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臣不知情
常贺应道:“这要是别人问起,我定是说不知道。即是六爷……您知道的,皇上最近修身养性,并没去别的嫔妃宫中,所以他应该是在紫宸殿。您平日里在延英殿找不着皇上,不也是去的紫宸殿么?”
刘梦棣轻笑一声问道:“薛贵妃宫中是何等邪祟在作怪?”
“要知道就好了!不是,我意思是……唉,我这人嘴笨,您也别总套我的话!冤魂邪祟之事字不好在宫中提及!”
“你意思是薛贵妃恶事做尽、心中有鬼,弄得她整日惶惶不可终日?”
“六爷……”
“与我撒什么娇呀!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没人知晓是什么东西。反正就是时不时的有点莫名其妙的动静。她那边闹她们的,您在这里安歇即是,不必理会那许多。”
刘梦棣重新躺了下来,在被窝之中说道:“要是知道是什么,我倒是可以去借着阴司地府的关系叫几个阴差把那东西弄走,即是不知是什么东西,那就没有办法了。”
常贺一听连忙问道:“六爷,您还真、真有那种本事?”
“我的本事你还没看见呢!睡了睡了,我真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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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昨天夜里的一场动静,让原本就有心事的刘梦棣睡得并不踏实。
等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常贺昨夜值了一个夜班,此时也回去休息了。
禁军值班房里此时除了刘梦棣之外也就只有两名常贺的亲卫。
他们虽然会做一些端茶倒水的活,但这穿衣服还真得刘梦棣自己来。
等刘梦棣一件件地穿好那些繁琐的衣裳之后,那亲卫已经将早餐放在了桌子之上。
刘梦棣坐在桌边并不开动,而是对亲卫问道:“常副统领呢?”
“回营休息去了。”亲卫回答。
刘梦棣又问:“这粥食是禁军里的还是御膳房的?”
亲卫又答:“常佐统原本是给您备下了吃食,但尚膳监那里的程老公听说您夜里在这里歇息,于是便让御膳房送了这些过来。那里的东西比我们禁军的好,所以……”
刘梦棣又问:“常副统领有留下什么话吗?比如让你们看着本王,不让本王出宫?”
亲卫一听,连忙说道:“没有这话!六爷您要去哪里便去哪里,我们哪里敢与您为难,就算您没有腰牌而进出宫室,我们不是也从来都没与您那什么么?”
刘梦棣轻笑一声说道:“那我一会儿吃完可就要走了?”
“您走您的!”
“你们会送本王出宫么?”
“六爷,您今日好生奇怪。这宫里的路您又不是不熟,何必要人送呢?”
刘梦棣两眼一转,拿着筷子应付了几口之后便出了禁军值班房。
果然,那几名亲卫并没有跟随着刘梦棣。
但刘梦棣却是没有出宫,他阴沉着脸就向着紫宸殿而去。
刘泷的异常举动让刘梦棣心中觉得有些惶惶不安,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可当他来到紫宸殿的时候,一切又显得那么平静。
御前侍卫遍布紫宸殿周边,看着他们的神情又好似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刘梦棣径直得就来到了紫宸殿正殿的殿门前。
殿门外值守着一些宫人,他们低着头站在一边,不敢闲聊,生怕惊吵到里面的人。
刘梦棣左右张望了一眼,心中想着一会儿要如何与刘泷说话,然后便打算直接闯进去。
即使皇帝生气了,自己也顶多在五叶庄里禁足几日。
反正前些日子自己受了伤,也好在庄里休息一下。
正当刘梦棣乱想的时候,殿门侧边被人轻轻打开,御前侍中郭健从里头走了出来。
郭健看到刘梦棣的时候,那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刘梦棣一愣,问道:“郭侍中怎么了?如何这副表情?”
“没,没什么。六爷,皇上今日脾气不是太好,您最好是……”
刘梦棣疑问道:“谁又惹他不高兴了?”
“没谁,就是心情不好。您还是回头再来吧,省得……”
刘梦棣眉头一皱,只觉得这里头一定有事。
他轻笑道:“爷我只是来问个安,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去通报一声吧!”
“皇上他不想见您,您还是……”
刘梦棣越来越不对劲,他快速地思考了一下问道:“殿里是不是还有别人在?”
“是。”郭健老实地应了一声。
刘梦棣又问道:“谁在里头?”
“秦相在里头呢!”
“定是秦相又在父皇面前告我的刁状了!想来昨天夜里与太子的那一番话又被太子转诉到秦相的耳中!我就算是见不着父皇,也得与秦相理论一二!”
