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报仇雪恨
四皇子耳中听得范元芳的话，这才想起了什么，缓缓地抬起了头。
“我、我不、我不知、她、她是你、是你……”
没等四皇子把话说完，范元芳的鞭子再次在四皇子的身上落了下去。
而这一次四皇子的喊叫声越发得虚弱起来。
“你不知道！你居然说你不知道！她来找我，叫的是我的名字，你居然说你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范元芳不解气地一连又抽了四皇子好几下。
四皇子的确是不太知道，如果他知道绝不会再把范元芳给留在身边而发生今日之事。
那天范元芳的妻子去四皇子那里找丈夫，她说的其实不是范元芳的大名，更不是范元芳表字，而是念的小名。
小名并不只是现代人想的那种类似于绰号的代词，大多数时候它与正式名字并没有什么两样。
比如，一个人小时候取了个名字，而长大后又觉得这个名字不好，那么小时候的名字就变成了小名，在家中或乡中被人喊叫，在别的正式的场合却是用的新起的大名。
或是出生的时候族中给孩子取了个族名，但本人在长大了以后觉得名字不好听，换了个更有意义的正式名称。
即使在现代，族谱上的名字与身份证上的名字不一样也是十分正常的。
还有一种情况是以前身份低微无所谓叫四狗还是重八。
但在有了一定的身份以后就不能在明面上让人再这么叫了，于是就会改成四维或是元璋。
于是四狗、重八等名字也就退变成了小名。
四皇子无力地讨饶道：“我不知道，我忘了，我、我……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我定会补偿你……”
范元芳松了松肩头气喘吁吁地说：“补？你拿什么补？当然了，你现在只能拿你的命来补！”
范元芳此时已是怒不可遏。
而五皇子却是突然有了些疑惑，他对范元芳说道：“范翰林，你先休息一下，我怎么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你妻子去四哥那里找你，而被四哥……这事一定是四哥的错，你打死他，我都不会帮他说一句话的。但我觉得四哥若是知晓，必不会如此行事，这里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没有误会！根本没有任何误会！”
范元芳看着那被打得几乎没有了生机的四皇子说道：“当时我虽有举人功名，但名声不显，因衣裳陈旧，去参他的宴席也只是陪坐于末座。当时他并不识得我，且我妻子来的时候念说的不是我的大名，而是我在家乡用的族名。”
“族名？什么族名？”
“我在家中的族名叫范离。”
五皇子好奇地问：“那你后来怎么会改叫范元芳的？”
范元芳解释道：“那一日有一位老先生路经我家，讨了口水喝。他见我聪明伶俐，便用几个问题考我。他考的东西那都不是书本上，而是一些天文地理之类的杂学。儒家以博杂为要，我自是能一一答出，甚至还能抢先而答。”
五皇子陪笑道：“范翰林的学识自然是不用质疑的，定是知道的很多。那位老先生他……”
“我觉得那老先生颇有才学，便想着问清他的住址好在将来前去讨教杂学。可他说他游历四方，更没打算在一个地方长住，所以便没有住址。不过他在临走时却给我留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问我说，如何看待人飞升蟾宫？”
蟾宫即是月宫、月亮、月球。
五皇子却是笑道：“人怎么能飞升到那里去。神只之事哪里真能拿来论辩？”
“他说可以，并且还突然崩出了一句‘元芳你怎么看’，我当时无法解答这种玄奇之事，只能与他说，我并不叫元芳。那老先生却是笑道，范离这个名字与古贤音同，且离字并不吉利，最好是换一个，就叫元芳好了。我觉得他说的极有道理，于是便将名字改成了范元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换了名字的缘故，从此以后我的举业便一路飞升！”
五皇子忙连问道：“改名字就有用？”
“是不可置信，但事实即是如此，童试三关与乡试我考得极为顺利，而后便携妻来长安城考赶，可、可……”
范元芳说到这里，只觉得心中气愤无比。
他此时即使无力，也要抡动胳膊去抽打那四皇子。
鞭子一下下地打在四皇子身上的同时，范元芳还在骂着：“无耻！无耻呀！你这个无耻的奸徒，竟是对她做出了那种事情来……”
五皇子此时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来。
他眉头一皱，问道：“那个被四哥玩完了之后给扒光了衣服扔到外面大街上的女人不会就是你的……”
五皇子话还没有说完，那范元芳猛得回过头来，用红通通的双眼死盯着五皇子。
