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朝露晶莹剔透,在晨光照耀下闪烁着微光。
一层蒙蒙的雾气笼罩着大梁城,给周围的一切都增添了几分神秘和朦胧的美感。
可很快这份美感便被完全的打破了。
无数精锐的魏国兵卒涌上了街头,整个大梁城都被全面的封锁。
……
“君上,这就是目前打探到的所有消息了,事发突然,罗网也不能再查到更多详细情况。”
依旧还是在那间小院里,真刚汇报着关于大梁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的消息。
此刻,即便是嬴景的心情,亦是久久的不曾平复下来。
地破天惊!
一夜之间,魏安王甍逝!信陵君遇刺!大将军自杀!龙阳君失踪!
就在嬴景与离舞琴萧合鸣的这一晚,大梁城的魏王宫里,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这一夜之间的变故,已经是让整个魏国的局势,乃至于是天下七国的局势,都因此而受到了影响。
这其中究竟是具体发生了一些什么,就算是罗网也探知不到。
不过,大方向上倒不难推测,无非就是魏王要为新君继位做些准备。
可如此的决绝?
实在不可思议。
“看来魏司空倒是很能干啊。”
嬴景轻轻的嗅了嗅小院内的一株梅花,朝着魏纤纤低声调侃。
没有具体情报,可嬴景觉得这事儿会发展到这种程度,恐怕跟魏庸脱不了干系。
不愧是魏国的大司空,随便一出手比长信君都强!
“只求君上,他日能留我父亲一条性命。”
魏纤纤听出了嬴景的调侃,也只能苦涩的行了一礼,缓缓开口道。
她被魏庸给直接送在了长信君大人身边倒也已有数日了,不过嬴景暂时顾不上她,倒也没有太多的接触。
不过魏纤纤也是个聪明人,能看的出来,自家那个野心勃勃的父亲与长信君合作完全就是在与虎谋皮。
这样的人,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嬴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遥望魏王宫方向。
“那就得看,魏司空最后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大梁城的封锁一连持续了数日,最为精锐的魏武卒每日都驻扎在城墙处。
嬴景倒也不急,身边有惊鲵、离舞、魏纤纤三位美人相伴,他这几日可谓是悠哉快活。
尤其是离舞,那一夜之后,她的一颗心儿已经完全的寄托在了长信君大人的身上。
她毫无保留,给予了所有的柔情。
“君上似乎对惊鲵有所想法。”
靠在长信君大人的怀里,离舞享受着片刻的温馨宁静。
这样的生活是她以往想也不敢想的,可当她睁开束缚着自己的枷锁,现在一切都已成为现实。
“惊鲵很特别,看到她,我就像看到了当初的离舞。”
一只手搂着离舞那柔软纤细的柳腰,另一只手温柔轻抚着她额头处的蝴蝶花纹,嬴景说鬼话的本事又涨了几分。
实际上,惊鲵与离舞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离舞额头处的这只蝴蝶花纹,便已代表了她内心深处对于脱离罗网获取自由的渴望。
她原本就是有这份念头的,嬴景所需要做的……只是让她看到挣脱那份枷锁的希望,给予她足够的勇气即可。
而惊鲵,至少现在的惊鲵,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改变。
不断的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这就是她的使命,是她的生活方式。
她已经习以为常。
所以要让惊鲵挣脱枷锁,难度上的确是比离舞更大一些。
可嬴景并不担心这一点。
吕不韦掌握的是罗网,长信君手里的难道就不是了吗?
“君上固然有莫测神威,可也还是要小心一些才好,惊鲵所执行的任务还从未有失败的,更别提放弃了……”
离舞颇有兴致的在长信君大人怀里画着圈儿,胆子倒是也大了不少。
“若是被惊鲵伤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
嬴景顿时眉眼一瞪,这女人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必须严惩!
……
这一日的夜间,嬴景便单独在房间里召见了惊鲵。
“君上,信陵君已死,按照约定,你可以从惊鲵这里取走你所想要的东西了。”
这一回,惊鲵倒是终于没有再穿那身硌手的鱼鳞黑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袭带着几分典雅柔婉气质的黄裙。
这倒是让她作为天字一等的冷冽气质被完全被冲淡了,仿若大户人家的姑娘。
不过长信君大人的眸光通透,裙摆下,黑丝竟然还在!
这女人,这是有备而来啊!
可嬴景并不急,他只是负手遥望窗外天穹。
“惊鲵,若是你同时接到两个互相冲突的任务,那你会如何做取舍呢?”
两个……互相冲突的任务?
惊鲵的大脑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譬如,保护长信君,亦或者……杀死长信君。”
嬴景完全的将后背给暴露了出去,似乎没有一点儿的防备。
若是要刺杀,这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罗网,不会有冲突的任务,若是真的出现,自然以后一个任务为准。”
惊鲵的反应的倒也不慢,并没有因为嬴景这奇奇怪怪的问题直接被整懵过去。
嬴景含笑点头,回转过身来。
“魏国罗网,包括你和黑白玄翦在内全部都由本君暂掌,对不对?”
惊鲵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那么……在此期间,本君的命令,是不是大于一切?”
惊鲵依旧还是点头。
“那……若是在此期间,吕相和掩日有其他命令传来呢?”
惊鲵顿时有点开始懵了。
沉默了良久以后,她才犹豫道:“按规定,以吕相的命令为准。”
这女人不好忽悠啊!
不过嬴景倒也不恼,他继续道:“吕相是否忠于秦国?”
惊鲵也不说话了,只点了点头。
她有点不理解,都做好所有的准备了,长信君却在这问东问西!
“吕相是罗网的掌控人之一,且忠于秦国。”
“本君乃是秦国的长信君,同样是罗网的掌控人之一。”
惊鲵只是不断点头。
嬴景温和的笑了笑。
“所以,本君和吕相是一样的,以吕相的命令为准,同样也该以本君的命令为准,具有相同效力。”
惊鲵彻底懵了,大脑有些转不过弯了。
好像……似乎……长信君说的没错?
她懵懂着,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么……若是本君与吕相的命令若是有冲突呢?”
这一次,惊鲵倒是反应的很快。
长信君等于吕相,他们的命令具有相同效力。
若是二者的命令有所冲突,那自然是……
“以最后一条命令为准!”
嬴景满意的点了点头,面上已经挂满了笑容。
不愧是已经开始会思考的惊鲵,就是这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