紫宸殿是分为前后两厅的。
刘梦棣即使闯进前厅,也是见不着在里厅休息的刘泷。
他能见到的也仅仅是在前厅候着的秦谦。
即使秦谦与刘泷在里厅说话,他也能在前厅等着秦谦出来,然后大吵一架,必定能让刘泷见自己一面。
刘梦棣想到这里便要往里闯去。
郭健原本想要再拦一拦,但刘梦棣却是将郭健给一把推开了来。
刘梦棣见得禁军侍卫并没有来挡自己,心中越发生起了疑心来。
“六爷,您还是……”
刘梦棣此时哪里管得了这许多,抬起脚便往里去。
郭健只得跟在刘梦棣的身后也追了进去。
紫宸殿的后厅才是皇帝刘泷的寝殿所在,而前厅是他吃“早餐”的地方。
若是刘泷生病休朝或是放假休息,有的时候也会将大臣招到前厅来说话。
甚至会把秦谦或是卢检给叫到紫宸殿前厅来办公,或是协助自己批阅奏疏,或是起拟圣旨。
所以在前厅里一直都放着两张用于办公的书案,甚至笔墨纸砚也都是一早就备好放在那里的。
刘梦棣走进紫宸殿,在绕过一个大屏风以后,一眼就看到秦相一个人坐在那张书案的后面正板着脸沉思着什么。
刘梦棣脸上挤出微笑向着秦谦走了过去。
秦谦一见刘梦棣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向其恭身行礼。
刘梦棣一摆手,笑着说道:“秦相您可别对本王这般客套,你越是客气我这里心越是发怵,总觉得你准备好了什么阴谋阳谋正等着本王呢。”
秦谦面无表情,机械式地回答道:“六爷玩笑了。”
刘梦棣此时才走到秦谦的面前,见得秦谦好似也十分不劲,没话找话一般地问说:“对了秦相,问你一件事情,最近兵部那里有没有关地卫戍军的奏疏?就是关于老舅爷的?”
秦谦随意地回答道:“臣不知。”
“你如何会不知?你可是堂堂的内阁首辅!你实话与我说,兵部那里是不是真把老舅爷在卫戍军的旧部与精锐调去了征东将军府了?”
“永寿侯与六爷您说什么了?”
其实史忠义什么都没与刘梦棣说起,他只是想看看秦谦的反应而已。
刘梦棣应道:“老舅爷想把他以前老部下的后人弄进我王府里来做府卫,不愿意让他们去征东将军府送死,就这么一回事。”
秦谦应道:“永寿侯乃我朝悍将,因上了年纪而想保下旧部后人,此人之常情,不过臣真不知兵部那里的调令。”
刘梦棣试探着问道:“若是本王真接收了老舅爷的人,你会不会弹劾本王一个私调卫戍军的罪名?”
秦谦恭身应道:“六爷得皇上之圣宠,陇王的那些御史都对六爷您没有办法,您又会有什么事情呢?”
“若是本王失宠了呢?到那时就是本王的死期了?”
“六爷精明巧辩,绝不会将自己落入如此境地,说句让六爷您生气的话。臣若是有办法,也一早就将您害死了,这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么?”
刘梦棣呵呵笑了起来:“你也不怕里厅里的父皇听到!行了行了,你会忙你的去吧!我进去向父皇问个安。”
秦谦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刘梦棣向着里厅里走去。
刘梦棣人还没有进到里厅,那嘴便张开了来:“父皇!父皇!那个常贺太不像话了,他竟是假传圣旨,将儿臣在禁军值班房里困了一夜,父……”
秦谦耳中听得刘梦棣大喊大叫的声音,可那声音却是嘎然而止。
突然,几声碎响从里厅里传了出来,像是什么瓷器在里头掉在地上给摔碎了一样。
秦谦依旧没有什么举动,只是看着那里厅与前厅之间的过道。
不一时,刘梦棣从里厅里气呼呼地闯了出来。
他一脸愤怒地向着秦谦奔了过来。
而那秦谦此时却是初嫁的腼腆新媳妇那般将头给低了下去。
刘梦棣右手一指里厅,磨着牙生气地对秦谦问道:“人呢?“
秦谦无言以对,只得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刘梦棣急道:“你一个内阁首辅,被父皇宣到这里来办公的,你会不知道父皇去哪了?”
秦谦此时才应道:“臣真的不知!”
“父皇的侍卫仪仗可全在紫宸殿外候着!你跟我说他不在紫宸殿里,你还不知道?”
秦谦叹道:“六爷昨天夜里是在禁军侍卫的值班房过的夜吧?不瞒六爷,昨天臣是在这里过的夜!如果臣所料没错,卢相应该是在陇王府里过的夜,而陇王则是出了城,在城外的一所野肆里过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