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所有人抬眸惊慌失措地望向脸色冷峻的周寒辰。
周寒辰眉头微皱,但依然理智,“哥说过在你生病期间,哥绝不会再打你,除非哥情绪失控,不能自已。”
一小只依旧恶狠狠地凝视着她哥,挑衅道,“谅你也不敢。”
说完一小只转身拿过她衣橱里的爱马仕手提包就要往门外走。
“你要去哪儿?”周寒辰慌得将一小只的小胳膊攥进掌心。
小小的一小只极力挣脱着男人的束缚,“你别碰我,别碰我。我要去马德里,我要去马德里……”
“你给我滚进来。”男人扯着一小只就往病房里走。
周寒辰带着七分怒气狠推一小只后背,一小只踉跄了三四步才扑到了厉庭川怀里。
一小只起身狠狠斜睨她哥。周寒辰也依旧怒气未减,他厉声呵斥道,“给你川哥哥跪下。”
她回眸看向病床上躺了两个多月的厉庭川。她虽不知道她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跪她川哥哥她是心甘情愿的。
她轰然跪倒在厉庭川病床旁,带着几分敬仰,带着几分崇拜,同时也带着对她哥的怒气。
周寒辰指着躺在病床上的厉庭川,“你看看你川哥哥,你好好看看他。他为了救你躺在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像个死人一样躺在这里两个多月了。”
周寒辰怒不可遏,来回在病床前踱步,“两个多月前的那一天你是不是忘了?我,你川哥哥,你东哥哥,你安哥哥,我们四个人跪在暴徒脚下的那一幕你忘了吗?你川哥哥义无反顾地朝自己胸口连开四枪,你忘了吗?鲜血像喷泉似的喷涌而出,你忘了吗?”
一小只低下头来抿着双唇默不作声,静静听着她哥歇斯底里地怒骂。
“这个时候还敢出去,你是疯了吗?你知道有多少军阀想要你的脑袋?”
男人忽的将一小只扯到窗口处,他指着医院里里外外的江伦军,“你看看,看看现在里三层外三层的江伦军将这所医院围得水泄不通,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周寒辰用他的老虎爪子死死遏制着一小只的下巴,生疼的感觉令一小只顿时面目狰狞起来。
“你这个猪脑子,前两天宋岩在回去的路上,差一点让人一枪爆头,你他娘的不知道吗?这个时候还敢往外走,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男人紧紧控制着一小只的身子,让她又重新跪在了厉庭川身旁。
紧接着,周寒辰单手死死捏过一小只的小脸,使她不得不看向厉庭川。“你他娘的好好看看你川哥哥。怎么?这个时候还要让他爬起来再替你死一次吗?还要不要让他再死一次?”
一小只跪在地板上,执拗地一声不吭。周寒辰压着自己被气到疼痛难忍的胃,怒视着眼前这油盐不进的小人儿。
“就这么犯犟是不是?好,好好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想不明白就一直给老子跪着。东南亚的军阀有一个算一个,老子都能治得服服帖帖的。我就不信了,我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妹妹,我反倒治不了了?我到底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说完周寒辰脸色铁青地走了出去。小帅紧跟其后。其他三人则站在病房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等周寒辰和小帅走远后。宋岩才开口道,“师哥,周寒辰脾气也太爆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就这压迫感,别说我嫂子了,我都吓得心脏直突突。我如果有心脏病估计我今天就得躺到这儿。”
宋岩双手抱在胸前,不可思议道,“我嫂子难道天天在江城就过这种日子?这也太可怕了。不都说他对我嫂子那是拿命疼得吗?他就是这么疼得?这多大点事啊,哄哄不闹了,不就行了吗?至于他发这么大的邪火吗?”
王楚安转身坐在了走廊里的长椅上,宋岩也跟了出来。王楚安轻声呢喃道,“他们克缇军要和洪德军争夺地盘。这个时候他压力肯定大,那可是19万条鲜活的生命啊。曾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所有的兄弟们一脚都迈进了鬼门关。他又不能上战场,自然会焦虑不安,有火气也是在所难免的。”
“那就让我嫂子这么跪着?咱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宋岩问道。
王楚安看向宋岩深邃的眼眸,“那怎么办?长兄如父,兄长教育自己的妹妹咱怎么管?咱以什么身份管?咱管得了吗?”
宋岩斜睨走廊尽头的周寒辰,“我才不管他是不是长兄。除了我哥,谁他娘的也不能罚我嫂子。”说着宋岩就要往病房走去。
“你干什么?”王楚安问道。
宋岩回眸道,“我去扶我嫂子,我不能眼看着我嫂子就这么被他姓周的欺负。是打是骂让他冲我来,不管怎么样,我嫂子我今天护定了。”
“去吧。去扶吧。你没看两人置气了吗?就可儿那犟种。你还能扶起来?你要真能扶起来,我这款全球限量款打火机送给你。”王楚安将他价值不菲的打火机拍在了长椅上。
“我不信,我抱也得给我嫂子抱起来。”说着便三两步走到了一小只跟前。
事实证明王楚安的猜测是准确无误的,不管宋岩怎么苦口婆心地劝说,一小只仍旧固执地跪在地板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