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招式教你那么多遍你都没学会,亦竹和陈蓉她们二人连第三个招式都会了,你不笨谁笨!”
萝曼一听这话,再看看边上正在对招的亦竹和陈蓉二人,顿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学了,我不学了还不成吗!红霜姐说我笨,现在连你一个小侍卫也说我笨。”
莫林看着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的萝曼,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这可是在郡主的青兰院:“姑奶奶,你,你别哭了行吗?”
莫林不说这话还好,萝曼听了,顿时哭得更大声:“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我本来就没有你们聪明,理解不了郡主的意思,学个武也被你们挑三拣四的。”
“算了算了,你不学就不学吧,大不了以后找个武功高强的夫君保护你。”
萝曼一听这话,哭声更大了:“郡主都没说要把我嫁出去,你一个侍卫你凭什么说这话?”
莫林被弄得手足无措。
红霜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喝道:“不准哭!”
萝曼脸上还挂着泪,哭声已是戛然而止。
“要哭就出去哭,郡主这两天心里头压着事,你不知道替郡主分忧,还在这里哭什么哭,尽添乱!”
萝曼看看红霜,再看看莫林,默默退出了青兰院。
一人坐到国公府花园的池塘边,暗暗垂泪。
她其实真的很想很想替郡主分忧。
她和亦竹二人明明去年八月份一起来到大姑娘身边的,可亦竹什么都能做得好,偏生她不行。
就连最后来大姑娘身边的陈蓉,她都不比上。
萝曼一个人在池塘边坐了好一会儿,将头埋入膝盖,肩膀抽动,默默落泪。
“别哭了,拿着,把眼泪擦擦。”有人碰了碰她,递过来一方帕子。
萝曼抬起一双泪眼,就看到莫林手中拿着一块素色帕子,朝她露出一丝浅笑。
“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说你笨的,我只是有些着急。”
萝曼哼了一声,别过脸,不拿莫林递来的帕子,眼中的泪还在流。
“别生气了,一会儿郡主要用晚膳了,你得去身边伺候着,我也要回驿馆了。”
萝曼摇头,情绪低落:“郡主这两天不让我在她身边伺候了,是我做错了事,郡主罚我是应该的。”
莫林见她迟迟不拿帕子,便准备收回手。
萝曼一把抢过,一边擦泪,一边问:“那,那你明天还来吗?”
莫林看着这样的萝曼,她的眼睛很大,黑色的瞳仁里倒映着他的影子,脸庞圆圆的,鼻子小巧,皮肤白皙。
心脏突地重重跳了一瞬,慌忙转头看向池中间:“明,明天应该会来吧,主子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在驿馆总有人盯着,不如来这里。”
“那等九王殿下回来,你们是不是就要回大梁了?”
“不知道,付晨晖的案子还没审完,应该没那么快走。”
萝曼一双泪眼看着他:“那是不是等案子查完了,你们就回大梁了,以后还会来盛京吗?”
莫林诧异地转过头看向她,这萝曼是郡主身边的贴身婢女,竟是到现在都不知道。
他们就算要回大梁,主子也一定会将郡主娶回去的。
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刚刚还有一丝丝波动的心,慢慢也沉静了下来。
“不知道。”
莫林很清楚,有朝一日来盛京,主子必是带着千军万马过来的。
但这个萝曼,便不要让她知道了。
萝曼冷哼一声,把帕子甩回给莫林:“不知道,你们谁都瞒着我。”
说罢,站起身,便走。
青兰院中,亦竹小声在李双晚耳边道:“郡主,您刚让奴婢跟着萝曼,看她去哪儿。”
李双晚正在处理一堆账目,以前她处理账目时都是萝曼在一旁伺候着。
她对数字敏感,又识字,字也写得很漂亮,是她的得力助手。
但因着中秋宴上的事,她罚了她,所以这几天的账目都是她自己一人处理的。
着实有些忙不过来。
李双晚头也未抬:“嗯,她去哪儿了?”
“去了池塘边,一个人坐在那里哭。”
李双晚知道亦竹和萝曼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但萝曼确实不大适合在她身边伺候了。
“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也好。”
亦竹脸色有些不自然,李双晚忙着也没注意。
半晌,亦竹才道:“郡主,莫林侍卫过去陪她了。”
李双晚从一堆账目里抬起头来:“你是说莫林和萝曼?”
“是,奴婢远远地看着,他们并排坐在一起,莫林还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她擦泪。郡主,您说,他们,会不会?”
李双晚想了想摇头:“不会。”
说实话,萝曼配不上莫林。
莫林虽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他很聪明,办的事也桩桩件件能办到重点上,而且武功高强,对星言又忠心,是个难得的好下属。
她早晚要去大梁,星言有志向要比前世更早一统天下。
往后很长时间,她和星言都会在战场上。
将萝曼带去大梁,虽有亦竹等人在一旁盯着,但已经不合适了。
李双晚想了许久,在去大梁前无论如何得先把萝曼的事给安排了。
让她嫁给一个良人,有个好归宿。
李双晚突地想起了什么,忙道:“亦竹,你把墨斋的账册拿来给我。”
“是。”亦竹在一堆账目里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若是萝曼在就好了,她定能随手就拿到。
李双晚接过,翻了翻,自从去年冬月她将徐福送进大牢,没多久让他死在外面后,便将揭发真假账册的刘二提拔为墨斋的掌柜。
再去看这账目,这个刘二果然是个做生意的料。
墨斋原本生意就不错,刘二竟在原来的基础上,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让盈利翻了一番。
她记得刘二是个孤儿,今年已经十九,因为家道中落,才到她的店里做了伙计。
按着当时的约定,若每月的盈利超过一千两,她会将超过部分,分他半成利。
这大半年,刘二手头上应该已经积攒了近百两。
至今也未成婚,一个人吃住都在铺子里,俨然将铺子当成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