋不过弹指等闲,实乃我大宋之福啊。”
一时间,百官恭维之词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让赵桓第一次感受到掌控大局带来的奇妙感觉。
朝堂上再也听不到任何逆耳之声,这不正是自己所期盼的帝王威严么?
赵桓摆手制止了百官恭维:“好了,众爱卿就不要再恭维朕了,朕不过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当不得如此赞誉。”
然后看向叶凡问道:“右相,金人可有其他消息要传递给朕?”
叶凡出列回道:“启奏陛下,金国四王子提出,对于金使围殴致死,必须要我大宋给予一定赔偿。”
“啊?怎么又要赔偿?”
一听金人又开始要钱,赵桓心中很是不乐意。
叶凡:“陛下,此次事件影响甚大,金国四王子说,一旦被上京知晓,定会再领大军来讨要说法。”
“啊不可,万万不可。”
赵桓一听金国要再派兵,立马吓的连忙摆手。
“此次的确是我大宋理亏,赔偿损失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要赔多少合适?”
叶凡回道:“回禀陛下,四王子说,必须赔偿白银五千万两,黄金五百万,布帛一百万匹,方能将此事压下去。”
“什么?”
一听这数字,赵桓整个人都傻了。
“可眼下国库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的金银布帛啊!”
叶凡回道:“陛下不必担心,汴京的百姓深受皇恩浩荡,这笔钱也该请他们贡献即可。”
赵桓眉头一皱:“可是百姓会愿意么?”
蒋玉涵补充了一句:“就怕将整个汴京掘地三尺,也凑不出如此多的金银布帛。”
叶凡淡定回道:“陛下,蒋尚书,金人要的是我大宋的一个态度,只要我大宋尽力了,想来他们也不会为难的。”
“好,这件事就由右相和蒋尚书,你们联合去办吧。”
“微臣遵旨!”
叶凡刚领旨,高明立却从侧阶一脸伤怀走到赵桓身边,小声说道:“陛下,李纲在家中自缢了。”
“你说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赵桓顿时瞳孔一缩。
“李大人前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会不会搞错了?”
高明立摇摇头:“报信的李府下人披麻戴孝,言前日收到陛下罢免的圣旨后,便将自己独自一人锁在房间内茶饭不思,
直到今早时分,下人去送餐食,才发现李大人早已去了多时,如今李复上下正在操办丧事。”
赵桓闻言,呆坐片刻后,起身道:“诸位,原兵部侍郎李纲已经逝世,朕与其前些时日共处一事,
可谓受益良多,今日得此噩耗,朕心痛不已,待散朝后,诸位爱卿随朕前去吊唁……”
“陛下不可!”
叶凡立马出声阻止,他好不容易才借金人的手布局,把朝堂所有主战派清除干净,又怎么会给他们机会卷土重来?
“陛下,李纲此举分明就是在陷陛下于不义,陛下方才将其罢免,他便用性命威胁,
如此传出去,世人将知道他李纲是如何忠义的美名,而陛下却落得一个薄恩寡义、逼死忠良的骂名,
所以,陛下万不可前去吊唁,何况李纲现在身份是庶民,敢问天底下哪有一国之君给庶民吊唁的道理?”
百官一听,顿觉有道理。
赵桓思索片刻,叹了口气重新坐回龙椅:“右相所言甚是,但逝者已矣,过往一切朕也不想追究,
今日开始,朕要为李纲斋戒三日,算是尽了曾经君臣的本分。”
“陛下仁义!”
群臣立马齐齐躬身向赵桓行礼致意。
高明立看到这一幕,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右相,凑集给金人的赔偿款项,朕就交给你来办了,早些让金人退兵,天下也好早些安宁。”
“臣领命!”
……
翌日,汴京城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官兵强闯民宅商铺,翻箱倒柜找寻金银的场景。
这些官兵在叶凡的暗中指使下,态度十分恶劣,但凡有人敢有半点反抗,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丝毫不留情面。
一时间,悲戚的哭喊声在整个汴京府内不断回荡。
然而,不等叶凡将金银凑齐,金人那边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启禀陛下,金营缺少粮草,完颜王子希望我大宋能送三个月粮草过去,也好顺利拔营启程。”
“准奏,给金人送六个月粮草过去,只求他们赶紧撤兵。”
对此,赵桓根本没有犹豫又答应下来。
三日后,一车接着一车的粮车从汴京城内送往金军大营。
又过一日,叶凡凑足了一千万两白银和一百万两黄金,以及十万匹布帛,让赖霸送往金营。
这些钱,几乎已经掏空了所有汴京百姓的财富。
失去家产的百姓一个个嚎啕大哭,却再也没人为他们主持公正。
这一刻开始,这些百姓恨朝廷甚至超过了金人。
金营那边,对于赵桓有求必应的“慷慨”,完颜宗弼胃口是越来越大。
他对于汴京凑不出足够金银布帛表达了些许不满后,又提出了再送一批女人犒军。
只是这一次,必须相貌姣好,全部都是未出阁,还是完璧之身的女子。
对于如此离谱的要求,赵桓再次全盘答应了。
也就在汴京城内到处搜捕处子身的女子时,李纲出殡日也到了。
陪同李纲一起出殡的,除开他的家人,还有种略,以及三千西军。
所有人扶着灵柩出了南门后,抬着灵柩的小厮忽然将棺木放下。
待打开后,李纲的脑袋从棺木中探出。
“唉。”
他望了眼风雨飘摇的汴京城,悲凉地叹了口气。
“大宋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种略道:“李大人,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样的昏君不值得我们效力。”
李纲这才看向那小厮,拱手问道:“多谢这位壮士,敢问壮士您是……”
“李大人不必多虑,在下乃是精卫司北镇抚司的外派小旗,
特意奉大楚帝君摄政王之命提前隐匿于汴京城中,搭救所有有志之士。”
李纲一愣:“大楚帝君?是沈浪!他早已知晓会发生这一切?”
“是的,摄政王早在第一次访宋时就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故而提前布置了一切,
宋国的每一步,摄政王都推演的准确无误,早早就看出宋国皇帝不堪大用必会为祸大宋,
李大人,你们只要再往南行三十里,会有一队马身挂有红花的金人骑兵,他们会接应你去安全地方,
至于种将军,离开汴京范围后,你和那三千西军也请暂时潜伏起来,这是未来扭转战局的关键!
话已至此,在下先回去劝说郭璜将军离城,先行一步。”
说完,那精卫司转身朝汴京城疾驰而去。
李纲叹息一声:“楚国连金人内部都渗透了,看来的确该为大宋子民求任明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