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吉等人返回之前,光线微弱的地铁站内。
张天恒靠着墙壁角落正在沉睡当中,腹部一阵一阵的疼痛,让他缓缓恢复了几分意识,就在这会儿,他模糊的听到了一些谈话声。
“地铁站里还有啥啊,非让我们下来检查……这不是有病吗?”
“局长的意思,咱们能怎么办?上面脑浆子都快打出来了……”
“别发牢骚了,赶紧转一圈上去了!”
张天恒屏住呼吸,心跳飞快加速,现在分不清敌友,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找机会离开!
这边儿有鲜血,手电筒一照过来马上就能发现不对劲,他手脚并用,直接来到了另一侧的铁轨下方,顺着铁轨缓缓往前走,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向着下一段地铁站出口走过去。
安保署的这两个警员,打着手电筒转悠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不对。
“章子,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血啊?还他妈没干呢,还真有人?”
另一个安保署的队员探头扫视了一圈之后,扯了扯嘴角:
“鬼知道什么情况,管那么多干啥,现在咱们不是没看到人吗?”
“那……真不用再找找……”
“快点走吧,还有好几个地方要去巡逻,抓紧走完回去睡觉了!”
两人离开了地铁站之后,不到十分钟,张天恒就从应急出口来到了地面上。
现在是凌晨的一点多,远处的枪炮声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荒凉的街道上只能看到巡逻的士兵,还有出来维持秩序的安保署警员。
安保署和守军以及江系部队都达成了协定,如果保持中立的话,可以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能,维持秩序,起码保障民众的安全。
不过这只是一种书面协定,说能撕毁就能撕毁的那种,加上夜间巡逻这种任务本身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这两人只是接到通报过来检查,看到地铁站里面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后,就继续去巡逻了。
张天恒并不知道这个情况,他检查了一下伤口,虽然已经进行了简单的缝合,但为了防止发炎,还需要消炎药,身上携带的急救包已经用完了,当下就这样去找守军不现实,应该马上找一个私人诊所或者药店。
随身携带的单兵pda已经震坏了,就只能凭借运气去走一走。
张天恒模糊记得地铁站往前三四公里有一家医院,就靠着墙壁捋着小路缓步往前,走了大约十多分钟,突然看到了街角有家诊所。
等到巡逻队走远了之后,他来到了诊所门外,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再敲了两遍,仍旧是没人回应之后,抬起枪托直接将门窗玻璃砸开,从窗户上翻了进去。
诊所里的药品不多,大部分都被江系征调了,当然不是白拿,会大致估算一个价格,然后给现金,所以外面的货架上基本没剩下什么东西。
往后走就是仓库了,里面堆放着几箱子医疗用品,还有个简单做伤口处理的床铺,上面盖着白布,下面是防水床单,还有消毒床套,在箱子里果然找到了一些剩余的消炎药、酒精和纱布等等。
张天恒深吸口气,再次准备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刚刚把上衣脱掉,角落处的门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他转身攥着配枪,对准了传来动静的方向!
“出来!不然开枪了!”
“我就给你三个数!马上出来!”
门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之后,木门打开,一个低着头的姑娘缓步走出来,身边跟着一个举着仿造手枪,满脸警惕的老大爷,额头上肉眼可见汗水密布,沉声说道:
“这是……我开的诊所,你有什么事儿冲着我来,跟我姑娘没关系!”
张天恒闻言稍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说道:
“我对你姑娘没兴趣,我换完了药就走,药钱也不会欠你们的!门口的玻璃我也赔!”
听到这句话,这老大爷同样松了口气,转身就要去里屋躲着,那姑娘怯生生地走上来,问道:
“要我……帮忙吗?”
张天恒倒是有点意外,自己现在的装扮,寻常市民根本分不出来他的身份,不知道好坏的情况下就要上来帮忙?这姑娘的心地善良,还真是罕见。
“你学过医?会临床技能?”
“大概会一些,都是跟我爸学的……”
那老大爷眼神依旧警惕,但张天恒却无所谓,光靠自己处理伤口简直是太难了,收到疼痛的干扰,他的精神肯定坚持不住。
“那就来吧,简单消消毒,给我来一针消炎药就行!然后帮我把扯开的地方缝上!”
“好!”
这姑娘转身拿出了麻药来,却被张天恒按住了手臂:
“不要麻药!这里不安全,用麻药就危险了!”
离得近了,张天恒才稍稍看清了一些,这姑娘的面孔清秀,气质婉约,牛仔裤加上宽松的白半袖,一头秀发散在身后和耳侧,给人一种白月光的感觉。
唯一的瑕疵就是右眼处有胎记,不明显,反而更添了几分迷人的韵味。
消毒,打完了消炎针之后,这姑娘开始着手缝合伤口,剧烈的疼痛之下,张天恒死死抓住床套,额头上不断出现冷汗,甚至下面的防水床单都被撕开。
枪榴弹破片的杀伤力其实有限,但是扎进张天恒体内的这个碎片切开了一部分肌肉组织, 张天恒处理的稍稍有些瑕疵,导致缝合的伤口再次裂开,伤口扩大,再晚一个小时,百分之百是要失血过多的。
缝合完毕之后,张天恒几乎已经脱力了,那诊所老板的女儿,也一样十分紧张,就在这个当口,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有人吗?帮个忙!”
张天恒递给了那个老板一个眼神,诊所老板马上回答道:
“来了!”
随后那姑娘立刻扶着张天恒来到了他们刚才躲藏的地方,往后有一条通往二楼的楼梯,看来这一家子都是在楼下开店,楼上日常生活。
与此同时,诊所老板已经打开了门,外面站着三个江系士兵,两个人架着一个伤员,腿部中弹,正在从伤口往外流血。
左侧的士兵开口说道:
“老板,帮忙处理一下伤口,多少钱我们照付!”
老板其实心里是拒绝的,但是他哪儿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只好点头让他们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