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屿平日看起来细皮嫩肉,毕竟犯过不少案子,天生就是反社会人格,下起手来狠辣可怖。
当他犯事的时候,是个什么下场早就料到。
可陈叙也不是什么一般人,他和迟危一样去过黑狱,在里面待过几年。摸爬滚打,一层层爬上来混到现在这么个地位。
一鞭下去,白皙泛光的皮肤瞬间添上一道血痕。
旁边放着酒精盐水,受不住昏过去的时候,一盆水泼过去,声音算不上歇斯底里反而沉闷,刻意隐忍着。
头几个小时还受得住,一夜过去,死也死不掉,昏也昏不过去。
心理与身体双重受损下,硬骨头也碎成渣渣。
看向纪执的目光蒙上一层血污,他眼睛受损伤到角膜,右眼视力急剧下降,估计再过两天就会失明。
身体全然靠着两边的锁链支撑,男人膝盖跪地,腿下殷红发黑。
四目相对几秒,像是在拼谁的心理更胜一筹。
十几秒后,陆清屿兀地笑了。
声音桀桀带着讥讽。
陈叙皱眉,偏头看去。
大步上前,一脚踹在男人左肩。力气大到让对方后背直接撞到石墙,山洞里环境比上面的审讯室差得太多,墙壁崎岖不平,后背抵到墙上凸起物,血污吐了一地。
“你,确定能摆平d国的事?”
他嘲意不减,像是胸有成竹。
“是我小瞧你了。”银色打火机握在手里把玩,橙黄色烟火向上蔓延,尾端烟灰落下。纪执瞧了眼,拇指覆上打火机的翻盖,稍微用点力。
轻脆的声音有了回声,他掀起眼皮悠悠开口:“你还挺能忍。”
陈叙手边有两个池子,水流澄澈。
一个装满酒精,另个则是盐水。
放到一块,不是很好选。
烟火将临末梢,脚捻灭了烟。纪执捞起桌上的水壶,随便舀起一壶酒精。
在男人嘲弄的目光里步步走近。
空间处于密闭状态,烟味与血腥味混合到一块,味道恶心诡异。
装满酒精的水壶悬在男人脑袋上方,看向陆清屿的目光掺满寒意,如履薄冰。
时间仿佛静止,迟危呼吸不禁停滞。
“啊——”
痛声近乎撕心裂肺。
浑身伤口浸泡在酒精里,灼烧感通过神经传入大脑,皮肤仿佛被火烧,火辣辣的剧痛。
血污顺着脖颈流下,白色板鞋踩住他膝盖骨,像是刻意加重力气。
咯噔一声。
骨头错位。
“你不是把我当做对手吗?”
“可惜——”
“你惹错了人。”
冷声掠过,濒死感传入大脑中枢,痛感迟迟下不去,痛声并未消减。
想到这,纪执嗤笑。
正巧迟危进来,见到跪倒在地的男人先是蹙眉,而后看向陈叙,后者摇摇头。于是他先在旁边等着,默不作声,手里握着个小文件袋。
濒死的男人还在挣扎,字字在挑衅。
“你也不过如此,为了一个人竟然想插手d国的事。”
楼层被围的动静他一清二楚,知道纪执会来找他。对纪执,他了解一些,但是不多。
知道这人是京城商业新贵,知道他生来轻狂骄傲。
也知道他是顾曦记忆深处的人。
以防万一,他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那天陆清屿给d国那边的人发了消息,如果第二天他没有发第二条就表明他出了事,需要帮忙。
d国那些人也是疯子,可到现在纪执依然相安无事。
要么是他在d国也有人,要么就是这人背景比他以为的还要复杂,可以拦住d国那边的闹事者。
而不管是哪一个,都是与d国的闹事者为敌,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他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处理那边的?”
词不成句,语句磕巴。
烟草味,血腥味以及酒精味。
当三者融汇到一起,一种浓郁而刺激的味道荡漾在空气上方,乌烟瘴气,像是置身深谷。
周围尽是暴力。
沉浸在这种环境下,纪执竟然想起被纪经梧送进黑狱锻炼的那几年,一层层考核不断向上爬,每天身上都会添不少伤痕。
纪经梧说他是继承人,天生就得跟一群人厮杀。
纪绾不一样,她从小就不沾染纪家工作,纪经梧就那么一个女儿。自然捧在手心里疼爱,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但纪绾单纯,没受过什么苦,也没养成嚣张跋扈大小姐的性格。
而纪执与之相反,他性子阴暗偏执,想要什么就算不择手段也得是他的。
谁要是动了他的东西,他的人。
谁就得死!
“很简单。”缓缓吐出几个字,纪执瞥见迟危。后者识趣自觉将文件交到他手上,仔细汇报:“苏静安说这是原件,她亲眼看着陆清屿将东xZ起来。”
“已经安排人继续搜寻,如果发现拷贝文件会立刻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