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帝眼神锐利如鹰,凝视着许杨和朱云凡二人,心中却是波澜壮阔,反复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且说这朱云凡,他乃是大明派来龙国的最高级别官员!更为关键的是,他身为大明皇室成员,与龙帝的母亲朱氏同宗同源,按辈分算,还是龙帝的嫡亲侄子!若是朱云凡在龙国境内有任何闪失,以大明目前与龙国不相上下的实力,一旦双方开战,那后果必将不堪设想!届时,龙帝精心筹谋的天下大计必将毁于一旦,所有的心血都将化为乌有。故而,别说是对朱云凡动手了,就是要确保他毫发无损,对于龙帝而言,也是一件极为棘手却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这种被人掣肘的感觉,实在让龙帝难以忍受,但无论是从情理还是道义上讲,他都难以轻易对朱云凡有所举动。
再观那许杨,此子着实天赋异禀,令人惊叹!尤其在铸造宝具之技艺上,龙国之内恐无人能与之比肩。遥想当年,其年仅十二岁,便能独挑和风巨舰建造之重担,于人员调度、材料采办,乃至现场指挥宝具生产等诸多繁杂事务,皆能处置得宜。更甚者,早在其未入龙血盟之前,便已声名远播,为众人所瞩目。而今,其年方十六,竟已登许家宗主之位,家族财富之巨,名下资产与人力资源广布七国,海外诸多国家亦常闻其名。如此有才华又有势力之人,即便是龙帝,在其面前亦须谨慎行事,不敢轻易冒犯。更加不要提此刻的天马铸灵宫,一夜时间损失了两千多人技术骨干,正是用人之际。
面对眼前这两位棘手的人物,纵使是权倾朝野、威震四方的龙帝,心中纵然有惩治他们的想法,但此刻也感到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最终,他只得心有不甘地垂下那高贵的头颅,极不情愿地向对方认错:“母亲所言极是,孩儿已知自己犯错,还望母亲大人宽恕。”
然而,尽管表面上已认错服软,但这位城府极深的龙帝心中其实仍有后手。只见他稍作停顿后,紧接着又说道:“母亲英明,请容孩儿禀报。首先,关于伯言的那个所谓复制人,我们至今未曾亲眼见到其真容,仅凭一方之言,实难给大西国使者一个明确的答复;其次,若真有此复制人,若任其自由发展、置之不理,恐怕日后会酿成大祸,带来更大的危害。故依孩儿之见,不如请伯言亲自出马,将此冒牌货捉拿回来,以证自身清白。”
闻得此言,朱氏不禁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毕竟,龙帝所言似乎亦有其理。沉思良久,朱氏最终还是颔首,表示认可:“也罢,便依你所言!既已如此,诸位便都散了吧!”
朱氏此语落下,这场看似庄严肃穆的审判至此总算落下帷幕。朱氏毫不迟疑地转身朝着自己的宝贝孙子伯言行去,并与言心梦云等人一同带着伯言离去。
与此同时,那十二位地位尊崇的掌门亦未多做逗留,只见他们身影一晃,须臾间化作十二道璀璨的光芒,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那十重臣之中,赵原沉稳地迈步上前,谨慎地将龙帝扶起,仔细地为他掸去龙袍上的尘土。“陛下,皇太后尚存于世,实乃幸事。”
乔玄子对眼前之事早有预判,他面色凝重地凝视着已成为龙帝之人,两人目光交汇,却似有千沟万壑之隔。最终,乔玄子沉凝地说道:“微臣告退。”言罢,他转身离去,只留一道冷硬的背影。
而太师吴烨,则更为狂傲不羁,连表面的敷衍都不屑为之,毫不掩饰对龙帝的蔑视。只见他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去,未曾开口一言。
此时,龙后的身影才徐徐出现在众人眼前。她身姿端庄,气质高雅,见到朱氏后,即刻恭谨地行以皇后之礼,道:“拜见皇太后!”
“莫莲,这些年你历经磨难。速遣人去请你舅舅和你的亲家公玄子,随我们一同前往伯言府。哦,伯昭和伯渝这两个孩子现在何处?”朱氏面色凝重地问道。
“回皇太后,伯昭和伯渝两位孩子已动身前往卫国。据前方消息,那片土地上出现了一些本应故去却莫名复生的三国武将,他们行为乖张、滋事生非,致当地局势动荡不安。故而,他们二人此刻难以抽身返回龙都。然若知奶奶健在,必定欣喜万分!”莫莲不敢有丝毫隐瞒,恭恭敬敬地向婆婆皇太后禀报详情。
朱氏凝神倾听莫莲的陈述,蛾眉微蹙,略加思索后,她轻点颔首,表示已知晓状况。须臾,朱氏伸出玉手,和缓地牵起莫莲的纤手,二人并肩徐行。一路行来,婆媳相处和洽,比起龙帝,更像是一家人,令人不禁心生艳羡。
与此同时,顾廷正恭恭敬敬地在宫门口拜谒皇太后。而此刻的龙帝,却孑然独立于原地,眼睁睁看着眼前众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他的视野之中。
瞬间,一股强烈的孤寂感涌上心头,仿若整个世界都将他弃之不顾。
“这一切皆因你——龙伯言!你这恶子!!冷酷无情地剥夺了朕所拥有的一切!你不仅抢走了本应属于朕的强大力量与广博知识,更是将朕的生母和挚爱皇后硬生生地从朕身边夺走!实乃罪大恶极,天理难容!朕立誓,此生必欲将你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在这极度扭曲的怨念驱使之下,龙帝心中对伯言的杀意愈发炽烈,那股深深的敌意恰似熊熊烈焰,愈燃愈烈,几欲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
“哼...”龙帝就这么拂袖,直接关闭了玲珑阁的门,一个转身就来到了一处不见天日的地牢,地牢灯光黑暗,只有几个火盆在慢慢燃烧,偶尔发出噼啪声音。
“师傅,徒儿来了,您可安好?”龙帝询问着一位满头白发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