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在在谷口的众人见到霍雄出来,所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驾”
等到霍雄追上他们,众人这才一夹马腹朝着下游方向快速而去。而就在他们刚刚跑出二里地的时候,就听到背后的峡谷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巨大的爆炸声。
众人即使在奔驰的骏马之上也感觉到身下传来剧烈的震动。
峡谷之中,大地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撼动,剧烈的爆炸直接将那块巨石炸的粉碎,瞬间堰塞湖大坝便出现了一个缺口。
起初,只是一股汹涌的水流如挣脱牢笼的猛兽般,嘶吼着、奔腾着从缺口中喷涌而出,扬起的水花在月光下闪烁着狰狞的寒光。
可仅仅片刻之后,随着大坝根基被不断冲击侵蚀,整个堤坝再也承受不住这磅礴的水压,轰然溃坝。
刹那间,滔天的洪水仿若开天辟地的巨斧劈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倾泻而下,所过之处,巨石被轻易卷走,树木如稻草般折断。
巨大的水流如同挣脱束缚的野兽一般,从那狭窄的山谷中猛地冲出,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向着下游席卷而 去。
大坝倒塌的刹那,已经远离山谷的霍雄等人再次感到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心中一紧,回头望去,那汹涌而来的洪水仿若一条择人而噬的巨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逼近。
“驾!”
霍雄大吼一声,狠狠抽了马鞭,胯下战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众人紧跟其后,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月光下仿若一条土龙。他们的脸庞被狂风刮得生疼,眼睛却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跑!一定要跑过这洪水!战马的鬃毛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脖颈上,每一次奔腾,肌肉都紧绷如石,奋力与死神赛跑。
终于在他们爬上一个突坡之后,洪水就从他们呼啸而过,霍雄等人看着那滔天巨浪,所有人只感觉全身已经湿透,在这恐怖的洪水面前,人类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
那洪水挣脱了峡谷的束缚,如同出笼的野兽一般,朝着下游的草原席卷而去。
武国大营,睡梦中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从营帐中慌乱爬出,还未等他们辨清方向,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便已近在咫尺。
士兵们惊恐地望向图兰峡谷方向,只见一道数丈高的水墙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月光下,那泛着白沫的浪尖仿若无数把利刃,寒光闪烁。
“不好是洪水!快跑啊!”
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嘶吼了一声,瞬间,整个大营乱成一锅粥,士兵们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可慌乱中,人挤人、人踩人,摔倒在地的士兵瞬间被后来者踩踏,痛苦的惨叫声被洪水的咆哮声无情淹没。
洪水呼啸而过,如同一头发狂的巨兽直扑武国军营。营帐在洪水的冲击下瞬间支离破碎,像是纸糊的一般被轻易掀翻、卷走。 兵器、粮草散落一地,在洪水中漂浮、打转,随即被深深吞没。
武军士兵们有的紧紧抱住树干,可随着树干被连根拔起,只能绝望地发出最后的呼喊;有的妄图爬上高地,却被身后的浪头无情拍落,呛水窒息;还有的相互拉扯,期望能找到一丝生机,可最终都被洪水冲散,消失在茫茫洪流之中。
洪水冲击着一切,将武国军营搅得天翻地覆,仿若人间炼狱,那绝望与恐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不散。
仅仅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那十里连营就已经淹没在了一片汪洋之中。
下游湖泊,秦风一边抬头看着天空中那时隐时现的月亮,一边默默在心中计算着时间,此番霍雄等人可是没有乘坐船只,没有了战船的守护,他们随时可能会暴露在敌人的大军眼中。
而就在秦风担心霍雄等人的安全的时候看,突然感觉到大船在水面剧烈晃动,还不等他反应,原本平静的湖面仿若被一只巨手搅乱,掀起数尺高的浪花。船身嘎吱作响,仿佛下一刻就会散架。秦风身体一晃差点摔倒,好在此身边有一把椅子,让其安全坐下。
这船上的家具因为考虑到海面颠簸的缘故,都是和船身连接在一起的。
至于其他士兵可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一些个没有站稳的直接被摇的一屁股栽在了甲板上,那些没有摔倒的,也是死死抓住船舷,脸色苍白,看着波涛汹涌的湖面心中暗自祈祷。
好在船只停靠的位置相对隐蔽,周围有几处浅滩和礁石,在一定程度上缓冲了洪水的冲击。尽管船只摇摇欲坠,却始终顽强地漂浮在水面,有惊无险。
这洪水来得快去的也快,一炷香之后,湖面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水面明显上升了不少。
而也就在这时,岸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所有人听到声音立刻紧张起来,刹那时间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是副团长他们!”
桅杆顶部的观察哨,正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
霍雄等人一路策马狂奔,终于看到了下游湖边闪烁的灯火,那是秦风舰队的信号。他们朝着灯光奔去,战马的脚步已有些踉跄,口鼻中喷出粗气,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船上的众人听到哨兵的话,早已做好准备,见他们赶来,立刻放下吊桥,将众人鱼贯大船。
“快,起锚,返航!”
早在洪水到来的时候,秦风就已经知道他们定然是完成了任务,在所有人登船之后,一声令下,舰队缓缓调转船头,逆着洪水的余波,向着海洋方向驶去。
霍雄站在船头,回望身后,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胜利的喜悦。
大船在水面破浪前行,留下一道长长的航迹,向着曙光,向着希望。
船上的战士们虽然疲惫不堪,却个个精神振奋,他们知道,自己守护了家国,赢得了荣耀,而这段传奇,将在禹国的土地上久久传颂。
随着距离武国越来越远,众人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开始分享着昨夜的惊险与英勇,欢声笑语在甲板上回荡,与初晨的清风融为一体,吹散了战争的阴霾。
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初升的太阳洒下微弱的光芒,照在狼藉一片的武国军营上,仿若在诉说着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灾难。
洪水退去后的武国军营,满目疮痍,乌尔术在几位幸存者的帮助下,从一棵大树上爬了下来,望着这一片废墟,双眼通红,满心不甘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