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符湮看向那边的司命，即便手上的法阵已经开始成形，但仍是不死心地呼唤对方那一声。就像这几百上千年来，他们五个，一个个都不死心地认为对方还活着一样。
不出意外的，对方没有丝毫的回应。
“得罪了。”
符湮伸手，一道法阵自他手中升起，下一刻，无数的光箭从法阵中射出，而攻击的位置无一例外都是对方的腹部。
“司命”本想闪避，但当他准备动弹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何时，他脚下竟出现了一个法阵，其中伸出的藤曼将他的双腿牢牢困住，根本无法躲闪。
“司命”抬头，伸手祭出一道法阵，想要将光箭尽数挡下，但到底是临时释放出来的法阵，效果大打折扣，只见没一会儿，阵法便被打破，数十支光箭射中了对方的腹部。
这些光箭本身的伤害并不高，但只要击中目标短时间便无法被卸下，而接下来……
符湮再度抬头，这么多光箭在对方的命门爆炸，就算是师父的身体，也得重伤吧。
可就在符湮要动手的时候，对方却开口了。
“湮儿……”
“司命”抬头，脸上是温柔且无奈的笑容，一如那些年的模样。
“你要杀了为师吗？”
“师……”
符湮愣住，他好似看到了当初司命将他从废墟里捡回来的场景，看见他自己偷偷向师父告状大师兄偷酒喝时对方脸上也是这般的表情，看到……
不，不对，他不是师父……
可惜，已经晚了，等符湮从幻阵中醒过来时，碧血剑已经朝他的胸口处袭来，即使他躲闪，也至多让那柄剑模样刺穿他的心脏。
碧血最开始本就是司命的武器，如今它脱离了苏锦儿的手中，被“司命”唤来，既重伤了符湮，也让另一边的苏锦儿陷入危险的境地。
“哎呀，真可惜。”
听到身后司荼微微叹气的声音，余仙仙感觉自己的拳头真的快要忍不住往对方脸上打去了，如果不是之前已经打过几次都没打中反倒被对方嘲讽，余仙仙肯定就一拳招呼过去了。
冷静，余仙仙，现在揍这家伙也没啥用，更别说你他妈还揍不到他了，真出手只会让那混蛋更得意，冷静，冷静，冷静他奶奶个腿……
“如果仙门覆灭，那我和剧本可再也不会让你回到现世了，司荼。”
面对余仙仙的威胁，司荼只是笑了笑，
“没所谓，余仙仙，光是看到这副让你痛苦的样子，就足够让我高兴了。”
“呵呵，你是不是忘了，师姐还在外面，你不在，魔族未必能赢。”
但没想到，司荼听到这话，竟哈哈大笑起来，而是看向一旁的剧本，冷笑道：
“你说沈梦曦，别忘了她同样是触犯规则之人，就算天道不杀她，那她也只会是一个废人了。”
“我确实已经是个废人了。”
沈梦曦的声音突然出现，引得一人喜，一人惊。
“师姐！”
听到自家师姐的声音，余仙仙本是高兴的，但当她看到沈梦曦现在这副破破烂烂的样子，瞳孔中的喜悦又全都转变为了担忧。
“呵，竟然还活着。”
司荼虽然意外对方竟然能进入这里，但看到对方这副灵魂破碎的模样，那些许的惊讶也转变为了幸灾乐祸和怨恨。
呵，这也是天道的偏心吗？他进来靠的是缘生花，而她沈梦曦就什么都不用就能进入。
“看来我没事，让魔尊大人很失望。”
对于司荼的恶语相向，沈梦曦自然也不需要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原本她和灵白是往仙门的方向赶去的，但到了半路，她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便让灵白独自赶往了仙门，而她自己则是试图抓住那一丝和天道的联系，进入了这里。虽然代价便是她的灵魂破损成这样，但当她看到余仙仙和司荼的那一刻，便觉得值得了。
而此时，剧本给余仙仙开的世界频道上，正播放着灵白将凌绮按在地上的那一幕。
“你怎么……”
“详细情况以后再说，那边那个魔族就交给你。”
“好，别伤她性命。”
“你怎么不叫她别伤我这可爱兔兔的性命，哎，怎么跑的这么快？我去，这又是什么破法器？”
这世界频道上灵白的声音很是吵闹，但此时在这异空间内的三人已然是剑拔弩张，丝毫没有被杂音影响到。
“呵呵，就算你来了，又能如何？”
沈梦曦没有理会司荼的嘲讽，而是走向余仙仙和剧本。
“师姐……”
面对余仙仙，沈梦曦倒是给出了个笑容，但很快她看向剧本，语气变得严肃且认真。
“你就是天道对吧，我想与你做件交易。”
沈梦曦看到剧本上出现“什么交易”的字样，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她呼出一口气，终于见到了，天道。
而后，沈梦曦眼中充满了坚定，对剧本继续说道：“按照规则，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就算是天道也可以与其进行契约吧。”
“是。”
“那么，请抹除魔尊司荼，而代价便是我的性命。我虽已不是命定之人，但作为接触天外之人，性命替换另一个触碰天外的家伙，应该够了吧。”
“师姐，你……”
听到沈梦曦的话，余仙仙不由得大惊失色。
“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要和我一命换一命吗？”
相较于余仙仙，反倒是司荼在一旁鼓起掌来，仿佛自己是个戏外人般，接着，他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手指向余仙仙。
“如果是在我和她融合缘生花之前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功呢。”
“缘生花？”
沈梦曦闻言，眉头紧皱，缘生花下，二人同生同死，也就是说，如果要将司荼抹除，就意味着要将余仙仙抹除。
先不说，沈梦曦内心接不接受，光是这个代价，她便已经没有资格承担了。
“真可惜呢，沈梦曦，如今的你就算是以性命相抵，也没有办法杀死我了。”
司荼指着剧本，肆意地笑着：“因为代价就连他自己也不敢承担。”
“那如果代价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