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清溪一听，心里有点儿数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最后问你一句话，你爹就你一个独子吗？”
这话把楼少天问的一脸懵，他爹当然就他一个儿子，这是众所皆知的。
“纸笔拿来。”陌清溪又开始要纸笔，但其实她丝云镯里有不少，但每次她觉得说这个话特别爽，有一种颐指气使在里面，偏偏别人又拿你没办法。
经过刚才，顾瑞早就有准备了，是以陌清溪一出声，他立刻就拿了出来。
陌清溪撇他一眼，笑了笑，“智商不够，情商来凑，倒还算凑合。”
这话什么意思？顾瑞抬眼望天，明明这少年看上去比他小不少，可为什么他说的话自己总是听不懂呢？
在一旁的云千殇倒是品出来了什么，这楼外楼倒也不是像外界以为的那样，铁板一块啊。
楼少天忽然想到，“莫不是，公子从我这病上看出来了什么？”
“病？”陌清溪笑了笑，摊开纸，拿起笔，笔走龙蛇，“你可从来没有得过病，是命，亦是毒。”
“毒！”顾瑞惊叫，立刻就去查看那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碰过的药碗。
吓得侍女把药碗打翻，顾瑞眼见着要发怒，却被楼少天叫住，把侍女打发走了。
云千殇见状，笑着开口，“少年，那药碗里的药，没有一点儿问题。我家公子的意思是，那药对你家少主的身体一点儿用都没有，还不如不喝。”
“可是，我家少主之前只要喝过了这汤药，就会舒服很多。”顾瑞不解。
云千殇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会舒服很多，里面不止有止痛的，还有梳理脉络气血的，甚至还有强效麻醉的，你说，谁喝了这些不会舒服一些？”
陌清溪抬眼看过去，“没想到你还通医理？”
云千殇比了手指，“就一点点，还是有人逼我学的。”
陌清溪想了想，很快就放弃了，摇了摇头，“真的是很难想象你被别人逼着学什么的样子。”
那边，顾瑞却是惊惧的看着自家少主，那个汤药的药方，可是楼主找了据说医术很高明的玄医，给少主开的。
可是喝了这么久的汤药，止痛和麻醉的作用，就算是再温和的药材也是会上瘾的，那少主他……
楼少天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陌清溪停了笔，吹了吹墨迹还未干的纸张，抬眼就看到楼少天的护卫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我建议你，要不换个护卫吧。”陌清溪摩挲着下巴，十分诚恳的道。
虽然这护卫没有坏心，但整天这么以最坏的角度揣度人，迟早会影响到楼少天的思考方式的。
“多谢公子好意。”楼少天只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感谢，意思是这是他自己的事，就不劳别人多费心了。
陌清溪耸了耸肩，她也只是随口一提，总归是不关她的事。
“不过，公子能给我解释一下，方才那句话吗？”楼少天问道。
陌清溪点了点头，“自然是要跟你解释一下的，不然你怕不是会以为你父亲要害你了。”
楼少天背后的顾瑞脸一下子红了，顿时像个鹌鹑窝在那，哪也不看，哪也不瞅，嘴抿得紧紧的。
“首先，为什么说是命呢，刚刚你们也告诉我了，你是足月出生，身体也很强壮，但是你的脉络壁却生生比一般人要薄了好几倍，生来就这样，这就是命。”
“本来，薄也就薄点儿，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没什么大事，但你不同，你是修玄者，要修炼玄气。”
“等等，我家少主出生根本就没有先天玄气，哪修炼过啊。”顾瑞忍不住打断道。
“少年啊，要不你先出去吧。”云千殇见陌清溪小脸绷得紧紧的，可见是很不高兴了。
“我……”
楼少天也觉得他太能插嘴了，倒不是嫌弃，只是怕他把贵客惹火了，“顾瑞，你先出去吧。”
“是。”顾瑞委委屈屈的应道，委委屈屈的离开亭子五米开外。
楼少天看他一眼，他又磨磨蹭蹭的离开了两步。
“公子，请接着说。”楼少天拱了拱手道。
陌清溪颔首，“你生来确实有先天之气的，也确实修炼过，至于怎么毁了，谁毁的我不知道，只是能看出用药的痕迹。至于你父亲给你服的汤药，那是因为修炼过玄气的你，脉络壁更加的薄如蝉翼，虽有弹性，但全身所有经络外涨的那种痛苦怕不是你能承受的，所以才会给你喝那种药。”
“再来，你之所以会体弱多病成现在这个样子，乃是因为你的五脏六腑遭受过黑水的侵蚀，你应该听说过一些黑水的制造方法吧？”
楼少天面色难看的点了点头，“听说过一些，违逆人伦，灭绝人性。”
“对，不过你不是曾经被用来制造黑水的，应该是用黑水来控制你的。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你解的毒，不过不得不说，解的手法太粗糙，以至于你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且一直没有治愈，而这些损伤又不会随着你长大而长好，反而是随着你的长大，缺失的部分越来越严重，这才导致你的身体越来越差。”
听完陌清溪的话，楼少天久久都不能回神，为什么少年说的这些他完全都没有印象啊，在他的记忆里，他一直无忧无虑的在楼里长大，即便偶尔随队伍外出历练，也完全没有受过什么重的伤。
为何他的身体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他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云千殇偏头，“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记得的样子？要是谁伤害了我，我肯定要记得牢牢的，然后等自己实力足够强了再报复回去。”
陌清溪不以为意的回道：“他的记忆被人改了一部分，自然是不记得。”
“你怎么知道的！”云千殇差点儿没控制住声音。
陌清溪扬了扬下巴，指了指一直默不作声喝某人。
云千殇瞬间恍然大悟，他怎么就把云隐的那双眼睛给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