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在迅速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痒,就像受伤后骨头重新连接以及长皮肉时的那种痒,钻心挠肺,宋瓷想不哼声都做不到。
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变小了,裹在身上变得紧巴巴的,宋瓷毫不怀疑自己估计用不到两分钟就会变回大人模样。
她只能硬着头皮让闻燃带她来楼梯间,然后叫他放下自己转过身去。
闻燃迟疑了片刻,敛着眉回忆早就烂熟于心的那些案例资料,用几秒钟急速头脑风暴了一遍后,没有找到清醒着变大的案例,他不放心,“小……宋瓷,你自己可以吗?”
宋瓷胡乱点头,扑腾着要从他身上下去,闻燃只好顺她的意将她放到地上。
脚踩到地面,宋瓷松了口气,“你先转过去!”
感觉他没动,宋瓷又焦急的催促了一遍,“快呀!”
“……好。”
等听到闻燃的脚步声响起,一步一步离她渐远,宋瓷才把头从大衣里探出来看。
闻燃果然背对着她站着,两人之间距离两米左右,他一只手按着楼梯间的门,视线看着楼上,时刻关注着没有没人从上面下来。
“唔——”
身上的衣服变得更紧了,宋瓷感觉呼吸变得困难,没忍住就又哼了声。
闻燃显然也知道她的窘迫之处,倒是没问也没动,依旧站得笔挺,无形地将她围在楼梯间的墙角处,形成一个安全区。
宋瓷看了眼已经容纳不下自己身体的外套,春季的衣服面料厚实,靠身体撑破不现实,只怕衣服还没撑破,她就要先被小号的衣服勒死了!
为了活命,宋瓷果断选择了把衣服脱下来。
她羞臊的看了眼一动不动站在一旁的闻燃,慢慢拉下拉链。
“滋啦——”
安静的楼梯间里,拉链的声音格外明显,宋瓷耳朵爆红。
她偷瞄了一眼闻燃,见他还是那副模样,像是没听到一样岿然不动,咬了咬嘴唇一鼓作气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然后把脚上的鞋子也脱掉。
窸窸窣窣的一阵声音过后,宋瓷红着脸裹着闻燃过度肥大的大衣等着身体逐渐变大。
医院里本来就冷,楼梯间里更冷,没有内衣包裹的宋瓷觉得浑身冒风,不自在又没安全感。
因此身体变大的过程更是如同开了十倍慢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宋瓷才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了成人时的样子,闻燃的大衣被撑起来,本来拖在地上的衣摆也离地,她终于变回了宋瓷。
21岁的宋瓷。
天呐,她真的变回来了!她不再是小珍珠了!
宋瓷惊喜又惊讶,抬起手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把到小腿肚的衣摆提起来,看自己没穿鞋子和袜子的脚。
“宋瓷?”
等了很久没等到宋瓷说话的闻燃喊了声她的名字,他嗓子干涩,声音也沙哑。
“啊?”宋瓷抬头朝闻燃看去,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些,才慢吞吞道,“我好了……”
她说完眼睛定定盯着闻燃,想看他转过身后是什么反应。
闻燃转身。
只见宋瓷穿着他的大衣,俏生生地站在眼前。
两人体型差距巨大,大衣穿在她身上虽然不如小珍珠时那样夸张,但也肥厚宽大的过分。
肩部松松垮垮地塌着,两只胳膊都藏在了袖子里,领口处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在灯光暧昧的角落里都白的晃眼,闻燃下意识偏了视线。
见他只看了自己一眼就转移了视线,宋瓷心里又失落又气愤。
闻燃果然只喜欢小珍珠,她不是小珍珠了,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什么嘛,没眼光!没眼光!
宋瓷愤愤地看着闻燃,可当他突然向她走近时,她又紧张地后退了一步。
闻燃几不可察地垂了垂眼皮,走到宋瓷身侧,弯腰去捡她刚刚扔在地上的小珍珠的衣服。
捡衣服时他的余光不经意掠过宋瓷没有穿鞋袜的两只脚丫。
宋瓷的脚很小,目测比他的手还要小,闻燃原本飘忽的目光突然有了落脚处。
不过可能地板太凉,他视线刚放上去没两秒,宋瓷的两只脚丫就动了起来,晶莹圆润的脚趾蜷缩着勾了勾。
闻燃眸子暗了暗,拿着衣服站起身,和宋瓷面对面站着。
“身上还难受吗?”
闻燃比宋瓷整整高一个头,宋瓷看他时要仰望着,她仰头看着闻燃晦暗不明的目光,不像刚刚在车里看见小珍珠时那么紧张关切,她失望地垮了跨肩膀。
闻燃追问:“嗯?”
嗯他个头啊!不是小珍珠态度就那么差,多说一个字会死吗?气死了气死了!
不想跟他说话!不想理他!
宋瓷气鼓鼓地瞪着他,一字不发,大眼睛里明晃晃得写着对闻燃的不满。
闻燃得不到回复,稍稍弯腰和宋瓷对视,宋瓷见状偏过身子,语气里饱含着委屈,丧着脑袋,“上楼吧,我脑袋还有点儿晕。”
说完她提步就要走,却被闻燃拦腰截住。
“生什么气?”他不解地问她。
这句话瞬间打开了宋瓷委屈的开关,和闻燃待了这么久,宋瓷被他惯得像回到了小时候,早就不是能忍住自己委屈的人了。
见闻燃有哄她的意思,她立刻恃宠生娇,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指控着他的过分之处。
“你干嘛那么凶!也不看我,也不对我笑,捡什么破衣服,你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关心我吗?!”
“你还喊我宋瓷,我是你的仇人吗,喊得那么生硬!”
“我里面都没有穿衣服,冻死了,脚也凉,身上也冷,头还晕,呜呜呜……你就只喜欢小珍珠,讨厌死你了,烦死你了!呜呜呜……”
她一句话十个帽子扣在他头上,什么事都是他的错,话也不让他说,自己倒是哭得投入。
闻燃给她擦眼泪,手还没碰到她,就被她发脾气一巴掌抽开。
“不许碰我!”
她吼完似乎觉得脚更加冷了,于是朝前迈了一步,堂而皇之地把两只脚都踩在他的脚上,把他的脚当做人肉鞋垫。
她甚至还挺讲究,先在他裤腿上把脚底板的灰蹭干净了,再一脸屈尊降贵的踩上去。
闻燃:“……”
简直娇气得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