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再一次拒绝了。
显然这一次张楚拒绝,长孙无忌原本因刚才张楚解释而缓和下来的情绪,再一次沉了下来。
“不知好歹!”
长孙无忌心里暗骂一声。
不过脸上,还保持着气度,只是嘴角,已是开始低沉。
“看来秦川伯,已经是下了决心。”
“好!”
“既如此,那就让老夫瞧一瞧,从秦川伯手里产出来的钢,究竟能在一处,胜过老夫的钢!”
“哼!”
长孙无忌一甩袖子,快步离去。
戴胄则是一拍大腿,叹息一声,赶紧冲张楚道:“秦川伯,这话何必如此决绝?”
“不妨先应承下来,正如赵公所言,想要自己炼钢,谈何容易?为何不给自己留有一丝余地?”
“年轻人啊,太过于冲动!”
戴胄扶额,因为焦急,都开始跺脚了。
段纶虽没有说什么,但,眼神之中,确实也多了几分·······无奈。
秦川伯为人,太过于刚直,如此脾性,虽说对做事而言,有一定的好处,可在做人方面,终归有些······欠差了火候。
不过张楚倒是无妨,对于两人咧嘴一笑:“戴公,段侍郎,放心吧。”
“若是某家无法顺利产钢,就算是长孙家的钢全都填进来,估计也不够修筑咱们的大唐医院。”
“所以说,成与不成,和长孙钢毫无关系,他们那点余量,怕是连一栋楼都支撑不起来,实在是······”
“完全没有必要!”
张楚稍稍解释了下。
可当这话一出来,戴胄和段纶两人原本还有些焦急无奈的神情,却是骤然一滞,瞳孔骤然扩大,好似都能占据整个眼眸。
老天爷······
秦川伯哎,我的祖宗啊,你知不知你说的是什么?
整个长孙钢都不够,那你·······
这大唐医院·······
两人直接石化,深深陷入骇然之中,不能自拔。
张楚见两人如此,笑笑,没有打扰,朝马周和温暖走去了。
“恩府!”
“少卿!”
两人连忙行礼。
张楚挥挥手,示意免礼。
“司农寺开春后的章程,都已知会给你们了。”
“现在准备的如何?”
张楚询问。
最近,他着实是没有时间再去司农寺了。
寺内几乎大小所有事情,都交给了马周和温暖处置,反正现在司农寺也没有其余额外之事,都是按照去年定下的章程布置,所以,两人足已,更何况,又有温柬坐镇。
若是有什么急事,两人也会登府拜访,书房办公。
温暖和马周立马把司农寺的一些准备全都汇报给了张楚。
过年前就已定下的前往四地的队伍,都已全都组建好了。
这批人现在还在加急学习着各种知识,进展很是不错,前往岭南的队伍,近日就要出发了。
毕竟岭南和漠北,陇右,辽东这些地方不同,多温暖湿润,四季都可栽种,所以他们已是等候不急了。
其余三队,多少还需要等等时间。
张楚了然,询问了下他们出发的时间,告诉两人,那一日自己会前去送行。
温暖和马周欣喜,毫无疑问,张楚能出现,对岭南分队的司农寺人而言,是一个千金都无法换来的振奋之事。
护农卫的事,温柬决定,暂时放一放。
虽说,朝廷各衙门都已经准了,但,温柬觉得,尚且不急,护农卫这东西,若要组建,就绝对不能糊弄。
现在的司农寺,条件还不成熟,起码也要等到四地之实验有了结果,等天下铺开实验的时候,再说。
这一点,张楚也颇为认同。
所以,便放下了。
“房公!”
三人走出承天门,张楚看到了房玄龄正笑着和李积,李靖,程知节他们谈论着什么。
马周和温暖见此,立马告别。
张楚则是唤了一声,走了过去。
刚才在大殿之上,房玄龄的两次举荐,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第一次举荐自己去长乐郡的时候,张楚心里还有些不解,不过,拒绝后,等房玄龄再举荐刘仁轨的时候,多少心里就琢磨过来了。
房玄龄第一次举荐自己,他自己都没有想着自己会答应。
果不其然,自己直接拒绝了。
如此,便让长乐郡之事和长乐公主更是被烟雾笼罩。也让这一次某些有心人猜测推算的一些事,变得也不那么清晰,甚至于更是迷茫起来。
而第二次举荐,让刘仁轨带队出发,才是他的真实意图。
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着实帮了自己一个不小的忙。
张楚相信,长乐敢如此扩大,笼罩于整个长乐郡,她定然就有自己的计划和处置法子。
但,同样的,如果这一次,真去了一个无法掌控的官员,长乐或多或少会有些麻烦。
而让刘仁轨去,足可保证长乐的所有计划,都能顺利进行。
这一次,长乐郡,真的成为长乐手里的面团了,可以随意拿捏形状。
“秦川伯?”房玄龄他们听到张楚的声音,纷纷转过头。
张楚赶紧见礼。
李靖,李积,程咬金他们乐呵呵的随便挥了挥手。
“你小子,房公举荐你去长乐郡,怎么不走一趟?”李靖笑眯眯的说道:“怎么说,能帮公主殿下的人已是不多了。”
张楚搓搓手,嘿嘿一笑:“这不是太多事压着了吗?不然去冀州逛逛,倒也不错。”
“不过,房公举荐的刘中丞,也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张楚说着,还冲房玄龄拱了拱手。
房玄龄轻轻捋了下胡须,嘴里只说是为陛下分忧,不过两人眼神交汇瞬间,皆有一丝不可察的笑意。
“刘中丞·······张小子,你和他应也相熟吧。”李积开口。
张楚颔首:“相熟!去年监考,我,刘中丞和褚遂良我们三人乃为考官!刘中丞刚正不阿,我和他还颇为对胃口,算能是个点头之交。”
“可以去打个招呼。”李积低声道。
张楚摇了摇头:“算了,刘中丞刚正,向来就厌恶这些行径,再说,冀州那边的事,当得有一个水落石出,才能交代于天下。”
李积颔首:“那倒也是。”
“李公,程公,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呐?”张楚岔开了话题。
“还能说什么。”李靖叹息一声,众人一同继续朝外走去:“还不是吐谷浑?没想到,这伏允竟一下子就软了。”
“原想着,今年可以诛吐谷浑于一役!”
“如此,陇右将彻底安定,咱们也能有力把控西域。”
李靖有些可惜。
程知节揉了揉下巴,有些后悔:“这么说,处默这小子坚守石堡城,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倒也不能这么说,吐谷浑的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房玄龄摇了摇头,也说道。
众人仍旧开始继续讨论。
张楚一路都是听着,没再多说什么。
吐谷浑那边·······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
不过,这事和自己关系不大,还有很多事,要等着他去解决。
出朱雀门的时候,就张楚一人了。
其余人都去了皇城里的各衙门,张楚出门,则是直奔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