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齐声说道:“我等愿遵帝尊安排。”
声音响彻大殿,震得屋顶上的灵鸟猛地飞走。
可珞苍帝尊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只是痴痴的望着糖糖,眼神迷离,似乎透过她看到了那个令他思念了万年之人。
莲月帝姬本就因为事情脱离掌控而愤恨不已,此番看到珞苍帝尊看向糖糖的眼神,心中更是猛地泛起一阵醋意。
她快步上前,伸手轻轻拉了拉珞苍帝尊的衣袖,娇声说道:“阿兄,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又思念阿棠姐姐了?”
她试图将珞苍帝尊从回忆中拉回来。
果然,珞苍帝尊听到“阿棠”这两个字后,逐渐回过神来。
他先是眼神复杂的看了莲月帝姬一眼,而后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随后,他目光扫视众人,声音低沉却坚定:“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了,那让糖糖神君暂代战神之位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疲惫与无力。
“本尊今日实在心情欠佳,就先离开了,你们随意就好。”
说罢,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糖糖的小脸蛋,小声道:“若你愿意,往后便也如同阿棠那般,唤我阿兄吧。”
说完,他不等糖糖回答,身形一闪,便如一缕青烟般消失在了大殿之中,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以及糖糖心中那泛起的层层涟漪。
糖糖望着珞苍帝尊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她很想追上去,像之前那般,扑进他的怀中,告诉他自己就是珞棠。
可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危险依然笼罩着她。
她满眼复杂的看着珞苍帝尊离去的方向,浑然未觉,在不远处,莲月帝姬也正在死死地看着她,眸中带着一丝怨愤。
因为她离珞苍帝尊最近,所以清楚的听到了他离开前对糖糖小声说的那句话。
“若你愿意,往后便也如同阿棠那般,唤我阿兄吧。”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小丫头刚一飞升就能得到帝尊的青睐?
凭什么她这般轻易就能唤帝尊一声阿兄?
而自己却要付出那样的代价?
她死死的攥着双手,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丝丝鲜血,却浑然不觉。
因为此刻的她,心底的恨意滔天:“珞棠,你都已经死了,为何还要派这个小东西来天界搅局?”
“你当真如此阴魂不散,连死都不肯放过我吗?!”
她的眸底猛地爬上一抹狠厉,“既如此,那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尽管内心的恨意如汹涌海啸,几乎要将她吞噬,但多年来伪装的面具早已牢牢固定在脸上。
转瞬之间,她便调整好了情绪,脸上重新浮现出那副温婉善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察觉到殿内的气氛因帝尊的离去而陷入凝滞,她莲步轻移,姿态优雅地走到大殿中央。
“诸位,今日的宴席尚未结束,大家请继续尽兴。”
“帝尊身体抱恙,本帝姬实在放心不下,过去看看。”
众人听闻,纷纷恭敬地站起身来,向莲月帝姬行上一礼,齐声说道:“帝姬请便。”
莲月帝姬微微颔首,仪态万千,随后便快步离开了祈星殿。
随着珞苍帝尊和莲月帝姬的先后离场,祈星殿内的气氛逐渐回暖,重新恢复了先前的热闹。
特别是乐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像只敏捷的猴子般,“嗖”地一下跳到糖糖身旁。
他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澎湃,摇着头道:“小屁孩,真没想到你竟然飞升成神了!”
上次分别,他曾以为,眼前的小屁孩将会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而且日后只要他想,就能随时见到这个小屁孩了。
真好,真好呀。
小家伙听到这话,扬起下巴,满脸得意,神气活现地说道:“那可不,姑奶奶我天赋异禀,厉害着呢!”
乐离听了,别过头去,偷偷笑了起来。
随后,他微微红着脸,语气略带别扭地说道:“方才,真是多谢你了,肯为我那般说话,甚至不惜得罪莲月帝姬。”
糖糖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回道:“你可别自作多情呀,要不是看你今天帮我说话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
尽管嘴上依旧强硬,但当她发现乐离原来竟是那般仗义之人时,心底对乐离的那份厌恶,早就悄然消散了。
乐离自然看出来小家伙是在嘴硬,刚想再打趣她几句,却看到阎君朝着糖糖走了过来。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识趣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反正小家伙以后就长住天界了,他们有的是相处的时间。
阎君在糖糖跟前站定后,先是看了一眼乐离离去的背影,随后才缓缓蹲下了身子。
他凑近糖糖,压低声音,略带委屈道:“阿棠,今日这局面,可真是惊险万分呐!”
“我这心呐,都快被吓出嗓子眼儿了。”
糖糖杏眼一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我看你呀,分明是在一旁瞧热闹瞧得眉开眼笑,津津有味呢。”
阎君见自己的谎言被糖糖毫不留情的揭穿,也不恼,反而是对着她挤眉弄眼道:“这不是太久没看过热闹了嘛。”
说完,话锋一转,略带担忧道:“不过,你今日这般得罪那朵黑心莲,是不是有些冲动了?”
他微微皱眉,“我怕她会把你是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
小家伙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怕啥?”
她仰起头,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情,“我现在可是代战神了,没人敢动我的。”
阎君看着她自信满满、一副天塌下来都能扛得住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虽不忍心打击她,但还是忧心忡忡道:“你是不是忘了,她如今可是帝姬呀,地位更高。”
糖糖听了,不屑地撇了撇嘴:“那又如何?”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得罪了她,若是她公然对付我,大家肯定会说她是在挟私报复。”
“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做出那样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