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夫因诺兰的反应而大笑起来。
凯兰则感到后背流下冷汗。他惊讶地看着古斯塔夫，既因为他对诺兰用匕首般的眼神看着他并不感到困惑，又因为古斯塔夫甚至认为他和诺兰是——错误的关系。毕竟，纳尔脸上的凯兰和诺兰没有任何共同之处。这个魁梧的家伙，胆子真大。
古斯塔夫看着诺兰身后的年轻人。早些时候，他确实没有注意到他，因为诺兰的身体框架几乎把他挡在了视线之外。现在他对他有了更好的认识，如果诺兰打算在那个“地方”训练他，他会为这个孩子感到有点难过。
“你今年多大？” 古斯塔夫问道。
凯兰立即回答：“十八。”
古斯塔夫挑眉，吹了声口哨，“你看起来老了。”
“那是因为他乔装打扮了，”诺兰告诉他。
凯兰立即皱起眉头，瞪了诺兰：“喂。”
如果诺兰告诉其他人，他伪装的意义何在？
“他很安全，”诺兰耸耸肩回答道。
“这不是重点。”
“你没有使用变形魔法，”古斯塔夫注意到。和伊尔芬帝国的大多数法师或者战斗法师一样，他拥有土系魔法。以土系魔法为基础的变形魔法，他会在少年的周围察觉到一丝丝的气息。然而，他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他戴着面具，”诺兰解释道。
“哎呀！”
“哇！你是手工品？” 古斯塔夫看着诺兰。
“不，是他的。”
“哇哦！他是阵法师？难怪你要让他去那里。”
当凯兰看着两人交谈时，黑线出现在他的头顶上，就好像他不在那里一样。难道他们不应该担心周围的人会听到他们的声音吗？即使古斯塔夫如诺兰所说“安全”，他真的有必要暴露自己的秘密吗？他们甚至懒得压低声音。在凯兰看来，古斯塔夫的声音其实有点大。
等待。
现在凯兰谈到人们可能会听到他们的谈话，他注意到周围没有人。几分钟前，到处都是人，但突然间就没有人了。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凯兰还没来得及问，诺兰就回复了古斯塔夫。
“是的。现在，我们停止闲聊，开始吧。”诺兰毫不掩饰自己的恼怒。“天色已晚。”
古斯塔夫哈哈一笑，点头道：“对了。对了，再走就麻烦了。进去吧，我把这些拿完——”
古斯塔夫还没说“进去”，诺兰就已经举起了手，黑色的颗粒从他的斗篷中渗出。颗粒聚集在板条箱下面，很快，它们全部被抬离地面，飞入商队内部。
“哇！” 古斯塔夫赞叹道：“你的魔法真是太方便了，我也希望我能做到这一点。可惜的是，如果我试图用我的魔法抬起这些板条箱，它们最终就会碎成碎片。”
“不用感到沮丧。我知道我很棒，这不是你的错。”
凯兰看着诺兰，表情变得茫然。如果安妮特在这里，早就有一个大勺子飞到他的头上让他闭嘴了。
“唉，老天真是不公平，有的人就这样拥有了一切。威望，强大的魔法，美丽的双眸——”
黑色粒子瞬间汇聚在古斯塔夫的嘴边。但他却丝毫不受影响，继续低声胡言乱语。
凯兰挑眉，看着诺兰，“漂亮什么？”
“没问题。进去吧，”诺兰皱起眉头，把凯兰引入大篷车。
与古斯塔夫打交道对诺兰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他回答所有问题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他奇怪的天赋能力，如果他问的人在五秒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么这个人就会被诅咒一天。诺兰不知道古斯塔夫是如何获得如此奇怪的能力的，但它确实有它的好处。一旦他的能力生效，二十米范围内任何他不承认的人都会陷入幻境，远离他。因为这个原因，周围的人突然‘消失’了。从技术上讲，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离开了。
古斯塔夫在旅行时的能力也不错，因为幻象也影响了野兽。不过，这只对中小型兽类有效。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现在必须离开。谁知道如果在半夜里赶路，会遇到多大的野兽？
至于古斯塔夫能力的劣势，则是他无法控制的。简而言之，他的能力是被动的。
当然，如果诺兰知道凯兰的怪异情况，所有野兽都与他保持距离，他可能就不会麻烦古斯塔夫送他们一程。
