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层的？”陈叙显然成了个专家，手里差把瓜子。
“第二层。”一号实验室位于地下，一共九层。最下面是一层，数字越小越代表危险。
“那你俩咋没见过。”陈叙咳了下，“纪总经常去的就是第二层，一待就是一下午。”
“你再忙也应该能见过他吧，好歹是给你们进行资金支持的金主爸爸，怎么也得问声好吧。”
他的话让顾曦陷入沉默，陈叙说的没错，两人同在一层，没见过的几率微乎其微。
但顾曦就是没印象。
“你是哪所大学的？”陈叙忽然想嗑瓜子，他闲闲散散倚到一边。
顾曦：“S大。”
“那不更巧了吗？”陈叙竟然笑出了姨母笑，这俩人真就绝配。“纪总也是S大毕业的，还是作为……”
“咳咳！”
未等陈叙说完，沉重有力的咳嗽声将两人对话打断。
顾曦蹙眉看去，电梯处立着个老人。一脸沉重，表情严肃庄严。当了几十年的掌权人，长时间积淀下，纪经梧身上魄力不减，隔着几米远仍能感受到压抑。
“顾小姐我先走了啊。”陈叙挠挠后脑勺，视线飘忽不定：“那个……你知道我假期又泡汤的事吗？”
“泡汤就算了，工资也不给我多发点。”
“咳——”
咳嗽声再次传来，听得出老人卯足了劲，再咳就该进医院了。
陈叙再不听就不礼貌了。
“我走了。”
说完，陈叙马不停蹄离开。他刚刚给的暗示够吗？顾曦应该明白吧。
顾曦犯不着非得跟他示好，声调遂寒：“有事？”
“我们聊聊？”纪经梧张了张嘴，来之前组织了几次语言。字也认识，凑到一块也会念，结果到了顾曦跟前就不会说了。
咽了咽唾液，纪经梧想起苏利奇在电话里一把鼻涕一把哭着求着他把这事摆平。
“没什么好聊的。”顾曦冷声拒绝，双臂抱在一起正准备回卧室。纪经梧急地呵斥一声，将人叫住。
“纪绾是我女儿，纪执是我外孙。”
“你知道吧？”
顾曦：“……”你看我像是傻子吗？
“我好歹是个长辈，你就……听我讲几句。”
“讲什么？”女孩轻笑，半掀开眼皮：“你还知道纪执是你外孙啊？你下的可都是死手。”
“你打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他是你外孙了？”
老人嘴唇蠕动，说不出话来。
顾曦也没给他反驳的时间，“我老师以前总是背着我偷跑出去，说跟朋友下棋打球旅游，我没怎么管过也不怎么关心他那几个朋友是谁。”
“他年龄大了，但你们不能把他当傻子耍吧？”
“我跟他讲过了，以后他不会再跟你一起下棋了，你也死了这条心吧。”
“不是，你咋就那么执拗呢。”纪经梧急地跳脚，但没真的跳起来。“我都后腿一步了，你怎么也得给个台阶下啊。”
“纪执是继承人，纪家家大业大根基深厚，总不能让他随便管理吧。棍棒之下出孝子，我管严点他早点成才。”
“这不挺好的？”
顾曦盯了会他，声音平淡掀不起波澜：“你别想了。”
直截了当拒绝掉他，顾曦推门进去，脚尖勾住门沿顺便把门带上。
嘭的一声后，纪经梧彻底被隔绝在外面。
脸色阴沉布满寒气，气急败坏地跺了几下脚。他以前也叱咤风云过，如今也是让人忌惮三分的人物。到老了退位给了纪执，他闲着无聊没啥事干，就这点爱好，就想下个棋。
好不容易找到个棋艺相当的棋友，啪嗒一下，没了！
爱好燃起小火苗，忽地被人吹灭。
恰好手机响起，纪经梧正好找个人发泄，瞄了眼备注，咬咬牙硬是压下愤怒。
接通后，他咬牙切齿道：“别想了，谈判失败。不过，我有一个新的计划……”
纪执见她回来，匆忙放回手机：“我外公在外面？”
“对。”顾曦点头，她对查岗这事不在意，纪执想看就看，无所谓。点开聊天软件，瞥见最上面的备注，她眯了眯眼。纪执用着她的手机加了他的好友，还修改了备注做了置顶。
是有点心机在身上的。
随后她点开另外一部手机，慢条斯理敲了敲键盘，找到陈叙要了银行卡号。
打钱汇款，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