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在此时凝固。
舒沐毒的质问，让绮毒沉默些许。
“是，但也不全是。”
嗡。
舒沐毒手中的玉石戒指灵光一闪，一个绿色透明小人自戒中显现出来。
“你的体质，是我听柳毒说你化灵失败时的第二年间发现的。”
“当年听她描述你的性格，心中就隐隐有猜测，之后就将一缕神魂分出跟在你身边观察，也就是在那时，我发现了你的体质。”
那透明小人微微一顿，瞄了眼舒沐毒后接着说道。
“原本按照正常情况，我应把此事告知门内，后你也必将被那些丹道一脉的碧落上人看重，清除体内丹毒被她收为亲传弟子。”
“可……”
“可你没有，你因自己的私心，不顾我体内丹毒越积越深，直到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后来见我无法化灵，丹毒也已深入骨髓，遂将我扔到丹林宗自生自灭。”
舒沐毒强压着怒火，双目直视这个绮毒元君的分魂，以一种尽量平淡的语气开口。
“是。”
绮毒元君毫不犹豫的承认，眼神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与舒沐毒平静对视。
“我的确是出于私欲，想要借由你那独一无二的体质，探索毒道的极致。”
“我承认对你有所亏欠，不管是容貌尽毁，还是这些年间你受的屈辱，其中都跟我有关。”
“可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相貌问题可以通过学习操控毒力解决，后者更不用说了，谁欺负你你杀了就是。”
“但……你能成功化灵，证明了我的判断并没有错，只有先天之人才能达到毒道的极致。”
“而今后，我会倾尽所有资源，来培养你，培养这个世上最烈、最狠、最纯的……”
“毒。”
绮毒元君转身侧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此话怎讲。”
舒沐毒皱眉，虽然心中恨透了这个女人，但不得不说，此人对毒的追求让人动容。
“世间的所有毒按照种类，总共被我分为三种。”
“先天之毒、灵物之毒、以及生灵之毒。”
“生灵之毒很好理解，乃是修士或者妖兽等生灵，通过修炼或者天赋神通生成的毒。”
绮毒元君徐徐开口，语气如同一位良师，让舒沐毒心中的怒意减少许多，但对其的恨意却是不曾减弱。
“灵物分许多属性，大多都为五行灵物，少部分也都是因为机缘巧合，所异化形成其他属性的异灵物。”
“列如雷电交加之时灵物所形成的雷灵物，风云涌动异化而成的风灵物，极寒之地异化造就的冰灵物。”
“其中，就有由毒力滋养而成，被称为灵物之毒的……毒灵物之毒。”
她说着，颇具深意的看了眼舒沐毒。
“不过你也知，我们毒修只能通过《化毒诀》，利用体内的丹毒化灵才可开脉。”
“虽然这世上有毒属性的灵物，但因为毒力具有腐蚀的效果，凡根完全禁受不住毒灵物的侵蚀。”
“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毒修能拥有与自己灵根相连的本命灵物，就连元神境的我也是如此。”
“虽然我们将所有灵物都称为先天灵物，但先天之毒的先天，却不是指那些毒灵物身上的毒素。”
“正真的先天，只有修士的凡根和那些幸运儿的先天灵根。”
“先天之毒乃是由后两者，经过融合，再加上先天灵根的转换而成。”
绮毒元君言辞一顿，随后用无比炙热的眼神看向舒沐毒，语气中带着些许疯狂。
“若我没看错，你体内的灵物，就是自诞生就属完全纯净的灵力之体，不沾染任何后天杂质，能被称为木灵珠的先天灵宝！”
“如今此等先天灵宝被你得到化灵，非但没有觉醒你体内的先天木灵根，反而成就了毒灵根，连带着连它自己都成为了毒属性的灵物！”
“两种极致的木转化而成的毒，这若不是天地间最为纯粹的毒，那到底什么才算！”
……
……
“丰毒峰……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先笙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会，这座似乎有着炼元境毒修的奇异山峰。
“这种颜色的灵气，是毒吗。”
丰毒峰的山脚周围布满暗绿青苔，更多的是不知名毒草毒菌。
藤蔓与荆棘交错缠绕，构成了一座天然实体“法阵”。
他伸出手，牵引一缕深色的毒灵气到手中，左眼隐有微不可察的白芒。
是先笙正施展阳眼神通，对这毒灵气进行观察。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五行之外的灵气。”
先笙望了眼那晦暗的毒灵气，发现其好似和别的灵气一样平和安分。
再觉无趣后又小心翼翼地，释放一缕自己炼化后的水灵气到这毒灵气之中。
在他的操纵下，两种不同属性的灵气缓缓靠近。
“就让我看看，五行之外的灵气，能有什么不同吧。”
就在水灵气触碰到毒灵气的刹那，先前还算平静的毒灵气，突然变得暴躁起来。
只见那毒灵气，如同受到了挑衅一般沸腾翻涌，几乎是在瞬间就包裹了那同等份量的水灵气。
后者清澈碧蓝的光晕，在毒灵气的侵蚀下逐渐变得暗淡冒起了“白烟”，直到水灵气消散在了天地。
“水灵气遭遇毒灵气会被后者侵蚀，最终消耗殆尽。”
先笙微眯着眼，凝视着这缕渐渐平复下来的毒灵气，思维有些发散。
“可，若是木灵气呢。”
先笙说做就做，抬手就是一道木灵气，打在了这毒灵气之上。
与水灵气的遭遇不同，当木灵气接触毒灵气时，似乎触发了一种微妙的反应。
木之生气与毒之腐蚀，在空中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对峙。
木灵气非但没有立即被侵蚀，反而似乎在尝试中和那毒灵气的暴虐。
毒灵气的汹涌略显减缓，颜色也略微淡化，而木灵气则在这一过程中缓缓消耗。
比起水灵气的直接消亡，木灵气显然更为坚韧与持久。
“原来，木灵气能与毒灵气相抗，虽会消耗，却非瞬息之间。”
先笙若有所思，眼前的现象让他联想到了那日舒沐晴蜕凡时，她体内可能会发生的情景。
“如果在这基础上，再加上阴阳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