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过去,南宫景玹便赶忙派人去查探北翼的情况,进入北翼所管辖的城池中,看到的便是尸横遍地,臭气熏天。
去查探情况的探子被那一幕震惊到呕吐,回来复命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虚弱无力的。
“主帅,北翼的情况很不好,死了好多人,距离天明府八百里外的城池里,里面的人全部被冻死了,冰雪融化后,尸体全部暴露了出来,腐臭味弥漫全城。”探兵说这话的时候,眼前浮现的那座城池里的惨状:“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都死了,当官的也全都死了!”
一个个都是被活活冻死的。
虽然早就猜到北翼的情况不会很好,但是南宫景玹没有想到,北翼的情况会这样糟糕。
全城的人被冻死,这是何种惨烈的情况。
那个探兵在说完所有的话之后,忽然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在场人都是一惊,南宫景玹过去查看一番,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来两个人,把他送去庵庐,召集所有从外来的探兵,进行全身检查,其余人,也全部接受检查。”南宫景玹一道道的命令说出来,令在场人都脸色微变。
韩文斌着急的道:“主帅,他这是怎么了?”
南宫景玹看着那个探兵回道:“他感染了瘟疫。”
上官棠曾对他说过,雪灾导致人和动物冻死冻伤,在气温回升的时候,病菌和寄生虫会变得活跃,要预防人和动物疫病的发生。
北翼的城池内死了那么多人,尸体暴尸荒野腐烂后,容易引发瘟疫。
瘟疫二字很快在天明府传开,所有人都惊慌了。
但凡是有瘟疫的地方,死伤就是一大片。
北翼前几年又是干旱又是瘟疫的,当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如今雪灾刚过去,瘟疫就来了,简直不给人活路啊!
见已经归顺元朝的那些北翼百姓在听见瘟疫后,一个个都慌乱起来,南宫景玹直接让士兵去镇压这些人。
“慌什么慌,有什么可害怕的,雪灾都过去了,还怕什么瘟疫。”南宫景玹怒喝这些人:“小小的瘟疫而已,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我元朝大军中的军医医术无双,治疗瘟疫不在话下,你们给本帅安分一些,否则别怪本帅将你们都赶出去。”
北翼人闻声,都安静了下来,在南宫景玹的面前,他们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是闹事了。
南宫景玹淡淡的扫了这些人一眼,随即对韩文斌道:“传令下去,天明府中人,无论是将士还是百姓,都不得外出,全部接受过检查后,才能自由走动。”
“另外,派人去其他城池,告知瘟疫之事,让他们早做预防。”
“再派人去玉龙关,告知北翼的情况。”
“没有本帅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越过天明府,踏入北翼。”
只是区区一个小城池而已,就死了那么多人,还引出了瘟疫,北翼的内部情况,只怕会更严重。
绝不能让疫病传播。
南宫景玹回到庵庐,看到他过来,将士们纷纷阻拦。
“主帅,这里有染病的病患,您不能进来,会被感染的。”将士语气着急。
主帅是全军的顶梁柱,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南宫景玹推开拦在他面前的人道:“起开,本帅会医术,不会染病。”
他不由分说的进入庵庐,拨开所有人,来到那个探兵面前。
他也懒得向军医们问这个探兵的情况,直接上手给探兵把脉,随即拿出匕首,划破探兵的手指,取了几滴血。
“尔等照顾好他,本帅去去就来。”
出了庵庐,南宫景玹就让人去找几只老鼠过来。
南宫景玹命人给自己收拾出一间药房,在药房里待到了晚上,再出来的时候,笼子里六只老鼠,只剩下一只活着的。
南宫景玹将一张药方交给韩文斌:“你带着人去寻药材,这是治疗瘟疫的解药,能寻到多少药材就寻多少,天明府没有的药材,就去其他地方寻找。”
韩文斌难以置信:“这么快就找到解决瘟疫的法子了?军医们明明什么也没有研究出来。”
南宫景玹眯了眯眼:“你是在怀疑本帅的能力吗?”
韩文斌神色一肃:“末将不敢,末将这就去执行任务!”
韩文斌带着人就走了,南宫景玹拿着一瓶药去了庵庐,找到那个探兵,将药瓶里的药倒进他的嘴里。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探兵的病情就好转了,人不再继续发热,也没有长红点子。
南宫景玹对自己研究出来的成果很是满意。
又写了一张药方,让人秘密送去玉龙关、云岭关等地方。
做完这些,南宫景玹回到药房里,连夜做出三百颗药丸子,找来三百人服下,带着这三百人秘密潜入北翼内部。
他要弄清楚北翼现在的具体情况。
这一去,看到的便是尸横遍野。
队伍所到之处,都是死人,这个城池有死人,那个城池也有死人,活着的人少之又少。
北翼没有棉花,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在冰雪来临的时候,权贵们将所有物资抢走,普通百姓和普通士兵没有物资可用,一件棉衣全家替换着穿,一张被子全家挤在一起使用,一个馒头全家分着吃。
食物不够吃就吃人。
路上随处可见都是冻死的人和动物,以及白骨。
尸体的臭味挥之不去。
南宫景玹带着人不断前行,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北翼的大军早已经溃不成军,将士们死的死,跑的跑。
来到靠近北翼皇城的地方,南宫景玹遇到一伙从皇城内逃亡出来的大家族之人,问了才知晓北翼皇上死了,除夕的时候被冻冰,生病死的。
那个大家族的人道:“京城里死了好多人,大多数人都是被冻死的,皇子,公主、后宫嫔妃,都没有幸免,到处都是死人。”
这个大家族原本有上千人,在冰雪过去后,活下来的只有三十多人。
他们有粮食,有御寒之物,在极端冰雪之下,他们准备的那些过冬物资根本就不够用。
朝廷不管百姓,没有物资的人待在家里,就跟待在外面一样冷,他们不顾一切的跑出来,应着寒风四处寻找物资,抢夺别人的物资,皇城里乱做一团,到处都是喊打喊杀的声音。
那些声音在冰天雪地里尤为刺耳,最终,这些抢物资的人还是死了,被冻死的。
在屋里会被冻死,在外面也会被冻死,简直就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