五皇子此时一下子明白了范元芳为什么最后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对四皇子进行报复。
同时，他也怕范元芳把那皮鞭使在自己的身上。
他指着四皇子说道：“该死！该死！他就是该死！打，打他死都不解恨！不打死他也太便宜他了！你把这里的刑具全都给他用上，让你妻子受过的罪让他也着着实实的受上一遍！把那个木驴也给他用上！”
四皇子一听，用最后一丝气力惊恐地看着五皇子，而后又看向了范元芳，希望范元芳别接受五皇子的建议。
范元芳见得四皇子还在看自己，那心里愤恨之气再次腾升了起来。
他一边抽打一边大声骂了起来：“你现在想起来了吗？想起来了吗？你拿着这鞭子打我妻子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你还把她扔到街上去，你还、还那般地羞辱她！为什么！为什么！不从于你，你便施这等手段，你到底还是不是人？百姓在你眼中到底是什么？是草芥还是刍狗？”
范元芳虽然这么问，但四皇子此时却是无力回答范元芳的话。
范元芳的每一道鞭子打在四皇子的身上，也只能让四皇子哼哼几声出来，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裂着嘴摆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来。
范元芳刚刚那几下其实没用上什么力气，作为书生的他在抡动了几十下胳膊以后，早就酸软无力了。
但范元芳的嘴里还在接着骂：“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加入你四爷党，每日被你呼来喝去，为的就是今日把你绑在这个架子上面！他们说、他们说你当初就是将我妻子绑在这上面的……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
范元芳在说完以后双手一垂，右手手中的鞭子却是掉落在了地面上。
他气竭一般地坐在了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更加脱力的四皇子
范元芳没有从报复中得到任何的喜悦，反而让自己的心里越来越难受。
突然他将头一抑，大声地痛哭了起来。
五皇子看着范元芳那有些不正常的表现试探着问道：“范翰林你……你没事吧？”
五皇子不是在关心范元芳，而是在担心自己的处境。
以现在范元芳畸形的心理情况，五皇子完全不知道对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更或者说，五皇子十分担心范元芳也把自己给害死在这里，所以才关心地问了这么一句庆出来。
范元芳止住哭声，一抹眼泪，看着五皇子质问道：“他该死吗？”
五皇子马上应道：“该死呀！罪该万死说的就是他！要不是众皇子之中他的功课最好，被父皇所喜爱。依仗着这份娇宠，他早就被太子党、陇王党给弹劾致死了！拉到市集里千刀万剐都算是便宜他了。四爷党里很多人其实也不喜欢他，沈礼部最近与他也有些嫌隙，而刑部的牛禄更是与他离心离德！说是四爷党，其实也只是一个名义了！”
“对！对！还有牛禄！’范元芳说完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气极得说：“应该把姓牛的那个混蛋玩意也给抓起来的，他们原本就是一系，还相互包庇！随便弄个人就把我妻子的案子给结了！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个牛禄！我要寻他报仇！我要报仇！”
五皇子两眼一亮，连忙说道：“是呀！牛侍郎应该是知道此事的！他们是一丘之貉！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范翰林等四哥死的消息传便长安城，四爷党分崩离析之时才是对付牛禄的最好时机，甚至我们都不用自己动手，自然就有别人帮着我们去动他们的！”
范元芳哪里能听进五皇子的话。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着密室的墙边走去。
其实这间密室的墙边站着不少的人，他们之前也都是四皇子的手下，只是如今早就被范元芳给收买过去了。
那些人刚刚在布置完供桌祭品之后就退到了一旁，看着范元芳发疯一般地对四皇子展开报复。
在这些人之中，有一个人是拿着一道幡的。
那道幡可不是旗幡，而是引魂幡。
在这里放这么一道幡已经不言而谕了。
这显然就是范元芳想招自己的妻子的魂魄回来，看看自己是如何为其报仇雪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