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醒了?可以嘛,本大爷还算没看错人。”
藿藿才刚刚睁开眼睛,尾巴大爷的声音就飘过了耳畔,等到模糊的视线重新清晰起来后,她才发现自己还坐在地上。
“还、还是幻境里的你比较可爱点。”
藿藿嘟囔了几句,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幻境里的老子?啥样的?”
尾巴愣了一下,还没等它问个清楚,藿藿就已经来到了犀焰的跟前。
没有了符玄自身的实力作为依仗之后,它也不过只是一只岁阳里弱小的个体罢了,甚至制造出来的幻境都没有阿灼来的真实。
与其说是“幻境”,不如说这更像是一场梦。
“我看透了,我看透了!”
犀焰悲伤地说道:
“我会失败的!我不可能胜利!为何、为何没有第二条路走?宇宙的一切早就被决定好了,我不可能赢过他们!”
“快些、快些将我收入黑暗中……我看到了,你们把我关进囚牢里……”
它的紫色火焰在闪烁着,而尾巴大爷则是一脸的不耐烦:
“除了浮烟那杂碎,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这家伙,叽叽歪歪哭哭啼啼的。”
藿藿蹲下身子,从腰间拿出了藏月瓠,随着她拔开了藏月瓠口的塞子,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就将符玄身旁的犀焰吞噬。
这只岁阳就这样被十王司收入囊中,而符玄的眼神也在这一瞬间恢复了清明,她皱起眉头,捂着额头。
“诶?我这是?”
捉鬼小队几人纷纷站起身来,疑惑地看着周围,而青雀则是神清气爽,也不知道是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
“太、太卜大人,你还好吗?”
不过青雀却是最先反应过来人,她快步走上前去,关切地看着符玄。
“我……我没事,只是有些头疼。”
符玄连“本座”都不说了,那痛苦的模样不像作伪,缠住她脚的纸人纷纷化作了飞灰,而青绿色的治愈纸人则是覆在了她的手背。
“被岁阳寄生后,会有些不适的,不过服些丹药应该就能无恙了。”
藿藿从行囊里翻出了一颗湛蓝色的丹药,其上还闪烁着好看的光泽。
等符玄服下丹药,青雀给太卜喂了些水后,她才有力气说话:
“刚刚的那一团火就是犀焰吗?虽然没什么力量,但要是被缠上,还真是会令人陷入无止尽的绝望中呢。”
她看了看捉鬼小队的众人,除了藿藿和青雀以外,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实在是不怎么好看。
藿藿也琢磨着他们的表情,想来青雀应该也和自己一样,发现了幻境的弱点。
“多谢你们了。”
符玄的表情还带着疲惫,不过显然比刚刚好多了。
“不客气啊太卜。对了,您刚刚在岁阳寄体时把我开除了,这个决定应该是动真格的吧?接下来要劳烦您老人家下达一纸书面通知,单方面解除合同。”
青雀见到符玄没事后,便急急忙忙地说起了刚刚被开除的消息,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比任何时候都有干劲。
藿藿记得自己小时候就看到青雀在太卜司工作了,这么多年过来,如果她被单方面开除,太卜司是要给她一笔不小的赔偿。
届时说不定长乐天又要多一家牌馆了。
符玄的眼睛睁大,随后不自然地扭过头:
“呃……唉,真是遗憾,本座、本座之前说了不少胡话,早已一句都记不得了。”
随后她看向青雀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笑意:
“说起来,青雀,你为什么还在这儿,眼下你不该在书库执勤吗?”
青雀撅起嘴:
“啊?!太卜一诺千金,怎么能反悔呢!”
聪明如她,一眼就能看出来符玄是在撒谎了。
“当然可以,毕竟人生的意义,就是选择本身啊。我不选择开除你,于你于我而言,不皆是好事一桩?”
符玄狡黠的笑容一下就让青雀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瘪了,她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唉,真是拗不过。您先歇会,我摸……我是说我干活去啦!”
见到青雀离开,符玄这才强撑着身子去太卜司四处巡视去了,藿藿给大家都贴上了治愈灵符,虽说没受实质性的伤害,但这种灵符冰凉清爽,心情不好时也可以用。
白罄曾经觉得这玩意应该叫绿色心情,但很快他提名字的申请就被藿藿红着脸驳回了。
“其实幻境里的内容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只是总有一股心悸的感觉。”
桂乃芬手捧着藿藿的灵符,心有余悸,而素裳则是坐在她身旁,歪了歪脑袋:
“你也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反正就感觉脑子一片混沌,幻境就被藿藿破除了。”
桂乃芬挠着头,感觉要把整个头皮都抠下来。
“我也记不清。”
穹摇头。
他只感受到一片死寂,接着是多种命途冲刷的力量,再睁开眼后,就是藿藿和犀焰对峙了。
“大家没事就好,留在这里看看符玄大人还有没有身体不适的地方,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在纸人的力量消散后,残存的纸屑就被藿藿用尾巴大爷的灵火烧了个精光,做完这一切后,她拍了拍手,松了口气。
符玄让太卜司重归安稳后,便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众人身旁:
“才刚回归太卜司,就做出了这么多荒唐的事,真是颜面尽失。”
“除了青雀和咱们,没人瞧见。”
穹笑着说道,符玄双手抱胸,沉思着:
“哼哼……看来本座得好好想想封口的法子。”
见到她面色阴沉,桂乃芬不由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真的会这样做,但好在符玄只是开玩笑。
“岁阳擅长顺着人的弱点趁虚而入……无论是谁都有弱点,这不是符玄大人的错。”
藿藿安慰道。
“胡说,老子怎么进不了白罄的身子?”
尾巴大爷跳了脚。
“那、那可不是因为师父没有弱点,只是你太弱了而已……”
藿藿平平无奇的一句话,仿佛给了尾巴大爷一记重锤,它直接缩回了藿藿身体里,变成了那个安稳的尾巴。
“哈。”
蜃龙轻笑一声,这样的嘲笑又是一记暴击。
“焯!”
尾巴大爷只能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