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用带这么多银子吧?”说着话,可眼睛没有从银票上挪开。
知书打开另一本账本,看了眼上面登记的明细,“姑娘,你自从年前开始休息,到现在制的香,我粗略算了算,大概能撑三到四个月左右。
价格我也算了一下,不用担心,府里根本用不了那么多银子。
每月给大公子送的银子也没问题,这些姑娘就带着吧。
万一朝廷粮草供应不急,也能暂时应急,就像姑娘在南方治理水灾时一样。”
知书说的有道理,府里现在也不缺银子。
即便三四个月后她还没有回来,反正有铺子的收益,还有哥哥的俸禄,这几个月制香的钱,怎么着花个两三年都没问题。
当时姜府被查抄,府里的银子和铺面,用来补上姜州贪污挥霍的窟窿,还剩下两个小铺面,和一个庄子。
皇上让安阳王把这些给卖了,换了两间位置很好的铺面,给了姜渊。
姜渊问娟姨娘要不要自己开一个绣品铺子,姨娘拒绝了,她还是喜欢留在后宅,闲了绣些帕子,可以整日陪在女儿身边。
姜渊也就没有强求,两个铺子,加上皇上之前赏的,一共三个铺子,全都租了出去。
全都是好位置的铺面,租金也是很丰厚的,全都交给知书和春枝打理。
姜渊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身银色盔甲,英姿飒爽,跟在瞿侯两侧,在众人的注视下,朝城外走去。
站在天香楼二楼,瞿英和长公主在窗边,看着下面的人缓缓走过,旁边房间,是秦墨为和安辰。
“走吧,回府。”队伍在街上消失,长公主叹气一声。
瞿英说,“母亲,我不同您回去了,我去给纾禾送吃的。”
“好,早些回来。”
长公主离开,瞿英叫来小伙计,点了几道菜。
回头就看见秦墨为,“三表兄。”
“姜渊和谢云骁的事,你知道?”秦墨为问道。
瞿英点头,“是,知道。”
安辰本着一颗八卦的心,其实他想问很久了,“定亲了?那年前谢云骁为何不直接请皇上赐婚?”
“没有定亲,只不过二人互相吐露心事,算是在培养感情吧。”
瞿英也不知道该怎么给眼前的两位解释,什么叫谈恋爱。
看着秦墨为落寞的神情,瞿英明白了。
“三表兄在大殿上,反对阿渊出征?”瞿英问。
秦墨为低下头,默认。
瞿英笑笑,看向热闹的一楼,“其实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觉得三表兄比谢云骁要好。
可如今,我不这般想了,还是谢云骁更适合阿渊。”
“为何?”这话不是秦墨为问的,是安辰问的。
在他眼里,这京城就没有比安阳王世子还优秀的儿郎,家世、才学,谢云骁怎么着也比不上吧。
“安大人也认为,谢云骁既然与阿渊两情相悦,当时就该直接请皇上赐婚?”
安辰迷迷糊糊的点头,“对啊。”
“我也问过,谢四哥说,因为他没有征求阿渊的同意,所以不能擅自请旨赐婚。
即便心中知道,阿渊一定会答应,那也要询问过她的意见才可以。
阿渊说,这叫尊重。”
眼前的两人,同样的疑惑,同样的不解,更多的是,不能理解。
他们无法理解,这件事还需要女子的同意,她本来就应该同意才对啊?妇以夫纲,自古如此。
“三表兄,如果阿渊嫁给你,你还会同意她做女将军吗?”
没等秦墨为回答,瞿英帮他回答了,“你不会,你们还没有关系的时候,你就擅自阻止她上战场。
她真的成了世子妃,你不仅不会同意她上战场,甚至都不会询问她,就会推掉她所有的职务,让她安心做你的世子妃。”
目光扫过眼前两人的脸,瞿英笑着摇头,“阿渊是翱翔天际的雄鹰,你喜欢她的与众不同,却要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囚于后宅。
三表兄,学不来尊重,你于她,此生绝无可能。”
小伙计上楼,手里拎着食盒,“瞿姑娘,菜好了。”
“三表兄,安大人,瞿英先走了。”
瞿英下楼离开天香楼,去找纾禾。
留下站在二楼的秦墨为和安辰,刚刚瞿英说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觉得这么不可思议,离经叛道。
姜渊本来想领了先行官的任务,带人先行一步,可被瞿侯阻止。
瞿侯和谢云骁,带三千人快马先行,姜渊和瞿瑾带着大军押后。
军令如山,姜渊也只能点头答应。
姨娘还给她准备了那么多的吃食,全都给三千精兵和谢云骁带上,她只留了一点点。
瞿瑾有经验,将一路上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
两万大军,一路上吃喝扎营,不可能全都带着,瞿瑾早就做了安排,地图上标注出下一站扎营的位置,五百人先行,采买干粮,到扎营地集合。
姜渊不懂,还是第一次随军出征,跟在瞿瑾身边做副手,也学习。
大军到达东境比预料的早了一周时间,也是天气原因,下了两场雪,但是都不大,不耽误赶路。
没有大风大雨,更没有大雪封山,所以很顺利。
当她们两个带着两万大军,抵达东边边陲小镇晏城,谢云骁在晏城城外,迎接她们。
远远瞧见,姜渊不禁眉头紧皱,这才大半个月未见,他已经消瘦了一圈。
谢云骁下马,朝姜渊跑过来,呲着他标志的大白牙,笑得那叫一个阳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