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江抬脚就向顾艳红走去。
顾艳红吓了一跳，直往钱桂芳身后躲：“你，你别过来。”
钱桂芳忍不住道：“长江，这可是你亲妹妹，她也没做错什么。”
“娘，你让开！”顾长江一把将她从钱桂芳身后拖出来，冷声道：“一个小姑子，挑唆兄嫂离婚，动手殴打大嫂，这还叫没做错？”
“我今天就给她好好长点记性，省得她以后更加无法无天，要是万一出去惹事，还要连累一家人。”
话音未落，巴掌已经重重落到顾艳红脸上。
顾艳红捂脸尖叫：“大哥，我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为了个恶毒的女人打我？”
顾长江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扇回来：“那是你大嫂！”
顾艳红尖叫：“她算什么大嫂？她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大哥都要跟她离婚了，她还要死皮赖脸赖在我们家！”
“谁说我要跟你大嫂离婚？”顾长江巴掌扇得又快又狠：“ 让你造谣！让你不敬大嫂！”
顾艳红被打哭了：“娘，娘，救命，我大哥要打死我！”
“呜呜呜，别打，别打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钱桂芳急了：“长江，教训几下就够了，你还真想把你妹妹打出个好歹来？”
顾长江见顾艳红脸已经被打肿了，再打下去就要打烂了，这才停手，道：“去给你大嫂道歉，下回再不敬你大嫂，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早就想打顾艳红一顿了，仗着钱桂芳宠爱，成天在家挑事，严重影响他的清静日子，该打！
顾艳红哭哭啼啼对刘春桃说了句：“对不起。”
刘春桃道：“果然平时就是欠管教，现在不就懂规矩了。”
顾艳红气得要死，也不敢还嘴，生怕顾长江又打她。
钱桂芳看着一地狼藉和被打成猪头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不舍得骂儿子，就拿儿媳妇开刀：“一个个都是死人不成？”
“还不赶紧去做饭，晚上都不想吃饭了是吧？”
“还有地上乱成这样，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钱桂芳原本以为，她一开嗓，就会有人出来干活了，结果，几个儿媳站在一旁，只当没听见。
钱桂芳气得倒仰，直接点名：“长江媳妇，你去做饭。”
“刚才的饭桌是你掀翻的，现在重新做。”
刘春桃道：“娘，那可不怪我，要不是艳红，根本不会出这种事，要做饭也该是艳红去做。”
钱桂芳气得心口疼，不过刘春桃晚上暴发了，现在也不太敢惹她。
钱桂芳没好气道：“那就你们两个一起去做饭。”
刘春桃见好就收：“这还差不多。”
钱桂芳又喊李玉芬：“长海媳妇，你赶紧把地上这些都收拾干净。”
李玉芬不敢说不做，但她也不想一个人做。
“娘，让谁给我搭把手，收拾起来也快些。”
钱桂芳看了她一眼，喊沈冰玉：“长泽媳妇，你来帮忙，把地上收拾干净。”
沈冰玉不乐意道：“娘，这么多人空着，怎么只喊我干活？”
钱桂芳本来就气得要死，厉声道：“就凭我是你婆婆，我让你干活你就得干活，不然就别吃饭，我们顾家不养闲人！”
沈冰玉被骂的不敢作声，不情不愿和李玉芬一起收拾桌子，打扫卫生。
等饭再次做好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
煤油灯点上，只照出巴掌大那么一块地方，昏暗得差点看不清桌子上的菜是什么。
顾家男男女女，依然为了一个座位卯足了劲争抢，不过跟许娇娇没关系。
有顾长川在边上镇着，老顾家没有谁敢不让她坐下。
顾艳红还是抢不过其他人，急着向钱桂芳求援：“娘！我坐哪儿啊？”
钱桂芳目光在几个儿媳妇身上一扫，最后落在李玉芬身上：“长海媳妇，你下去吃，把位置让给艳红。”
李玉芬坐着不动，她不想让。
钱桂芳觉得自己婆婆威严受到挑衅，当即怒道：“生了三个赔钱货还想上桌吃饭？真是给你脸了！”
“还不给我下去！”
李玉芬气的脸色通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鼓起勇气吼了一句：“大家都能上桌吃饭，凭什么我不能上桌吃饭？”
“生女儿怎么了？国家都说男女平等，婆婆看不起我生女儿，就是思想有问题！”
钱桂芳刚想破口大骂，就被顾有德拦住。
顾有德昨天刚刚因为男女平等的问题，差点被杨书记拉去批斗，现在心里还后怕。
这会儿听见李玉芬这么说，立即开口：“妇女能顶半边天，生男生女都一样！”
“孙女也是老顾家的种！”
“长海媳妇你不用让，就坐那儿。”
他喝道：“顾艳红！你就给我站着吃，不愿意你就不要吃！”
“吃饭！”
顾艳红傻眼：“爹，我才是你亲闺女！”
“娘，你看我爹！”
没人理她，大家忙着吃饭都来不及。
钱桂芳倒是心疼亲闺女，可是一向重男轻女的顾有德，忽然喊出生男生女都一样的口号，就很不对劲。
钱桂芳立即就打消了偏帮顾艳红的主意，只管埋头吃饭，心里在想着，等会儿一定要问清楚顾有德到底怎么回事。
可别因为几个丫头片子，家里让人给盯上。
昨天家里办了喜事，多了些荤菜，所以今天的伙食还不错。
顾长川站在许娇娇边上，眼疾手快给她夹菜：“娇娇，吃这个。”
许娇娇笑盈盈的：“你也吃。”
顾长川抢了一块鸡肉到许娇娇碗里，又抢了一块肉，豆腐也是不错的……
媳妇儿娇娇弱弱的，可抢不过别人。
他人高手长，夹菜一夹一个准，很快就把许娇娇碗里堆满了，然后自己才慢慢吃起来。
这番行为，可把其他几个妯娌羡慕坏了。
方美丽冲着顾长河喊：“顾长河，我要吃肉！”
“哦！”低头猛吃的顾长河抬起头来，给方美丽夹了一块肉，又顺手从边上的菜盘子里给她夹了一块鸡肉：“美丽，吃肉。”
方美丽满意了，吃的眉开眼笑。
沈冰玉目光闪了闪，轻轻柔柔道：“长泽哥，给我夹块鸡肉。”
顾长泽吃的头也不抬：“你没长手啊，要吃不会自己夹！”
众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沈冰玉又羞又气，脸色涨得通红：“离的太远了，我夹不到。”
顾长泽毫无耐心：“夹不到就不要吃。”
沈冰玉这下是真的快哭出来了。
至于刘春桃和李玉芬，就算再羡慕，也不会喊男人给她们夹菜的。
男人不让她们给他夹菜就算不错了。
十几年的夫妻，自己男人是什么德性她们比谁都清楚，体贴什么的，不存在的。
顾艳红还想等钱桂芳哄她。
结果等来等去，没等到钱桂芳哄她，反而桌上的饭菜被吃完了。
顾艳红：“……”
顾艳红嗷一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