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夜堇抬起头，果真看到那张让他厌恶至极的脸。
南宫夜堇面容扭曲的看着林皓，尽管心中不甘，可他知道今天必死无疑。
“你准备直接杀我？还是想像其他那些修士一样，冠冕堂皇的问我一句‘知错了吗？错在哪？’
若是这样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我没错！
凭什么，就因为师兄的天赋比我高，师尊就要无视我对宗门的付出，将掌门之位交给师兄？
明明我才是对宗门贡献最多的人！
我一点都不后悔与虎谋皮，我只后悔，为什么没有将更多的把柄攥在自己手中！”
林皓面无表情的听着南宫夜堇最后的宣泄，等对方停下，他才开口道：“说完了吗？我没有无聊到问你那么多问题，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杀了你。”
南宫夜堇微微一愣，他显然没有料到林皓会这样说，愣怔过后，南宫夜堇开始狂笑。
“呵！哈哈！”
林皓疑惑的看着南宫夜堇，他不明白自己之前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南宫夜堇止住笑声，定定地看向林皓。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听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那些话，一万年前我听得够多了。”
“夜堇，这些灵草你师兄更需要。”
“夜堇，你让让师兄，你师兄天赋好，将来无论是你，还是整个宗门都要仰仗你师兄。”
“夜堇，那里太危险了，你也知道，你师兄是我们天机阁的希望，要不这次你代替你师兄去吧！”
“夜堇，我知道这些年你为天机阁付出很多，可你师兄才是最有希望带领天机阁崛起的人，宗主之位还是交给你师兄吧！”
一万年前师尊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南宫夜堇耳边回荡，积压一万年的不甘，到现在也没能释放。
师尊，你每次都让我让，可你有关心过，我当初为那棵灵草受了多少伤吗？
你有关心过，我去那里也有可能会死在那里吗？
你有想过，我之前为了你承诺给我宗主的位置，付出多少吗？
不！你没有！
只因为师兄轻飘飘一句：想要当宗主，你便把原本许诺给我的宗主之位让给师兄。
想到这里，南宫夜堇不由苦笑。
最重要的是，那个宗主之位，也是师兄之前不要的。
我又算是什么？
当初既然嫌弃我天赋差，为何又要收下我？
南宫夜堇眼中的软弱一晃而过，面对要杀了自己的林皓，他眼中没有半点慌张，更多的是坦然。
“不管你想不想问，我还是要说，我不后悔。
我至少活了一万年；享受了一万年位高权重的日子；我比师尊与师兄活的更久、活的更好；我不会后悔！”
林皓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打算，他与南宫夜堇接触实在不多，最近几次，也都是互相交锋。
可林皓之前看到的南宫夜堇无疑都是淡然强大的。
而此时的南宫夜堇，宛如一名行将就木的老者，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脊背，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林皓却格外的清明。
林皓没有同情他的打算，尽管他看见之前对方眼中一晃而过的软弱，也猜到对方必定经历过什么。
但，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在林皓看来，对方害了那么多人，这就是事实！
师尊、师姐、公玉严明、凌问、林家全族……
许许多多的人命，要么死在他手中、要么间接等于被他害死。
就算南宫夜堇有再多苦衷，也掩盖不了他的罪行，也不值得被人同情！
林皓的长剑高高举起。
南宫夜堇已经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他脸上没有丝毫恐惧之色。
他缓缓说道：“我与那家伙相处万年，祂几乎可以算是完美到没有任何缺点。
不过，那家伙曾经出手过几次，遭遇到规则的反噬，每次我记得都会反噬到这个地方。”
说着，南宫夜堇指着心口下方不远处的一个位置。
那里并不起眼，若不是南宫夜堇提及，林皓根本不会注意。
在南宫夜堇开口时，林皓挥动长剑的手便已经停下，此时见南宫夜堇闭上嘴，他声音冷漠的问：“说完了吗？”
南宫夜堇面容安详平静，仿佛他并不是即将面对死亡。
“祂没有具体形态，那些伤也只是附身人类时的位置，具体弱点的位置，还是需要你自己寻找。好了，这回我真的说完了。”
南宫夜堇缓缓闭上双眼，等待属于自己的死亡。
而林皓挥剑的动作没有丝毫心软，长剑落下，鲜血喷涌而出。
在林皓收手的瞬间，一颗头颅滚了几圈，最终停下。
鲜血混着地上的泥土，让人看不清头颅的原本样貌。
媚姝在南宫夜堇死后，才放松原本紧绷的身体走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多谢子宁仙尊。”
林皓回礼道，“是我应该谢你们才对，感谢你们帮我拖住这么久时间。”
媚姝张嘴还想客套两句，可就在这时，头顶乌云密布，隐隐还有雷电交错的声音。
林皓见状皱了皱眉，简单行了一礼后林皓说道：“真正的敌人快要出现了，再次感谢圣女这次的信任与帮助，再会。”
话落，林皓将目光转向还躲起来，只探出半个脑袋的林富贵身上。
“富贵，走了！”
此时林富贵正神色复杂的看着那颗滚落在地的头颅，眸光中带着些许复杂之色。
林皓的呼唤，它像是没听到般，脑袋里不知在想什么。
“富贵？”林皓走近再次喊道。
“啊？哦！”林富贵这次终于回过神，将目光从那颗血淋淋的头颅上移开。
林皓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地上的头，问道：“你在看什么？”
林富贵十分狗腿的凑到林皓脚边蹭了蹭，“主人，你说这个老登临死前说的弱点究竟在哪？”
林皓抱起林富贵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出。
他问识海中的小天，知不知道，可小天也是摇着头说不知。
小天耸耸肩说道：“若几次天罚都在同一个位置，那么这个位置真的有可能就是那家伙的死穴！
只是就像南宫夜堇说的那样，我们都是没有实体的存在，具体死穴的位置，我也说不好在哪，哪都有可能是。”
林皓见状也只得无奈摇了摇头，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可此时亲耳听到，难免还是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