事实上，诺兰并不是追求古斯塔夫的怪异能力，而是因为他有一种可怕的方向感。
三人一进入商队，便继续上路。
商队内，凯兰忍不住看向最前方。他不记得看到任何马或任何四足或两足动物停在前面。他们是怎样移动的？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古斯塔夫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凯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转向坐在诺兰对面的古斯塔夫。刚才遮在嘴上的黑色物质已经消失了。
凯兰回答说：“纳尔。”
“这不是你的真名吧？”
凯兰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回答他。不然的话，你就会被诅咒。]
诺兰的警告在凯兰的脑海中响起。
“诅咒？”
古斯塔夫看着诺兰，哈哈大笑，“你在用心灵感应跟他说话，嗯？”
“是的。”诺兰回答道，目光严肃地看着凯兰。“回答他就行了。”
凯兰皱起眉头，但他看向古斯塔夫，点点头，“是的。那不是我的真名。”
古斯塔夫点头承认，然后问道：“为什么？”
“别生气。回答他，”诺兰公开警告凯兰。
凯兰不由深吸一口气，有些恼怒地看着诺兰。
“你可以解释吗？”
诺兰脸色一沉，“嗤”了一声。对他来说，最讨厌的不是老家伙的唠叨，而是面前有两个爱问问题的人。
“哈哈哈！你可以问我，”古斯塔夫告诉凯兰。
凯兰担忧地看着他。
“小子，我告诉你，快回答他。”诺兰再次警告他。
“人们在追捕我，所以我不能使用我的名字，”凯兰告诉古斯塔夫。“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突然在这里提问和回答吗？”
老实说，凯兰并不介意被问到问题。但由于问题的敏感性，他无法回答。更何况，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古斯塔夫对他微笑。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对他能力有问题的人。可惜的是，就算他不公开提问，但只要他想到一个问题，针对某个人，如果到时不回答，最后还是会被骂。正因为如此，他已经习惯了人们称他为行走的恶咒。他还养成了公开告诉人们他的能力的习惯。如果他因为没有警告别人而无意识地咒骂别人，那就糟糕了。
“这是因为我与生俱来的能力。如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就需要回答。如果不回答，你最终会被诅咒。”古斯塔夫向凯兰解释道。
“那就别问了。”
古斯塔夫嘿嘿一笑，说道：“这样不行，不管我是否把心里的问题问出来，如果不及时回答，那人就会被诅咒。”
“那岂不是说，你只要有一个问题，就可以咒骂别人？”
听到凯兰的问题，诺兰哼了一声。他已经知道凯兰有能力思考任何魔法都可以进行的致命攻击。但诺兰仍然惊讶于凯兰说起这些事情时的表情竟然显得无辜。
“好问题，”古斯塔夫回答道，点点头。“是啊，不过我只问我认识的人，我很擅长，不理会别人，哈哈哈哈！”
凯兰回忆起古斯塔夫早些时候没有注意到他，然后陷入了沉默。他发现古斯塔夫的能力很烦人。这让他想知道诺兰是怎么认识这个家伙的。
“你看起来像是有问题。”古斯塔夫向后靠去，交叉双臂，同时研究着凯兰的表情。“你为什么不问？”
诺兰呻吟着，瞪着古斯塔夫。他说：“你能不能不让他问你一个问题？”
古斯塔夫睁大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回答道：“哦，但如果我不再问问题，我们要如何避开那些野兽呢？”
凯兰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想早点问的问题。”古斯塔夫将注意力转回到他身上。“如果你不尽快回答的话……”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凯兰回答道。随即话锋一转，“那你的意思是，躲避野兽？”
“这是我能力的后遗症，一旦触发，二十米之内的一切都会陷入幻境，从而避免靠近我。可以说，这也是对我能力的某种反制。有了这个后遗症， ，我不会再问更多人问题了！啊哈哈哈！” 古斯塔夫回答道。
