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守夜人
云寒摆了摆手，然后找了个椅子坐下，挥手让东方若也过来坐下，东方若只好照做。
“你心里，是不是对我有怨气，怨我对我自己的儿子漠不关心，怨北冥家主对那四个女孩子漠不关心。”云寒说道。
“不敢，只是我有些不解，连您和北冥家主都无法逃避的事情，靠它就可以吗？”
“这个，时间会证明的，我相信你。离儿和远儿的衣冠冢已经立好了，就在他们死后。”云寒轻声说道。“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有些承受不住这件事险些让我道心受损，我的剑是守护之剑，我努力修炼，变强就是为了守护我想守护的人，事实上是什么，我明知道我的你们前往九界秘境一定会有人死，可我真的没有办法，就像他们的母亲一样，最后在我怀里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命运是一条奔流向前的河流，而我等早就在那长河中注定了自己的角色，即便穷极一生，试图逆天改命，实际上不过是按照早已注定好的剧本罢了。但我不希望你是。你是被诸天神月选中的人，你说不定可以打破命途，这也是我选择了你，和兰兮的原因。”
云寒站起身，说道：“好了，就说到这里吧，说的太多对你不好，我去安慰一下她们，等回云家了，便给离儿和远儿正式下葬，你也准备一下，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
“恭送家主。”东方若向云寒行礼。云寒推门而去。东方若盘膝坐在蒲团上，思绪不定，尽管云寒来给他疏导过了，但他还是放不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想着想着，就进入了冥想状态。他看到自己出现在一座血色的华丽宫殿内，一把椅子高居于高台之上。北冥凌霜站立在椅子旁，满脸恭敬，她身上穿着绣着曼珠沙华的华丽袍服，一头黑发变得洁白如雪，额头上有半朵曼珠沙华的花纹。
见到东方若的出现，北冥凌霜快步走下高台，对东方若行礼，说道：“欢迎回来，大人。”“你还记得我吗？”东方若问道。“我当然认得您，您是东方若大人，是这怒狱的主人，赐予我新生的人，北冥凌霜将为您效劳。”
“赐予新生？”东方若有些疑惑。于是开口问道。北冥凌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从大袖里取出一团蓝色流光，弯着腰高举双手捧着蓝色流光，恭敬的说道：“大人，这是您击杀那位紫袍人时怒狱收集到的一些记忆，可能能解答您的一些疑惑。”
东方若接过蓝色流光，这时他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变化，他出现在一个金色的殿堂里，周围有许许多多的穿着紫袍，黑袍，黄袍，白袍的人，他们大概有近三千人。七名红袍人走出，他们互相看了看，站在中间的红袍人大声喊道：“在座的都是拥有‘系统’的生灵，借助着这些系统，我们的实力迅速提升，得到了绝大多数生灵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资源，但你们知道吗？这些‘系统’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界主们创造出来的用来奴役我们，把我们当成炮灰，给他们续命的，你们甘心吗？我不甘心，我身旁的其他六位红袍人不甘心，你们当中也有相当人不甘心，为了这个秘密，我们牺牲了不少，但我们看清了事实，看到了真相，那么这些牺牲，就都是值得的。我们要团结，聚集起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反抗那些高高在上的界主们，把他们拉下宝座。现在是最黑暗的时刻，但只要咬咬牙，光明终将到来，我们要用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躯壳，为亿万万九界生灵带来光明，我们是黑夜里的守护者，我们就是守夜人，愿意加入的可以留下，不愿意的可以走，但你们现在走了，又能活多久？在这里的生灵，你们的系统应该都有提示自己的系统变成错误的系统，将会遭到抹杀，即便你们选择和以前一样，那些‘正确的天选者’们会放过你们吗？他们不会，他们只会认为你们是邪修，要杀了你们九界才会更好。所以，加入守夜人，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一阵欢呼声，叫好声传来，那些白袍，黄袍，紫袍人身上的袍子出现了一道道奇怪的纹路他们的眼里出现了一个奇异的符号。刚刚说话的红袍人举起右手向左轻轻一挥，那些人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面前，整齐的伸出手在空中点了点什么东西，然后一道道流光进入他们的眉心。
“这叫形影之魂，是那些虚伪的生灵创造出来用来满足自己一些私欲的术法，我改良了它们，你们将会用它们扞卫九界生灵的真正利益，创造一个所有人都欢喜的九界，一个全新的九界！”
“啊！”东方若大口大口的喘着出气，他看了看四周，他坐在蒲团上，，在北冥家的小别院，自己的房间里。他捂着自己的头，承受着蓝色流光对他识海的冲击，刚刚他看到了紫袍人的一些记忆，但他从未见过那紫袍人，他在昏迷前只见到了一个黄袍人，和北冥凌霜。
想到北冥凌霜，他心里满是愧疚，没能救下北冥凌霜，现在想来，她大概是死了吧。也对，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经历了那种事情做出这种决定也很正常，但为什么她又会出现在那里，还会喊我主人，她说的这个对我可能有帮助的这段记忆……
所以那些人，都来自那个叫“守夜人”的组织或者势力吗？东方若在心中暗暗想道，云婉清回来的时候虽然用宽大的衣袍挡住了自己，但还是可以看出她受了伤，在具灵境，炼气境，元婴境都出现了这些人的话，那么不难推断出九界秘境恐怕混入不少。
