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婉画是没想过这种结果的。
她以为秦阳会和以前一样插科打诨过去，或者是转移注意力，或者是别的。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也只是心里生气，如果真要论有多气，其实也没有。
但此时秦阳却将头低了下来，还将选择权交到了她的手上。
秦阳是昨天才剪过头发的，这点童婉画知道。
理发师的技术应该很好，虽然只是剪短了些，但却是刚刚好的长度，既没有长到看不出来像剪过，也没有短到根根直立。
或者说…是秦阳的头发太乖了。
童婉画垂眸，直愣愣地看着。
离得这样近，她才发现原来秦阳的头发这么黑。
黑到像是什么颜色都会被吸进去一样。
和他的眼睛一样。
而且，秦阳的头发还很柔，很顺，每根头发柔软地互相搭在一起，看起来手感应该会很好。
童婉画忍不住想，秦阳的头发和他这个人真是刚好相反，看起来肆意张扬的一个人，竟然有这样柔软的头发。
在不知不觉间，她下意识就抬起了手。
她真的很想摸一摸，秦阳头发的手感，会和她自己的不一样吗？
摸秦阳的头发，和摸自己的头发，会有区别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心里冒了出来，挤得满满的。
就在指尖快要碰到的时候，她总算有了一点回神，也立马就感觉到了旁边方英俊和蒋新月两人的目光。
这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那视线实在是太明显了。
在这种被‘观看’一般的目光中，童婉画立马就回了神，下意识一推，好巧不巧，刚好推在了秦阳的头顶。
秦阳：“？”
童婉画像是被烫到般，刹那间就收回了手：“不，不用了，这次，这次就算了！”
吞吞吐吐的声音明显不对劲，秦阳抬起了头，果不其然，小青梅两只耳朵都红透了。
他只当她是害羞了，低笑一声，直到坐直了身体，他才看到还在盯着他和小青梅的方英俊跟童婉画。
他不好对蒋新月说什么，但还不好对方英俊说么，他直接摆了摆手：“去去去，一直站着看，不累啊？”
方英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蒋新月却明白了，拉着方英俊就坐旁边去了。
童婉画没关注这些，她缩回手后就忍不住有些出神，手指也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她还是碰到了秦阳的头发的。
和她看的一样，真的很柔软，触感很不一样，和碰自己的头发，也很不一样。
她动了动指尖，好像还能感觉到那柔软发丝触碰的感觉，转而又立马停了下来。
天呐！
她这是在做什么！
在回味吗？！
她立马瞥了眼秦阳，松了口气。
还好秦阳没注意到，这，这也太丢人了！
要是让他知道她竟然在回味他头发的触感，她估计会连夜逃离临江！
秦阳没注意到这些小动作，他看了眼时间，叮嘱三人道：“快把冰淇淋吃了，快到登机时间了。”
三人也看了眼时间，立马就撕开包装吃了起来。
而那个老爷爷狐疑地打量了四人一眼后问道：“你们真的都是学生？”
童婉画看了眼老爷爷道：“是真的，我们是一个班的，都是一中的学生。”
都是因为这个老爷爷，才会发生刚才的那些事，她也才会不小心碰到秦阳的头发。
因此对于这个老爷爷，童婉画心里还有些感激。
那老爷爷又扫了四人一眼，视线在秦阳身上停留得最久：“你也是高中生？”
秦阳：“……”
他认命地拿出身份证：“您看，现在才10月份，我这年纪，总不可能是大学生吧？”
临江要求6岁才能上小学，他今年才18，怎么都不可能现在是大学生。
而那老爷爷接过身份证后，还特意拿出老花镜仔细看，然后感慨道：“现在的高中生，看起来真是成熟啊！”
秦阳觉得自己被骂了，但他没有证据。
童婉画忍不住笑道：“他就是比较成熟的，也很厉害，成绩好，还会挣钱！比大学生厉害多了！”
收到小青梅的夸奖，秦阳又觉得这成熟点，不是什么坏事了。
老爷爷多看了秦阳一眼，又算了一下：“你们都是一个班的，高三了？自己出来玩？没大人？”
童婉画点了点头，又关心道：“老爷爷，您是一个人吗？是家在安西吗？”
秦阳也看了过去，这老爷爷看起来应该也六七十岁了，这个年纪一个人坐飞机，还是去安西，还挺罕见。
老爷爷笑呵呵道：“不是，我是带我孙子和孙子的朋友去安西滑雪的。”
一听到滑雪，方英俊和蒋新月也看了过来。
“滑雪？是可可托里滑雪场吗？”蒋新月好奇问。
新疆现在可没下雪，那就只能是滑雪场了，而整个新疆现在开的滑雪场，也就可可托里。
老爷爷也有些惊讶：“哦？你们也知道？”
秦阳有些无奈，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这路上随便碰到的人，竟然和他们目的地是相同的。
蒋新月和童婉画立马和老爷爷聊了起来，两人都是女生，又看起来都很乖，尤其童婉画，长辈缘向来极好，没聊几句，秦阳便知道了老爷爷此行的原因——
和他们一样。
原来这可可托里滑雪场是蒋新月的爸爸和当地人合股弄的，这次不仅邀请了他们四人，还邀请了一些别的人，或是滑雪专业人士，或是亲朋好友之类。
这老爷爷的朋友刚好收到了邀请，但他朋友的孙子也是高三，担心耽误学习，就将这名额转赠给了老爷爷。
老爷爷的孙子也是高三，但他倒不觉得高三就该死学习，只是他不放心孙子一个人去安西，于是就决定自己带孙子去玩，而孙子的同学也想一起去，就顺便一起带上了。
“那他们人呢？”蒋新月四处张望了下，好奇问。
童婉画也觉得奇怪，他们和老爷爷说了这么久话了，也没见有人过来，这才导致他们以为老爷爷是一个人出门呢。
老爷爷倒不怎么在意：“他们说去买水了，应该待会就回来了。”
“前往安西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A……”
广播声响了起来，播报的正是秦阳他们这趟航班即将开始登机的消息，坐在他们这片区域的人立马就有人起身站到了检票处，蒋新月和方英俊看到这场景，顿时也急了起来。
“阳哥，我们也快点去排队吧！”方英俊催促道。
秦阳则看了眼小青梅，见她还没吃完雪糕，便道：“等一下，还没开门。”
蒋新月也看到童婉画还没吃完，便也坐了下来：“是啊，再坐会儿嘛！反正去了也是站着。”
童婉画则看明白秦阳是因为她才找的借口，连忙加快了吃冰棒的速度，好不容易吃完后才道：“我吃完了，我们去排队吧。”
秦阳‘嗯’了一声，从小青梅手中抽走冰淇淋的包装纸，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这动作做得自然，而童婉画却因他这顺手的动作红了脸。
她轻咳一声，转移注意力，看向了还坐在位置上的老爷爷：“老爷爷，您孙子还没来，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呀？”
老爷爷笑呵呵道：“不用不用，诶，他们来了。”
秦阳和童婉画都顺着老爷爷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看起来斯斯文文学生样的男生，小跑着跑了过来，
“爷爷，对不起，我和邹威跑了好久才找到卖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