“难怪那里的人似乎都消失了。”凯兰恍然大悟地想道。
但当他看着诺兰时，突然感到一阵头疼。他思考诺兰让古斯塔夫带他们走到底是因为自己方向感不好，还是不想遇到森林猛兽而耽误行程。如果是前者，还可以理解，但如果是后者……
他应该告诉诺兰他对野兽的奇怪影响吗？
“不，我们现在什么也别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凯兰犹豫了一下后决定。
不过，一直观察着他的古斯塔夫却发现了他的犹豫，问道： “你只是犹豫了，为什么？”
“为了爱——！” 诺兰在发出长篇咒骂之前就抿起了嘴唇。
正在努力适应古斯塔夫怪异能力的凯兰咬牙说道： “我只是好奇诺兰是否会因为不记得怎么去那个地方而向你寻求帮助。”
诺兰转向他，皱起了眉头，“哎呀。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记得了。”
古斯塔夫放声大笑。
“对对对，方向感一直很差！哈哈哈哈！”
诺兰感觉这样的谈话会在整个旅程中持续下去，他叹了口气，向后靠了靠。他必须忍受，把一切都留给凯兰。老实说，之前凯兰的“陷阱”之后他心情很不好。Kyran 可能不会提出后续问题；然而，古斯塔夫差点就漏掉了一些事情。诺兰知道他必须坦白自己与凯德和凛的关系只是时间问题。但老实说，他不想谈论这件事，因为即使是现在，他仍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
“古斯塔夫，我们一靠近就叫醒我，”诺兰对古斯塔夫说道，然后闭上了眼睛。
凯兰的头上出现了黑线，不可置信地看着诺兰。难道是打算让他一路对付古斯塔夫？
“喂，诺兰——”
“当然，”古斯塔夫回答诺兰，眼睛没有离开凯兰。“告诉我，纳尔。诺兰告诉过你关于我们目的地的任何事情吗？”
凯兰突然意识到，回头看着他。诺兰和安妮特没有告诉他任何关于那个“地方”的事情，原因不明。但古斯塔夫可能有所不同。
“他没有！” 凯兰立刻回答。他斜眼看了诺兰一眼，等他结束谈话。然而，诺兰并没有让步。他的态度让凯兰感到困惑。
见凯兰一脸忐忑地看着诺兰，古斯塔夫笑道：“这也不能怪他，他不能随意谈论那个地方。”
“你呢？” 凯兰问他。
古斯塔夫挑眉：“我？”
凯兰点头：“是啊。”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你想知道什么？” 古斯塔夫微笑着回答道。
凯兰微微皱眉，思考着古斯塔夫的话。从他回答的措辞来看，他可以说一些话，但不能说太多。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让古斯塔夫选择。
“你能告诉我什么？” 凯兰停顿了一下后问道。
随即，古斯塔夫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嗯？”
不等凯兰问出什么问题，古斯塔夫就说道：“这很奇怪。你的回答是另一个问题，但看来我的能力已经接受了。这是第一次。”
凯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请不要做出别人可能会误解的表情！” 他在心里斥责古斯塔夫。
“总之，回答你的问题吧。”古斯塔夫顿了顿，继续道，“那个地方既不是‘真实的地方’，也不是废墟。它的来历不明，就连建造者也是个谜。不过，很多任何冒险进去的人都有可能发生伟大的事情。如果幸运的话，他们会得到很多好处和奖励。如果你运气不好，那么……你仍然可以获得好处，尽管这与那些幸运的人相差甚远。但是，运气只是一个人能否得到那个地方所能给予的最好的一部分。最需要的是一个人的决心。因为如果你的决心薄弱，你永远无法到达更高的层次。”
“高层？” 凯兰问道。不过，他已经开始对那个地方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了。
古斯塔夫点点头，卷起袖子。
“我设法到达了更高的楼层，但最终失败了，所以，我就只剩下这个了。”
凯兰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古斯塔夫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