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木跟二人道了别,匆匆往松竹园外走去。
回到金阳城的街巷中,想起玄英跟自己说的话,一时觉得他说的或许是对的,如果真能与他联手,有了金阳城的大军,再联合大将军的碧城军,或许真能把人人闻之色变的赤兵给赶出苍木国。
但自己这个南定军中军虽然不得几个营官的支持,但总归还是碧城军的人。大将军一直在暗中试炼自己,静兰父亲周中军对自己的期许也是颇高,如果真的答应了玄英之请与他一起在金阳城共谋大事,如何对得起大将军和周中军,又如何对得起碧城军“忠义定成敬”五个字?
一时又想,这一个多月来静兰和自己以青原人林青林原的假身份行事,的确有颇多不便,光是每天要改装易容便很费精力。现在给碧城筹措粮草一事早已办妥,肖振戎已死,金璃儿更是已认出了自己,还有常伦和金刀黑剑即便认识自己也无所谓。
反正自己也不想做什么“青羽军”的金尉了,不如以后就以真面目世人,就像玄英说的,金尉林原已死。
想到这里,便将贴在脸上的假面皮揭了下来,双手一撮,原力到处,假面皮化作粉末消散无踪。
他一路胡思乱想,一路信步乱走。忽然见到前方一座高宅子的墙角下围了不少人,都对着墙上的一张白纸告示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着。
楚小木忙走了过去,挤过几人一看,只见告示显得十分简单,内容却让他大吃一惊。原来上面写的是:城主谕,小女金璃儿为邪灵所伤,病势危重,有灵医可治愈者,重赏!
玄英说金璃儿命在旦夕,果然没有骗自己。他将自己叫到松竹园中商量要事,想不到竟是为了阻止自己救人,但金璃儿于接下来的七城大会有极重要的作用,自己怎能不救?
心想金璃儿是主办七城大会的重要人物,受伤一事应该秘而不宣暗中处理,这个金城主倒好,居然堂而皇之地在城中贴出女儿身受重伤的吿谕,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万一这消息传到赤兵那边,那该如何是好?!
眼见黄墙上一张白纸黑字,字字醒目,楚小木再也按捺不住,挤过人群将谕纸一把揭了下来。
张贴谕纸的一名兵士见是一名三十来岁的青年,上上下下朝他打量打量了一番,似乎有些不信这年轻人能治愈金璃儿之怪伤,说道:“这是金城主亲自下的吿谕,不是可以开玩笑的!金阳城几个有名的医师可都被关进天锟城堡的地底大牢了,你小子可不要闲着没事在这里犯浑!”
楚小木眉头一皱,说道:“你带我进天锟城堡,如果我治不好金小主的伤,你们把我丢进大牢便是。”
那兵士见楚小木说得严肃,也不敢怠慢,招呼了另一名兵士,牵过马匹,领着楚小木急急忙忙往城西侧天锟城堡的方向行去。
张贴吿谕的地方距离天锟城堡较远,两名兵士共骑一匹马,楚小木单独骑了一匹,马儿一路小跑,差不多一炷香的工夫才到了城堡的大门口。
距离城堡大门尚有二十几丈,赫然见到大门正前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衣裳,长发披肩的瘦高男子。
玄英到了。
他显然是来截堵楚小木,不准许他进去救治金璃儿的。
楚小木的心脏不禁怦怦地跳了起来,心说这个玄英果然是胆大妄为,难不成你要在这天锟城堡的大门口跟我打上一架么?!
玄英阴冷的眼光盯着楚小木,好似无尽深渊中两道诡异的怪光。
领着楚小木过来的两名兵士见了玄英,赶忙从马背上跳下,向他行了一礼,叫了声“玄将军”。
玄英冷冷地问道:“你们带了这人过来干什么?”
其中一名兵士连忙答道:“回玄将军,这人在东市接了城主的吿谕,我们带他去见城主。”
“你们若是领了一个招摇撞骗之人进去,我让你们小命不保!”
两名兵士登时慌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将军,我们……我们绝不敢将骗子带进去……”
“那就把他赶走!”
楚小木大怒,说道:“我若是治不了金小主的伤势,愿以命偿命,绝不连累任何人!”
玄英哼了一声,说道:“金阳城大言惭惭之辈,奸猾无赖之徒也并不少见。把他给我赶走!”
两名兵士登时换了一副凶恶模样,一把将楚小木揪住,叫道:“他么的,你小子居然敢骗到天锟城堡来了,老老实实跟我们去刑佥办!”
楚小木双脚微微使力,便如一块生在地上的大石,两名兵士哪里推得动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