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舟如实说来,“你我知根知底,成亲三载,磨合两年多,方才有了如今这和谐的日子。相交二哥一屋子莺莺燕燕,你我夫妻关系简单,也不会让四郎在朝堂上辛劳之后,回来还要平稳妻妾纷争。”
当然——
她幸灾乐祸笑道,“有些男人天生喜欢看女子为他们争风吃醋,我瞧着四郎倒不像是这般性情的。”
裴岸摇头失笑。
“罢了,你一个都让我挂心不已,哪里还会再寻一个,何况……,我也不知若是没了你,还有何人能入我的眼?”
宋观舟低叹一声,“我亦如此。”
话音刚落,裴岸就低声闷笑,“难不成娘子还真想过抛弃为夫,再二嫁不成?”
宋观舟好生想来,最后摇头。
“我亦如此,这世道里,离了四郎只怕也再不会动心了。”能比得过裴岸的男人,估计也没几个。
裴岸听得心里暖呼呼的,连亲了几十下,直到宋观舟笑得岔气,方才饶了她。
“娘子放心,从前我裴四做得不对的,今后定不会再犯。”
宋观舟伸出玉指,压住裴岸薄唇,“四郎,莫要这般说来,真有比我重要的事儿在前头,男女之情不算什么,没有不能放开的。”
“娘子——”
为何要说这些泼冷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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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观舟仰头,在黑夜中听着裴岸的心跳声,温和说道,“四郎很好,我宋观舟也不差,真有不得不分开的那一日,我也盼着四郎能洒脱一些,我们互相体面。”
“观舟!”
此话一出,裴岸却生了气。
“你我夫妻,不该是一条心吗?咱盼着白头到老,不管有无孩子,我守着你,你随着我,怎地日日生了要离开的心?”
宋观舟轻哼,“放心吧,若与性命无关的,我自是这辈子都赖着你,可苍天若不容你我长命百岁,生离好过死别。”
“浑说!”
裴岸想到这里,顿了一顿,方才低叹,“我必是要护着你的,观舟。”
宋观舟翻个身,整个后背嵌入裴岸的怀里,低低应了一声,“四郎,我是盼着你好的。”
裴岸从后头搂住她,低叹一声,“不许生离,死别也得七老八十。”
男儿犹如孩童,说着赌气般的山盟海誓。
宋观舟困意袭来,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次日,一如既往,韶华苑忙碌非凡,萧苍早早就被宋观舟差人去喊来,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哈欠是接二连三的,不会停歇。
瞧着宋观舟乐不可支,“昨儿晚上你也去了?”
萧苍翻了个白眼,与宋观舟凑一处,“啧啧,你真是该去看看,两口子打成那个鬼样子,也不嫌丢人。”
噗!
“好歹二嫂是你亲姐姐。”
怎地也该护着你姐姐吧!
谁料萧苍听完,重重一哼,摇头晃脑,满脸嫌弃,“我母亲性情温和,谁能想到我这亲姐姐,完全没有承袭母亲半分能耐,好端端的主母风范,闹成一场笑话。”
宋观舟哼笑,“二嫂还指着你去给她撑门户呢。”
萧苍蹙眉眯眼,“不占理,怎地撑?之前世子姐夫在外招惹了个秀才之女,公爷也替她打发了,而今这高氏,她倒是故作贤能,巴巴的抬了进来。”
结果呢?
高氏也算安分守己,可萧引秀见不得她日日里与巧儿一处,哄着那姐儿,日子过得比自己这个主母还快活。
“罢了,你们姐弟的事儿,我不掺和。”
萧苍轻哼,“万万别插手,她可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哪有亲弟弟这么说亲姐姐,但转念一想,也只有亲弟弟,敢这么说来。
午间,日头骤然躲藏。
寒风卷了起来,不多时就阴沉沉的。
临山满面喜悦踏入韶华苑,因为天冷,院子里也无人,显得清冷空寂,兴许是听得他的脚步声,蝶舞从正房里开门出来,瞧着是他,赶紧迎了出来。
“临山大哥,可是来寻少夫人的?”
“是啊!”
临山四处张望,“我听得声音是在书房之中,就怕在忙,冒然入内打扰少夫人与表公子们。”
蝶舞捂着嘴儿浅笑,“不碍事儿,不过你且等我片刻,我去给少夫人添些热茶。”
二人一前一后,往书房走去。
蝶舞好奇问道,“临山大哥今儿瞧着不错,眉开眼笑的,可是有些个好事儿?”
前些时日,有人来给临山说亲,临山吓得连连拒了。
这事儿,在下人们跟前传扬开来,笑开了花,但旁人碍于临山不苟言笑,谁也不敢到跟前去问个明白。
但韶华苑不一样,上下与临山颇为亲近。
上上下下的,倒是调侃了临山好些次,这会子蝶舞说来,临山扶额,“你们这些小丫头们,一个个倒是好奇的,自不是我的事儿,是老爷要回来了。”
嚯!
蝶舞一听,马上来了精神,“我不曾来京城之前,还听得师兄们提过,说裴公爷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
临山差点没忍住笑意。
“这些话在我跟前,说了就算了,可不能让老爷听了去,不过听得说来,老爷年轻时,跟如今的四公子五六分像呢。”
嚯!
蝶舞捂嘴儿闷笑,“那也是个美男子呢,即便是老了,也是老美男。”
“浑说!”
一个个的,倒是被少夫人宠得不像话了,如此不堪入耳的词语,也敢说来。
蝶舞轻吐小香舌,“这是夸赞老爷呢。”
“等着挨板子去。”
几步路,穿过院子,来到书房门口,蝶舞轻轻推开房门,带着临山走入其中。
这会子,萧苍正在与宋观舟二人打算盘,其中宋观舟速度极快,只看到玉指残影,另外一只手飞快翻着账本。
三下两下,“萧苍,这本账目对了。”
“好。”
再抬头,看到临山,宋观舟收回算盘上的手,眼眸里含笑,“临山,寻我?”
临山拱手,“少夫人,适才收到临川来信,老爷明后日就进京了。”
喔——,镇宅老公爷终于要回来了。
宋观舟满面喜悦,“极好,好些时日不曾见到父亲,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