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用不着遮遮掩掩,秦康从陈子墨两截对拢的袖子里一把拽过手铐,把他拖近身前:“用不着羡慕,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赤红脸庞上还没来得及挂起惨淡笑容,陈子墨便眼白一翻昏了过去,只留秦康凝炼成刀的右手掌停在原本该是颈侧的位置。
把陈子墨扔进了卡车货厢,从外关死了舱门,秦康从吴叔手上接过方向盘,又对着柳、秦二女招了招手。
秦悠亚麻溜地爬进卡车驾驶室,挨着秦康身旁坐好;柳静芸不舍地朝着检查口的孔洞看了好几眼,在秦康冷硬目光胁迫下终于悻悻上了车。
车轮回归滚动,这回换了申雪宁在前面领路,秦康在后头跟。
凌厉目光似要刺穿前车的货厢门,秦康嗓音里也带起了几分不客气:“你们两个出来,其他人知道吗?”
“我们……我们是偷跑出来的。”秦悠亚越讲越是低声。
“我那张字条终究还是白留了呀!”秦康别过头回了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所以,是谁出的主意?”
“是我!”快贴成窗花的柳静芸从旁抢道,“我担心你会和浩然哥打起来,这才着急出来。你也别怪悠亚,她本来还想拦我,是我说动她和我一起走的!”
秦康照着她瞥了眼:“我一猜也是你,但你居然还能把悠亚也拐出来是我没想到的。”
秦悠亚捏紧了秦康一边袖子:“老公!出来找你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我觉得柳酱的担心也有道理。那么,你有碰上李浩然吗?”
这话一出,一旁的柳静芸更是竖起了耳朵,全身注意力都放在了秦康身上。
目光朝着二女身上各自扫过,秦康嘴角轻撇:“我进了李府,到过李浩然住的东厢房,在那里还找到了一个人头。”
秦悠亚啊地叫出了声,她身旁的柳静芸则是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秦悠亚见状大惊,扶起柳静芸双肩用力摇晃:“柳酱,柳酱,振作一点!”
“随她去!”报复成功,秦康脸上挂起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这傻妞每晚都睡眠不足,正好也让她歇一会儿!”
“真的没关系吗?”
用了预测吉凶看过寿元,秦康肯定地点了点头:“华夏有句老话,傻人有傻福,她的命长着呢。不过我倒还有个问题,从我们原本位置到二环足有二十公里了,你们就靠两只脚走过来的吗?”
“嗨!”秦悠亚用力点头,“这也多亏了柳酱,走累了她就对我俩的脚上发动治疗术,然后又能继续走了。”
这回秦康真的憋不住笑出了声,这两妞一个傻一个轴,但凡有一个能正常点,也干不出那么奇葩的事。
两辆卡车一路南行,出了六环之后速度明显放慢,又开出一段,申雪宁的前车在标有“庞个庄”字样指示牌的路口停了下来。
在那里原有个人守候,申雪宁跳下车和他低声攀谈过一会儿,那人随即撑起雪橇一溜烟奔着村庄方向远去。
进了村,看沿途房屋与农田的规模,这一片往日里也是个颇为兴旺的村镇,只是此时万物都已覆上了厚棉被样的皑皑积雪,一眼望不见炊烟与人迹。
车轮在一所貌不惊人的农庄前庭空地上停下。此时已然暮色昏沉,低矮平房内亮起了星星灯火,听到动静早已守候在门外的几条汉子未等车辆停稳便已围了上来。
这伙人显然与申雪宁他们早已熟识,见了面也是有说有笑,帮着一道开厢卸货,忙活得不亦乐乎。
内里有个四十多岁、透着几分文士气质的清瘦中年人未曾动手,申雪宁却是恭敬地对他颌首致意,中年人微笑着一扬手,径直朝向秦康走来。
“秦先生吗?幸会幸会!我听雪宁说,你是她朋友,这回能收取这么多物资,你也是出力不少啊!”
“我是秦康,”他拱手回了下礼,又问,“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中年人微笑中将手前摆:“免尊姓杜,小字卫政。”
这时申雪宁已经挨近到秦康身旁,咬起了耳朵:“这是我们会长。”
杜卫政的耳力甚尖,轻笑着接道:“丫头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不过是领着大家伙儿谋个营生,什么长不长的。和你说多少次了,叫我杜叔就行!”
“是,杜叔。”
又向着秦康看了两眼,杜卫政慢悠悠别转身,嘴里嘟囔着饭快好了,一边已飘然进了屋。
申雪宁噗哧一笑,往下拽了拽秦康的袖口:“杜叔这是留你吃饭呢!我看得出来,他挺喜欢你的。”
看了眼天色,也确实到了晚饭时分,只是宴无好宴,秦康也明白这并不只是一顿饭那么简单。
他把申雪宁拉到没人照见的墙角,对此小姑娘似乎早有预见,笑意吟吟一路跟随。
秦康开门见山:“我不喜欢弯弯绕,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
申雪宁妙目往上一翻:“瞧你说的,像是怀疑有什么阴谋诡计一样,我这当师姐的还能害你吗?”
秦康轻笑一声:“我可不记得有答应过你。”
“那你也没拒绝啊!”申雪宁抬手帮着秦康整理起围巾与领口,“当我师弟委屈你了吗?”
秦康将那只纤柔玉手抓握在掌心:“只是师弟吗?”
像是受了风,申雪宁两腮又红了几分,却也挨近了半寸:“总要一步步来……”
跟着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仰头时已带起微嗔:“跟着来那两个女的,和你什么关系?”
秦康回头照着卡车方向远远望了眼,柳静芸还没醒,秦悠亚也没下车仍留在驾驶室照看着。
“是我老婆。”
申雪宁眼里掠过一丝失望:“其实我也猜到了,但你骗骗我也好嘛!”
秦康摇了摇头:“这种事上我一贯老实。”
“我信你个鬼!”申雪宁两手抓牢了秦康胸前衣襟,“那你老实告诉我,入不入会?”
看着她晶亮的星眸,秦康嘴皮微动:“不入。”
“为什么?”她失声叫道,“难道你不喜欢……呜呜呜……”
申雪宁的后半句话再也出不了口,樱唇已被秦康深深吻上。
她的拳头象征性地在他胸口捶过两下,便贴伏在上面再也不动。
不知隔了多久,等两人藕断丝连地分开,都已止不住喘息。
“坏蛋!不入会还夺走我的初吻!还有你那胡子,真扎人!”
申雪宁嘴角尚留有一抹微红,脸上却不像是生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