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又一盆的热水抬进去，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抬出去，屋内的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
屋檐下，萍香儿双手合十，角落里，万宁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
屋内持续不断的惨叫让整个院子充满凝重的气氛。
罗裳不被允许进去，她蹲靠在门外，听着屋内三娘的叫声，这辈子，她都没有听过如此痛苦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是罗裳第一次没有时间观念。
“哇啊...哇啊...哇啊...”
罗裳“腾”地站起来，正对着紧闭的门。
“哗。”门从屋内被人打开，萍香儿把罗裳拉到身后，开门的正是抱着婴儿的稳婆。
不等萍香儿开口，稳婆脸上便露出笑容，恭贺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啦，娘子诞下了个姑娘，您摸摸手脚，都是健康的呢。”
“看模样是个精致的，以后定和她娘亲一样是个大美人......您看看这小嘴...这...”
“我妹子怎么样？”萍香儿接过那婴儿，总算逮到说话的时机。
“噢，三娘子没事，没事，女人生孩子就是这般，要在鬼门关走一场。”
萍香儿将孩子递给身后的素月，“我进去看看。”
“大姐，我也去。”万宁越过罗裳跟在萍香儿身后。
罗裳寻到一缝隙，跟在万宁身后挤了进去。
屋内，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罗裳眉头微皱。
芙蕖这时刚给三娘擦完身子，吩咐小敏去打热水。
看到萍香儿她们，她也松了口气，“三姐出血有点多，刚刚睡着。待会我再写几个食补，这几日就按这方子做吃食。”
“好。”萍香儿眉头紧锁，“三妹这几日有没有忌口的？”
芙蕖想了想，“有一些...我待会告诉莲心吧。对了，大姐，你们看到孩子了吗？”
“看到了，和三妹长得很像，可漂亮了。”
芙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那就好。”
等小敏抬热水进来后，芙蕖便开始赶人离开。
“三姐没事了，你们放心吧。”
“我还想等她醒来呢...”萍香儿叹气道。
芙蕖道：“来日方长，大姐你们守了那么久，也该去休息了。”
万宁确定三姐没事后，心里的愧疚也少了许多。
这下，总算给罗裳凑上去的机会。
她静静地看着三娘的苍白的睡颜，轻声道：“娘，你以前生我也那么疼吗？”
“傻孩子。”萍香儿心中暖意流淌，“娘生你时在罗府，有丫鬟、稳婆、名医伺候，不疼。”
罗裳知道萍香儿肯定在骗人，将头靠在她的身上，轻轻拉住她的手。
芙蕖眼中露出笑意，万宁低声道：“六妹，你有需要就喊我，只要三姐没事，我做什么都行。”
“五姐，你只是嘴硬心软...”
——
看过三娘后，罗裳便去侧屋看小婴儿。
小婴儿还在睡觉，四娘和七娘在看顾着，罗裳贴过去时，两个还颇为嫌弃地将她推开。
“带弟弟妹妹去洗手再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