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感觉?”
这话可把杨李波吓得不轻,他哪听过林听说她自己感觉不好啊!
霎时间,杨李波紧张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林听驻足不前,她正想着,蒙克快步走了过来:“老板,回吧,要下雨了。”
林听微怔,仰头看天。
天空中云朵飘动,并没有阴下来。
“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是晴天吗?”林听随口说。
蒙克也仰着头,盯着云朵,意外严肃:“要下了,会很大。”
他在草原长大,放羊的时候没别的事可做,要么顺手抓两只兔子,要么就是看天。
看得多了,他和云彩很熟。
林听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她点了下头:“那就回吧。”
杨李波是更相信天气预报的,但林听刚说感觉不太好,这会儿又已经做了决定,他便没有多言,应了一声,打道回府。
他们的车停在矿场外,林听站在车边,回头看着黑漆漆的山,忽然问:“如果是很大的雨,挖矿的难度也会很高吧?”
林听的确没少拿矿场的分红,但她对这些事真的了解不多,对于挖矿的有限知识也只是来自于几本矿业相关的课本。
杨李波“嗯”了一声:“那当然,下大雨是要停工的。”
雨势过大会引起一系列安全隐患。
当然,没几个煤老板会把一场雨当回事,矿场停工一天,那就是几万几十万的损失。
与之相比……
林听说:“那就让矿工撤回来吧,休息一天,明天再看情况。”
杨李波看了眼依旧明媚的太阳,迟疑着看向林听。
林听:“我真的感觉挺不好的。”
“撤!”
“所有人都撤出来!”
杨李波扯着嗓子大声嚷着,恨不得自己去矿井把矿工们一个个拽上来。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矿工那么多,就是挨个儿握个手,都能把杨李波的手磨掉一层皮。
林听没立即走,坐在车上,微皱着眉头看着一个个矿工从矿井里钻出来。
很快,矿山上就聚集起密密麻麻小蚂蚁一样的人。
而此时的天,也终于暗下来了。
不过片刻之后,雨滴随之落下。
雨滴不大,瞧着不过是中雨的样子。
杨李波满眼钦佩的看着蒙克:“兄弟,你是有真本事的,不过……真的能下大雨?”
眼前的雨真不大,这种降雨量是不会影响矿场作业的。
蒙克刚想点头,就被张亮拉了一把。
到了嘴边的肯定绕了一圈儿,咽回去了。
张亮微微一笑,替他说道:“杨老板,他也是第一次来晋省,可能看得不准——天有不测风云么,人哪能真的肯定呢?”
杨李波倒是不在意这些,只说:“能看出来要下雨就厉害了,你比天气预报都准!”
林听探出头,说道:“杨老板,我们也回吧,矿工们也累得很,今天就休息半天,不碍事的。”
“行。”
杨李波很爽快的应下,跟着上了车。
他们俩都没注意到,天边的云越积越厚。
……
广市。
榔头迈着四方步,大大咧咧往外走。
那架势,感觉他不是被抓来警局的,而是来走马上任的。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夯货,被铐在窗框上的小偷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这谁啊?派头真大!”
“不知道……贵宾?”
“派出所还有贵宾?他是死刑驾驶通缉犯啊?”
“……”
榔贵宾对议论嗤之以鼻,鼻孔朝天往外走。
也是巧了,他迎面就遇到了刚才还被他念叨过的局长。
赵局刚开会回来,一进门就见到了比自己派头更大的榔头,顿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小子……哪儿来的?
瞧见他疑惑的目光,队长立即凑了过去,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说:“赵局,他今天在火车站见义勇为,帮我们揪出来了六个小偷惯犯!”
赵局依旧困惑——这也不至于如此得意吧?
队长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声音还有些含糊:“京城来的,大院里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少爷。”
赵局微微一愣,瞬间笑容泛滥。
“小兄弟年轻有为!”他热情的主动朝榔头伸出手,“小兄弟是来旅游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榔头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随意的握了一下他的手,便说:“不是来旅游的,小爷我来做生意!”
这模样,像极了赶热潮要下海的愣头青。
赵局的眼睛亮了亮,没有立即离开,反倒是又问:“小兄弟想做哪方面的生意?不瞒你说,我做生意的朋友不少,你见义勇为帮了我们大忙,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
榔头不耐烦的一撇嘴,挥着手很不屑的说:“你一个小局长能认识什么人?跟我做生意?可不是什么小老板都行的!”
说完,他一点儿面子都没给赵局,迈着四方步就摇晃出了警局。
队长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做派,冷汗瞬间就打湿了衬衫!
这小子和局长这么说话他没意见,但能不能别在他面前这样讲啊!
他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
赵局却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恼怒,甚至依旧微笑着。
队长瞧着他,感觉很不对劲。
目送榔头离开,赵局才缓缓转过身,朝着队长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过去。
“你换身衣服跟上他,看看他住哪里。”
“是!”
榔头出门也没立即打车,而是买了瓶汽水,坐在小卖店门口慢悠悠的喝着。
队长出门时,恰巧看到一辆皇冠轿车在他面前停下,戴着白手套的司机还特地下车来给他开车门。
队长看看闪亮的大皇冠,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自行车……
这……
这可怎么跟?
二十分钟后——
队长趴在自行车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砸,身上的海魂衫像刚洗过似的,几乎能滴下水来。
他望着马路对面那座广市最好的酒店,长舒口气。
万幸,路上的车多,那辆轿车似乎是为了永远保持最平稳的车速,一直开得不快,这才让他顺利的跟上了。
饶是如此,他现在也根本抬不起腿来,扶着车把的手都在颤抖。
他喘着粗气,不解的嘀咕着:“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啊……赵局找他做什么……”
……
“你小子走运了,那件事,你或许有机会解决干净。”
办公室里,赵局对着电话听筒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