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老、鲁有脚与简长老都是忠义之士,平素公平正直,在丐帮中威望颇高,深受群丐爱戴。
耶律齐自投身丐帮以来,与梁长老甚是投缘。此刻见梁长老竟也亡故,心中不禁悲戚。他朝易逐云抱了抱拳,便快步走向群丐。
易逐云心想:“这丐帮着实倒霉,三位首领人物竟一同去了。眼下方要打仗,又有谁去帮我寻觅那火灵芝?”
想到此处,心下郁郁不乐。
李莫愁见他面色不佳,打了个哈欠道:
“走吧,我困倦得很。”
易逐云微微一笑,道:“打了一天的架,我也困得紧。”
言罢,与众往客店行去。
耶律燕走上前来,搀扶着李莫愁,眉飞色舞地讲起自己如何用火器对付金轮,又如何吓得金轮仓皇躲避。
那侯通海更是在旁添油加醋,大肆吹嘘。
众人皆觉有趣,忍不住好笑。
瑛姑见瑾儿在易逐云怀中已然睡熟,便伸手接过抱着。
她的孩儿自幼夭折,自见了瑾儿,瞧这孩子玉雪可爱、聪明伶俐,母爱顿生,心中喜爱不已。有时暗自思量,都懊悔这些年未曾亲自领养一个。
众人正说说笑笑,却听郭芙叫道:“云哥,你要去哪里?”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郭芙与朱子柳急匆匆奔来。
郭芙说道:“我家房子大得很,足有好几十间呢。”
耶律燕笑道:“咱们家的房子被贼人给烧啦,师父又住不惯别人家。”
李莫愁哼了一声,说道:“两个孩子哭哭啼啼,叫大家如何休息?”
朱子柳知晓是武家兄弟烧了易逐云的宅子,生怕郭芙说漏嘴,引得李莫愁发飙报仇,赶忙上前。
他先对瑛姑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随后又对众人一一抱拳,说道:“诸位,敝宅有一偏院闲置,紧邻郭姑娘家的后院花园,仆人时常打扫,一应生活用品俱是齐全。诸位若不嫌弃,还请移步住下。”
易逐云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众人齐刷刷望向易逐云,均想:你竟连客气都不客气一下,脸皮可真够厚!
易逐云却浑不在意,走过去拉住朱子柳的胳膊,二人并排而行。
易逐云说道:“朱先生,我听闻你曾当过宰相,可有此事?”
朱子柳谦逊道:“让易大侠见笑了,在下不过是在恩师手下做些分内之事罢了。”
原来一灯大师为帝之时,朱子柳曾官居大理宰相。
一灯大师座下有四大弟子,号称渔樵耕读,朱子柳排在末位。起初他武功亦是四人中最差,然此刻他武功却是最强,虽不及丘处机,但或许在王处一与郝大通之上,堪称一流高手。
易逐云心想:“我忙着练功与周旋于诸多红颜之间,已然分身乏术,正需朱子柳这般人才相助。”
又想:“我这元真教如今看来,不过是个野鸡教派,但我身为教主,怎能事事亲力亲为?最好是我指明目标方向,其余诸事皆无需操心!”
心念一转,恳切说道:“朱先生,在下虽创立元真教,却深感自身学识浅薄,教派发展之路迷雾重重。早闻先生博古通今,智慧过人,特来请教,如何方能让元真教于这武林之中立足,弘扬正义之道?”
朱子柳寻思:“不是有耶律楚材为你打理么,却来问我这外人?”略一思索,缓缓说道:“欲立教派,首重人心。以仁义为基,以诚信为梁,方能凝聚教众,广纳贤才。”
易逐云不住点头,接着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在下深以为然。如今元真教方才起步,百废待兴,正需先生这般贤能之士,引领我教走上正轨。在下斗胆,想邀请先生加入元真教,做我教的智囊,共同为维护武林正义、传承武学文化出力。”
朱子柳微微皱眉,他以往所接触的武林人士,大多性情直爽,却少有易逐云这般直接之人。
沉默片刻后说道:“易大侠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不过是个酸臭书生,只怕坏了易大侠的大业。”
易逐云并未就此气馁,心道:“我既身为教主,招揽人才入教,实乃头等大事!”
当下继续说道:“朱先生,如今蒙鞑肆虐,百姓苦不堪言。我元真教虽新创,然宗旨便是弘扬正义,追求自由平等。
元真教创立不过数月,却已有数万忠诚信众。照此势头传播下去,不出五年,定有百万之众。
到那时,蒙鞑何足惧哉!
我教将率信众北伐,驱除蒙鞑,光复中华!待打到中都,便以中都作为元真教总坛。
不出十年,我元真教信徒必将达千万之多,教会更将遍布天下。
届时,从临安修筑一条大道直通中都,以烧蒸汽驱动铁车,如此南北物资调动便更为便捷,军队粮草亦可迅速调集。
不出数年,蒙鞑覆灭指日可待!
当然,灭蒙鞑并非咱们首要目的,实因蒙鞑所占之地,自古以来便是我元真教土地。
那丝绸之路直通西边诸国,咱们此举也是为打通商路,发展生意。
其后,再出兵东北,占据那肥沃的黑土地,让汉家儿女移民东北,将其作为粮仓。
不出十年,那些黑土地必成膏腴熟地!
同时,组建海上探险队,一队往西,一队往东。
往东几千里,有一块无主大陆,那平原广袤,土地肥沃,足有几百个江汉平原那般大,比中原大地还要大上数倍,几十个大理国也难与之相比……”
易逐云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李莫愁等人跟在后面听了,暗自好笑。
朱子柳一边听着,一边捋着胡须,斜眼瞥了易逐云一下,见他神色镇定、眼神坚毅,仿佛所言之事皆为真。
不禁暗自寻思:这易逐云年纪轻轻,竟有这般宏大抱负,实不可小觑。只是怎的好似得了癔症一般?若真有那般大陆,加入他这元真教又有何妨?只是他说的这些,实在太过虚无缥缈!
那侯通海在后面听易逐云说得这般,不禁热血上涌,不住附和道:“朱先生,教尊说这大地乃是一个圆球,以前老侯不信,后来却是信了,您可知为何?”
朱子柳瞪大眼睛,转身看向众人,却见众人似乎对此并不惊奇。
耶律燕笑道:“咱们脚下这大地,确实是个圆球!”
洪凌波也笑着应道:“确实如此。”
朱子柳愈发惊奇,可思来想去,总觉得易逐云说起这些话来,与自己印象中的易逐云大不一样。
不禁想道:“难道他便是如此哄骗信众的?这元真教怎的不似正经武林教派,还说大地是圆的?莫不是邪教?”
虽这般想,但见众人眼神笃定,便认定这元真教确为邪教无疑。只是念及易逐云的面子,便未出言反驳。
众人来到朱子柳家的偏院住下。
易逐云却拉着朱子柳,详细讲述元真教的种种远景。
朱子柳无奈,只得叫仆人搬来两坛酒,二人就在朱家书房谈天说地。
朱子柳听得昏昏欲睡,易逐云却不打算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