“不行，我要去找家主。”东方若站起身，朝云寒的房间走去，走出房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云寒说过他要去找云婉清和云晚晴二女，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来到云婉清二女的房间门前。
东方若站在门前，没有敲门，他不确定云寒是否和云婉清二女聊完了，只好傻傻等在门口。“进来吧。”云寒的声音适时响起，东方若推开门看见云婉清二女和云寒坐在桌旁，云婉清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云晚晴招了招手，指了指她身边的座位。
东方若向云寒行了个礼，然后坐到云晚晴身边的座位，对云寒说道：“家主，您知道‘守夜人’这个组织吗？”
“‘守夜人’吗？”云寒想了想，说道：“在上交给我的报告里，确实有提及过守夜人这个组织，那是一亿年前的组织，那时候冥界还叫鬼界，由鬼主鬼渊担任界主，那时候鬼渊所管辖的鬼界经常出现暴动的情况，一些人族先辈便自发前往除鬼界以外的八界解决暴动的鬼物，那时就有九界生灵称他们为守夜人，即守卫夜晚安宁的人，最近这个组织的名字到时又出现了，我们还在确认它们的立场。你突然说起这个，你是想说那些袭击你们的人，是‘守夜人’的成员？”云寒能当上云家家主，自然是有几分实力的，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道。
“嗯，我看到了，一些记忆，是一个我不知道的人的记忆。”东方若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如实讲述了他看到的记忆片段。
“九狱诀带给你的能力？”云寒问道。“嗯。”东方若点头回答。“还有，您知道‘错误的系统’或是‘错误的天选者’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错误的天选者’和‘错误的天选者’是什么，但既然用了【错误】这个词语，那必然就还有【正确】存在，按照你说的话来判断，我可以大胆推断，持有你说的【系统】的生灵被他们自己称为【天选者】，然后这些【天选者】的【系统】因为不知名原因而出现了【正确】或【错误】之分，以导致他们这些【天选者】也分成了【正确】和【错误】两个派系，而袭击你们的就是【错误的天选者】，然后按照你们的遭遇和描述，那几个红袍人分发下去的就是修炼【形影之魂】的秘法以及口诀。”云寒摸着下巴缓缓说道：“更具你说的情况，他们所使用的叫做【系统】的东西应该是有互通性的……好了，你们继续修炼吧，我要和北冥家主商量点事。”云寒起身然后迅速消失。
“那九小姐，十三小姐，我就先走了。”见云寒离去，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赶紧离开。见东方若如逃跑一般的离去，二女都忍不住扑哧一笑，然后继续自己的事情。
北冥遮月站在一个高台上，左手拿着一截暗红色枯木，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金色符文在她周围悬浮着。在她身后站着北冥家的长老执事等一众人，她们也手里拿着一截枯木，也在念着和北冥遮月一摸一样的话语，说完之后她们举起右手祭出一团金色火焰点燃手中的枯木，枯木被点燃，迅速化为飞灰，飘向北冥遮月面前的一棵巨大的梧桐树，北冥遮月也念完了最后一个词，手中枯木化为金红色流光进入梧桐树内，梧桐树抖了抖，其中一节树枝长出了四片树叶。
北冥遮月看着面前郁郁葱葱的梧桐树，伸出手摸了摸树干，“我希望你还和以前一样光秃秃的，那样才适合你。”她轻声说道。她转过身，对最近的一名北冥家长老说道：“相应支脉的援助补贴都发放了吗？”“回家主，都已安排妥当，均按照您的要求，给予最高的补偿。”北冥遮月点了点头，看向那棵梧桐树，然后走下高台，这时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穿过空间裂缝来到了一处亭子，云寒早已等候多时。
“‘守夜人’。”云寒拿起面前的糕点，一口咬下，边吃便说道：“消息可靠。”
北冥遮月挑了挑秀气的眉毛，翘着腿说道：“下面的人也给我跟我说过这个，‘守夜人’又出现了，时隔一亿年，他们的出现意味着好还是坏呢？”说完北冥遮月朝云寒抬了抬下巴，示意云寒。云寒把刚刚在东方若三人那里讲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那我大概了解了，但这件事要怎么上报，是选择直接如实上报，就说那孩子修炼了《九狱诀》，觉醒了和记忆有关的能力，然后看到了一个他没见过的人的记忆。”北冥遮月坐好，认真的看着云寒说道：“他的修炼速度太快了，第二层，他觉醒了《九狱诀》的第二层，应该是怒狱了，他上次修炼玄难时就已经有预兆了，只是雷劫将它重新压了回去，现在想来应该是那些‘守夜人’，或者说【错误的天选者】做的事情刺激到他了，怒狱提前觉醒。”
“嗯，太快了，就好像，《九狱诀》和《玄难》就是为他量身准备的一样。”云寒吃完了手里的糕点，用灵力除去手中的糕点残渣，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说道：“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筑基一层，太一筑基，冥狱，怒狱，火之难，越级挑战……这一桩桩事情都太惊世骇俗了，还有那个自称是东方若姐姐的人，千古境界，他就是那一脉的人。”
“那你还选择在他身上下重本，对了，我又拿到一块，这应该是目前最大的一块了。”说着北冥遮月从大袖里拿出一块成人食指四分之三大小的彩色水晶，放在桌子上，说道：“应该是那十块之一了，而且里面的九界与岁月之力依旧充盈。”
“拿到这个，你也付出了不少代价吧。”云寒拿起彩色水晶，仔细端详，透过水晶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场景，那里以暗红色的色调为主，大地裂解，天空一片灰暗，随处可见秃鹫类生灵啄食生灵尸体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