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申翊手中长刀在裴郁掌心散发出的晶蓝色光亮映衬下,通体光芒如月色般皎洁。
裴郁:"刀身如月,抽刀可断水,你这把横刀应是出自于大宁着名锻造师,冯登保之手?"
"少废话!"
白申翊眸中闪烁冷芒,骤然将手中横刀换了方向朝着裴郁劈来。
凉薄的月色滚动在刀身之上。
裴郁顺势向后一倒,白申翊早有准备般将刀身抵住了他的脖颈。
白申翊手肘压在裴郁胸口上,脚步飞速向前将他抵在了墙上。
皮肉碰撞到墙面的闷响和裴郁的闷哼声清晰地响起。
白申翊眯着眼,道:"别乱动,否则我这把刀可没有那么稳。"
裴郁掌心的晶蓝色消失,示意自己不会再动。
白申翊:"……"
"你……"少年撑起身体,看向白申翊。
白申翊侧目:"快走。"
少年愣了下:"你不用救我,我……"
"快滚!"
白申翊怒声呵斥。
少年沉默一瞬,随后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入了黑暗里。
白申翊握着刀柄的手有些发抖。
裴郁道:"你受伤了。"
白申翊指尖蜷缩,没有吭声。
裴郁:"我的怀里有丹药。"
"不需要。"
白申翊压在裴郁胸口上的胳膊骤然用力。
"记住了,别再往前走,不然我会杀了你。"
白申翊的嗓音压低,还带着少年音色。
那握着刀的手势实在标准的不行,甚至到了这种关头仍然保持着格斗的手法。
白申翊没得到裴郁的回应,蹙眉:"听懂了吗?!"
裴郁"哦"一声。
白申翊看着裴郁的表情更是疑惑。
这人……在委屈吗?
白申翊缓缓地收回刀,一步一步地后退。
"别乱动!"
白申翊道。
裴郁靠着墙,没有动。
腰间伤口一阵阵的刺痛让白申翊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已经打湿了鬓角。
就在白申翊准备转身跑走时,倏地感觉自己背后贴上了什么东西。
白申翊心口咯噔一下,他再次看着那靠着墙的裴郁时,意识到了不对之处。
明亮的月光打在裴郁的身上,将他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线条。
那地面之上,却没有影子的存在。
"幻象阵法,"白申翊咬牙,声音轻颤:"什么时候?"
裴郁:"你出现的时候。"
白申翊眼前有些发虚,握着刀撑在地上。
那四周的一切早已经笼罩在了幻象阵法之下。
那看似被他威胁的人,实则每一步都早就在掌控之中。
只是……既然这个人有如此实力,又为何要费劲周折地设下阵法?
白申翊撑着刀,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有任何想做的事。"
裴郁走到白申翊面前,抬起的手被白申翊扭头躲过。
"别碰我!别……碰我……"
白申翊呢喃着,强撑到极点的身体彻底失去了控制,向前栽倒过去。
意识朦胧间,白申翊感觉自己被搂进了一个温暖至极的怀抱。
他拼命地想要睁开眼,却无济于事。
裴郁抱着怀里轻飘飘的少年,俯身用脸颊贴了下少年的。
有些热,但还不至于滚烫。
白申翊穿着粗布麻衣,那腰身左侧的位置早已经被血迹晕染得黑红一片。
裴郁托住白申翊腿弯处的那只手蓄积晶蓝色的光亮。
光亮随之覆盖在白申翊那处伤口之上。
半晌,裴郁眼中多了一丝冷意。
"是异族的法术。"
怪不得这么久了白申翊的伤口都没有愈合。
伤白申翊的异族,术法高强,所用之术与圣剑宗的极其相似。
最有可能的,就是误入歧途,习得邪术的邪修。
而这个邪修极有可能是圣剑宗的弟子。
异族已被封印数百年,这邪修的真正身份,也许只有圣剑宗那群老东西最清楚了。
裴郁面无表情地捏碎手中蓄积的阴森灵气,齑粉簌簌落地,被风吹散。
原本还在原地的裴郁,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
白申翊醒过来时,眼前一片光亮。
身下柔软舒适的床榻让白申翊恍惚了一下。
那入手柔软的锦被,白申翊从前在将军府的时候,曾见过母亲用来制新衣。
白申翊拉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坐在床头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除了一些日常用品看起来精致珍贵,其他不过是客栈最基础的设施。
白申翊扒拉两下自己的袖口,身上贴身的衣物让他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伤口的位置,入手只是平坦的皮肤触感。
"醒了?"
一道声响唤醒了白申翊的沉思。
白申翊看向门的方向,裴郁手里端着吃食进来。
热腾腾的米粥和肉香四溢的烧饼令人食欲大开。
白申翊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白申翊看着裴郁:"你……给我处理的伤口?"
裴郁点头。
白申翊抿了抿唇瓣:"谢谢。"
"过来吃点儿?"裴郁将吃食放在桌面上。
白申翊想了想,迈步过去。
裴郁用手指推了下:"我从九桑城带过来的。"
白申翊咬一口烧饼,许久没有进过精细食物的胃,很没出息地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白申翊:"……"
白申翊抿了一口粥:"这粥怎么,有点儿苦。"
裴郁:"因为我下药了。"
白申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