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姑娘,好久不见。”
冷芫正找着路呢,冷不丁被吓一跳,待认出来人更是一惊。
“顾世子好。”
她赶忙行了一礼。
冷芫心思百转,记得之前进京城的时,盛老夫人托傅吟给顾老夫人送了一封信。
想来两位老夫人的关系不错,那此时盛老夫人病重,孙女出嫁,那顾隐出现在这里也是合情合理。
想通了这些她心下松了口气,想上次见顾隐,还是在京城精品百货开业时的匆匆一面,那次他陪着小姨母,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
在众多夫人小姐议论声中,冷芫才得知顾隐竟是京城顾侯爷,顾家的世子爷,母亲则是清河崔氏,因此顾隐从一出生就可谓是天之骄子。
虽猜出他的身份不凡,可待真知晓后,冷芫还是惊了一惊。
“冷姑娘不必多礼。”
瞧着她疏离又客套的模样,顾隐道:“冷姑娘可是怪我,故意隐瞒身份?”
“不敢。”
冷芫本意是,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如何说本就不关她的事情。
但顾隐却自顾自解释道:“第一次见到姑娘时,就是姑娘在山里救了我同自风。”
“不瞒冷姑娘,那时我是离家出来游学的,不想却被继母派人的暗杀,险些就命丧黄泉,若不是姑娘想救,后果简直是不敢想。”
“被姑娘救了后,因着怕附近还有继母的人手,所以我们匆匆连夜坐船南下,待养好伤回来时,却又同姑娘在码头遇着。”
“因着一直想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所以就想了个蠢办法,隐姓埋名后、同姑娘结识……还望姑娘勿怪。”
顾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解释清楚了,包括为何在冷家借住那么久,也是因为格外羡慕冷家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这是他从小就没得到过的。
“顾世子不用解释这些的。”
冷芫不解,不明白他干嘛说这些。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关于自家秘辛、内宅之事,真就能这么大喇喇的同她这个外人讲嘛。
“况且顾世子在家里借住的时间,也应请求,教我家小叔及哥哥弟弟们读书,已经算是报完恩了。”
冷芫不是挟恩图报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她惹不起的顾世子。
“只是不想瞒着姑娘,罢了。”
顾恩认真道:“救命之恩大于天,当涌泉相报,岂是说还完就能还完的,冷姑娘以后若是有需要,都尽管开口。”
“啊,世子真不必这般客气。”
冷芫觉得不解,但眼见时辰快到了,她也不敢耽误。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见她慌慌张张走了,顾隐有些失望,觉得还没有表达出自己的心意,但也觉得不能操之过急,以免再吓到人家。
因此他瞧着那走远的背影,勾了勾唇角道。
“自风,去给冷姑娘带个路。”
“是。”
隐在一旁的自风应声后,便去找了个丫鬟。
冷芫在一个丫鬟的指引下,总算是进了厨房。
厨房里有条不紊忙的热火朝天,冷芫跟着看了一圈,又跟主厨对了一下菜单,这才松了一口气。
“行、没什么问题,就按照这个上吧。”
吩咐好事情后,天渐渐就黑了下来,萧府内亮起了一片带有喜字的红灯笼,推杯换盏的婚席也就开始了。
冷芫同小姑也坐在一旁边吃席,边瞧着宴席的热闹,向新郎敬酒此起彼伏的恭喜声,寒暄交际声,以及宾客们夸赞今日宴席的菜色味道好等等。
一场酒席吃到很晚,宾主这才尽欢散去。
新房里的盛雨悠端坐在喜床上,听着外面的热闹声,又往红盖头下塞了块糕点。
这是萧平越刚命人送来了,知道她一大早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怕她饿坏了。
“小姐慢点。”
旁边的丫鬟适时递过了杯茶水,盛雨悠刚接过喝完,就听到了门外面的说话声,紧接着是吱呀一声开门声。
“姑爷。”
“嗯,下去吧。”
萧平越挥手让丫鬟出去,这才慢慢走到床边,拿过一旁的喜秤挑开了红盖头。
盛雨悠心下紧张的砰砰直跳,待红盖头慢慢被揭开后、她微抬着眸子,可渭是人比花娇。
萧平越看的浑身一紧,只觉全身的酒气似都炸了开似的,无论是看多少次,这张面容永远令他心动不止。
“平越。”
盛雨悠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的低下头。
萧平越则拉过她的手,放在胸口:“雨悠,委屈你了,我以后定会百般对你好。”
这场婚礼来的急急忙忙,一切东西也都准备的匆匆忙忙,萧平越觉得很对不起盛雨悠。
“我不委屈。”
盛雨悠摇头,事急从权,更何况她嫁的还是自己心悦的人。
之后两人喝了交杯酒,又在暧昧的烛光下安寝,一夜好梦。
第二天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红着脸颊向父母敬茶。
“爹、娘您们请喝茶。”
“好好好。”
萧老爷萧夫人见小夫妻如此模样,喜的见牙不见眼,一人给封了一大红包。
三朝回门时,久病躺在床上的盛老夫人看着新婚的小两口,气色难得好了不少,还留着两人说了会话。
“好孩子,以后好好在一起过日子,能看到您们成婚,祖母我也就安心了。”
盛雨悠见祖母这样,伤心的不行,却还强忍着情绪,同祖母说话逗她开心,安慰她的病一定会好的。
但老天总是看不得人圆满,盛老夫人的病没好,反而越来越不好了。
一整天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多数的时候都在昏睡中。
大夫说熬不过这个冬天,盛家人悲痛欲绝,费劲请来了名医用好药,也只拖到了来年春,一家人过了一个年后,盛老夫人最终还是走了。
盛家子女为盛老夫人风光大办了葬礼,葬礼后傅吟因着不想回傅家,那个家也不欢迎她。
所以主动为姨奶奶盛老夫人守孝三年,就留在了葫芦镇上。
时间过的很快,三年时光匆匆已飞逝。
彼时的冷芫,已是十六岁的妙龄少女。
以前怎也长不高的个子,也如雨后春笋般一夕之间拔高抽条般蹿了起来。
加上她娇好的容颜,已是冷家有女初长成亭亭又玉立。
此时冷芫正在书房里对着账本,就听到门外冷荷小喇叭般的声音由远及近。
“中了、中了!”
冷荷的声音中夹杂着惊喜和激动:“小叔和大哥都考中秀才了!”
“什么!”
冷芫闻言算了算时间,放榜确实就在这几日,不由得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