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珍珠？”
不停道歉的闻燃脑子一下子有些发懵，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宋瓷。
只见后者目光沉沉，用眼神无声地告诉他，他没听错，这就是她的想法。
他声音发干，想也没想地直接拒绝，“我不同意。”
不能让她走，闻燃心底有一种直觉，走了就很难再带她回来了。
“为什么不同意？”宋瓷早料到他不会同意，讥讽道，“之前五年的时间也分开过，现在只是一段时间而已。”
看着他惶恐惊惧的表情，看到他体验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痛苦，宋瓷突然觉得痛快极了。
她知道闻燃听不得这些，可执拗的报复欲，让她忍不住字字如刀，直捣他的心窝。
“我对你比你对我仁慈多了不是吗？”
“起码我没有直接提离婚。”
她淡笑着，将语言化作杀人的利刃，直戳对方的肺管子。
“宋瓷！”
离婚两个字如同闻燃的命门一般，一听到这两个字他整个人下意识就变得慌乱焦急，双手牢牢握着宋瓷的肩膀，试图通过身体接触保持冷静。
可事与愿违，心慌愈来愈烈，让他竟第一时间想去堵她的唇。
堵住她的嘴巴就不会说出他不爱听的话。
可当他的视线由宋瓷的唇瓣移至眼睛时，就什么都不敢做了。
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任由他抱她亲她都不反抗，只是用她那双已经发红发肿的泪眼看着他。
“闻燃，你要是现在敢亲我，我们之间就彻底玩完儿了。”
宋瓷一眼看出闻燃的想法，一字一顿地说着。
说完她眼睁睁看着闻燃霎间瞳孔收缩，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感到一阵畅快。
原来他也会紧张。
宋瓷冷漠勾唇，打开大门就要走。
“我送你，好吗？”
回中心花园别墅要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他可以向她解释。
闻燃声音恳切，可宋瓷还是拒绝了，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砰——”
随着大门被关上，闻燃的肩膀顿时垮了下来。
短短半个小时不到，宋瓷连客厅都没进去，却让他知道了自己有多混账。
他居然冷落了他的小珍珠五年。
闻燃一拳打在门板上，手指关节渗出血丝，却敌不过心底的痛。
思绪随着刚才的谈话回到了五年前，回想自那晚后自己做的混账事。
那个夜晚，看到那封信，听见她喊别人名字，他便妄自菲薄地以为那是宋瓷喜欢的人。
他感到委屈迷茫，明明她进门时说过只要他。
同时还愤怒至极，他无法接受和自己生活交融的人，自己爱护了十几年的人，只一年时间就喜欢上了他人。
看见宋瓷拿着情书珍而重之的模样，他不甘心极了。
不甘心本应该在他未来规划里的人被他人抢走，于是他藏了情书，又卑劣至极地将短信偷偷删掉。
他阴暗地想着，只要宋瓷没和那个男生在一起，那她就还是属于他，只属于他。
年少时，自尊心大过一切，以至于他连开口问一句情书是谁的都不愿意。
加上不只一次听她抱怨学校里有不喜欢的人追她，让她很苦恼很厌烦，使得他也不敢将自己的心迹表明。
他只能如同阴暗角落里的虫子，做一个表面上的好哥哥，可他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占有欲和嫉妒心，一面对宋瓷他就想拥她入怀，想占有她的欲望在心里挥之不去，愈演愈烈。
他以为看不见就不会想，以为只要对自己的内心说一万遍不爱宋瓷就真的不爱了。
可惜不是。
那年的中秋节，他遏制自己不要回家，打电话回去说在拍戏，不方便回去。
这样的话能哄住宋瓷却骗不了他爸，闻政国知道他根本没那么多戏要拍，发消息勒令他回家。
他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暗自高兴。
彼时他正在拍一部电视剧，距离上一次和宋瓷见面已经快四个月。
他为了躲她，不让她来剧组找他，导致整整一个暑假加开学一个月，两人竟都没见上一面。
那时候的宋瓷很依赖他，四个月没见到人，生了一周的闷气后还主动给他台阶下。
“开学你也没来送我，中秋节再不回来我真的生气了，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她在电话里放着狠话，可惜他最终还是推脱了。
所以当他爸要他必须回去，不会去就不认他这个儿子时，他心底里是高兴的。
能见到宋瓷，怎么能不高兴。
那晚他到老宅已深夜，中秋都快要过了。
家里只有从国外回家过节倒时差的宋海生没睡，“小燃回来了？”
“宋叔，中秋节快乐。”
“哈哈好，不过这话你得对小珍珠说，”宋海生笑道，“你没回来她气得直哭，连喝了好几杯酒，醉得不认人了嘴里还骂着闻燃哥哥。”
他应下，上楼后真的去了宋瓷的房间。
两人房间门对门，知道她晚上睡觉没有锁门的习惯，于是他鬼迷了心窍般推开了她的房门。
一进房间，兜头而来的就是一股少女的沁香，以及摔了满地的玩偶。
没等到他回来，宋瓷气得不行，还发了十几条语音骂他，那些娃娃被她当做假想敌发泄怒火。
他绕过满地的‘他’来到宋瓷床前，“宋瓷？”
宋瓷睡得不省人事，他又叫了一句。
“唔？”宋瓷被扰醒，睁开双眼声音甜腻，“闻燃？”
“嗯，中秋快……”闻燃的祝福还没说出口，宋瓷猛地坐起身，抬起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哭起来。
“闻燃……呜呜呜……你怎么才回来？你是不是不跟我好了，我好长时间没见你……”
“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不是最喜欢小珍珠了吗？哥哥……”
她平时虽然也爱撒娇，但上了初中知道男女有别后，最多只会扯扯他的手，却从没拥抱过他。
所以当她靠在自己怀里，小声呜咽着喊他时，他内心的那些渴望瞬间爆发。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呜呜呜……回来的那么晚，节日都过了呜呜……烦死你！讨厌死你了！”
“别讨厌我。”
他回抱着她，嗓子紧绷，“哥哥最喜欢小珍珠了，别讨厌我。”
“呜呜呜……”
轻微的细碎哭声缠绕在他心头。
她贴着他，娇哼声就在耳边，百炼钢也化成了绕指柔。
拍着她的背轻哄，等她再次睡过去，他没忍住轻轻在她眼皮上亲了一下。
本来只打算亲一下，可他像个瘾君子，忍不住又亲了第二口、第三口，从眼睑到脸颊，最后停在唇边。
“闻燃？”
他亲得忘我，却不料陡然听见了宋瓷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