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泰十五年四月,京都城总算是收到了琼州府陷落的消息。但此时的昌泰帝,正忙着中原的赈灾、平叛,已经无暇顾及到孤悬海外的琼州岛。
而朱雀堂的军队在占领琼州府之后,仅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肃清了整个琼州府,挖出了潜伏的锦衣卫探子,搜遍了地方军队,稳定了治安,恢复了生产。
同时,飞鹰帮旗下朱雀堂,正式改名为朱雀军,由帮派势力进化为军阀。
并且,朱雀军在琼州府设立学堂,建设港口,打造船只,扩建海军,建立了完整的军政领导机构。
若是有识之士看到这些,都会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海盗或者起义军,而是一个具有成熟体制的政权雏形。
在中原各地,由一股股流民组成的起义军,也开始与地方卫所发生频繁交战。大明的勋贵子弟们为了建功立业,也纷纷调集兵马,前去平叛。
当双方展开交战之后,大明军队很快发现,这些叛军大致可以分为两种:
一种是有组织、有纪律具备一定战斗力的大股流民,青壮组成军队,老弱妇孺负责后勤,一路从北打向南,从不恋战。
另一种叛军,则是更加零散,缺乏像样的组织领导,装备的武器也都是一些锄头、镰刀等农具。只管四处烧杀抢掠,完全就是一群土匪。
两种叛军的战斗力相差极大,一种可以与大明官军硬碰硬,还能不落下风。另一种基本只能以多欺少,打打顺风仗。
在吃了一些亏之后,负责平叛的大明军队也开始避重就轻,专门打那些战斗力弱的小股叛军,对于那些向南面打的大股叛军,则是任由他们一路向南。
如此一来,本就欠着饷银不满编的大明军队,只能在那些小股叛军身上找找优越感。
很显然,那些经过训练的大股起义军,背后都有玄武堂、青龙堂的引导。
至于那些小股的起义军,则是原本那一些啸聚山林的匪寇组成的。
当这些起义军一路向南打到淮河一带时,便开始分流。老弱妇孺被飞鹰帮的船只运走,剩余的青壮则是汇聚到一起,形成一支更强大的军队,继续向南打。
如果沿途没大明卫所军队阻拦,那些起义军也不会主动攻击官府城池。
等这一股起义军到达长江流域时,已经聚集了十万青壮。经过沿途的战斗、拉练,这十万青壮的组织性、纪律性以及战斗力都在得到了大幅度提升,成为了一支合格的军队。
此时,朱雀军也早已经为这支新的军队准备好了更加精良的武器。
当这一支军队跨过长江,到达南方的时候,又经过一番整编,已经完成了一次脱胎换骨,战斗力远超糜烂的大明卫所军。沿途官府、卫所,纷纷避其锋芒,不敢与其正面对敌。
不过,随着这一批起义军南下,中原残余的那些起义军,相继被朝廷覆灭。勋贵子弟们自称打了胜仗,收复失地,平定地方,已经开始等着朝廷论功行赏。
当昌泰帝得知有一支十万人之上起义军一路南下,远离中原之时,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或许那起义军背后之人,才是大明朝的心腹大患。
五月份,朝廷耗费了不少粮草,抽调了各地的军队,总算是初步平定了中原叛乱。
紧接着,昌泰帝立刻下令,让南安郡王速速南下,调集南方兵马,前去追击那一伙儿逃窜的叛军,并收复琼州府。
此时,陆诚也结束了省亲假,重新回到了京都城。
原本,黛玉还想留在济南府,好好陪陪父亲,尽尽孝心。但林如海却认为,眼下时局动荡,济南府也不太安全,便让黛玉随同陆诚返回京都,继续留在荣国公府。
前一段时间的中原动乱,也影响到了京城,使得京都城中粮价飞涨,人心惶惶。
好在如今平叛结束,京都城中的治安重新恢复稳定,粮价也在逐渐恢复正常。
但经过这样一番闹腾之后,不少嗅觉灵敏的都已经意识到,大明朝已经快不行了。
与此同时,辽东的建奴也已经初步完成了统一。眼看大明中原掀起战乱,努尔哈赤也趁机大肆发展,想要尽快建国称汗。
而不少大明的商人,却仍旧在向辽东和草原上输送的盐、铁等违禁品,为建奴的壮大贡献着力量。
这一日,紫禁城养心殿内。
昌泰帝看完手中的情报,顿时大怒,直接将手中的折子摔在桌子上:“真是岂有此理,这些勋贵子弟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私自与外族通商?他们眼中可还有我大明朝廷?传令锦衣卫,加紧调查清除!”
“臣领旨。”
“等等,那个陆诚不是回来了吗?正好,让他去协助锦衣卫,调查清楚这件事!”
半个时辰后,刚回到衙门没两天的陆诚,就收到了宫里传来的圣上口谕,让他去协助锦衣卫,调查那些与草原和辽东通商的幕后之人。
陆诚也只能听命行事,赶往锦衣卫镇抚司衙门。
说起来,陆诚乃是科举出身的清贵官,与锦衣卫本不可能发生什么交集。
但现在的昌泰帝也不管这些,只想尽快找出朝中那些暗中通敌卖国之人。
“陆大人,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近几年来,常有商人通过宣府、大同两地,向外族出售盐、铁、茶叶等物资。这些商人应当已经与边镇守军勾结,背后可能还有朝中勋贵的影子……”
“不知指挥使大人准备如何查,又需要下官怎么配合?”
“就闻陆大人明察秋毫,断案如神。我们最近查到,城南水月庵或许是那些商人与朝中勋贵的接头地点。最不济,其中也有人为他们牵线搭桥。本官正准备派人前去查探,不如陆大人随同前去?”
“如此,本官便听从安排了。”
等陆诚离开之后,锦衣卫指挥同知开口问道:“大人,这圣上为何要派着陆诚前来?难不成是为了监督我们?”
“慎言。天子心意,也是你能揣摩的?”
“是,属下知错。”
其实,锦衣卫本为天子亲军,皇帝爪牙,拥有着极大的权力。
但在太上皇在位之时,由于朝中党争愈演愈烈,先后有两任锦衣卫指挥使卷入其中,被问罪斩首。直接导致锦衣卫实力大损,威名不复从前。
昌泰帝上位之初,虽然想要重振锦衣卫,但由于背后有太上皇掣肘,再加上朝中文武百官排斥,导致锦衣卫一直没能恢复元气。
直到近两年,昌泰帝逐步掌握权力,才开始重用锦衣卫,加强了锦衣卫的权力。
不过,如今的锦衣卫在京都城中还能够做到监察百官。出了京都城之后,就有些力不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