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轻轻抬起手,缓缓靠近池小鱼受伤的额头,可就在快要触碰到的瞬间,动作猛地顿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生怕弄疼了她。
犹豫片刻后,他转而轻轻握住池小鱼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涂抹着药膏,一边涂一边轻声问:“昨天你冒那么大的雨去墓地,是去看你妈妈了吧?”
“嗯……”池小鱼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像是透过窗户看到了远方的妈妈。
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昨天是她生日……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的。”
北羽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抬起头,目光深深地望向池小鱼,挑了挑眉,好奇地问:“一个人去那种地方,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池小鱼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没底气,声音越来越小,像快要断掉的弦。
北羽听到池小鱼那底气不足的不害怕,心里就猜到了七八分,脸上带着点坏笑。
立马追问道:“那你昨晚为什么做噩梦啊?别跟我说大半夜的,你被自己的勇气吓着了。”
“我做噩梦了?”池小鱼瞬间一脸懵,满脸写着我怎么不知道,那无辜的小眼神,就差没在脑门上刻上茫然两字。
北羽瞧她这反应,嘴角一勾,上扬的弧度更大了,那笑容里藏着的小心思都快溢出来了。
调侃道:“这就给忘得一干二净啦?你这鱼的记忆,是不是昨天的事睡一觉就没啦?”
池小鱼使劲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一脸懵圈,心里反复回想,可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北羽看她这副模样,觉得可爱极了,清了清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来:“你可不知道,一开始我老老实实地在沙发上躺着,睡得正香呢。”
“结果大半夜的,就听见你那边传来动静,一会儿哼哼唧唧,一会儿又喊着‘妈妈’。”
“我这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了,赶紧跑过去看你。”说着,他还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的动作。
池小鱼听着,脸慢慢红了起来,头也越来越低,都快埋到胸口了,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北羽哪肯就这么放过她,继续添油加醋:“我到你床边的时候,你还迷迷糊糊的,我一碰你,你还推我呢,可抗拒了。”
“结果没多会,你自己就主动往我怀里钻,还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紧紧缩在我怀里。”
“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你推开吧,只好将就着和你一块睡咯,所以早上起来咱俩才在一张床上。”
“你刚才不是说不记得了吗?”池小鱼满脸疑惑,秀眉轻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解,直勾勾地盯着北羽,像是要把他看穿。
让北羽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好在他反应极快,脸上依旧挂着若无其事的笑容。
马上接话道:“哎呀,这不是聊着聊着,突然就想起来了嘛!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真的!”
池小鱼一听,脸瞬间红透了,尴尬得脚趾都能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
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昨晚,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北羽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咧着嘴,一脸轻松地提议:“以后别一个人跑去墓地啦,多孤单啊。”
“叫上我一起呗,我最近闲得都快长毛了,正好陪你去。”
说着,还朝池小鱼眨了眨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调侃:“咱俩怎么说也有过同床共枕的‘交情’,陪你去见见咱妈,不过分吧?”
“你别说了!”池小鱼又羞又急,连忙打断他,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我要回去了,再待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行不行。”北羽一听,立刻伸手拦住她,一脸关切地看着她额头上的伤,“你看看你这伤,都还没好呢。万一回去路上碰着磕着,伤口恶化了可怎么办?怎么也得等伤口好点再走。”
池小鱼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额头的伤口,小声嘟囔着:“这伤口没个十天半个月哪能好啊,我还是先回去吧,总不能一直麻烦你。”
北羽还想再劝,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无奈地看了眼手机,对池小鱼说:“我去接个电话,你先别急着走,等我一会儿。”说完,便挺直腰板,快步走向窗边,认真地和电话那头聊起工作。
池小鱼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地穿上自己的鞋子,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跑下楼。
刚到楼下大厅,池小鱼就看到一个挺着个大肚子的女人,像个骄傲的孔雀似的,大摇大摆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那女人满脸嚣张,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更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居然都对她视而不见,没人敢上前阻拦。
池小鱼正看得目瞪口呆,一个女佣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恭敬地问道:“少夫人,您想吃点什么?厨房都可以准备。”
池小鱼刚要开口回答,就听到那个孕妇扯着嗓子喊起来:“喂!我的燕窝呢?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送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还没等女佣解释,孕妇就更加变本加厉,双手叉腰,泼妇似的骂道:“你们最好搞清楚状况,耽误了我补身子,你们担待得起吗?”
说着,还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趾高气昂地炫耀,“我肚子里可怀着儿子,宝贝着呢!都给我放机灵点,好好伺候我,别惹我不高兴,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池小鱼看着眼前这个大着肚子、颐指气使的女人,心里像被猫抓一样,疑惑和不安的情绪瞬间就像野草般疯狂生长。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女的该不会是北羽在外面搞出来的风流债吧?难不成因为怀了孩子,就被堂而皇之地接到家里来了?”
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赶紧扭头看向身旁的女佣,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急切:“她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