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北浔放下酒壶,微微仰头,视线透过窗棂看着外面辽阔的天穹,娓娓道来:“后来,我莫名其妙地被送去了杀手训练营。”
在训练营里,卫北浔听说被送来的孩子都是经过门主精心挑选的一批骨骼惊奇、具有极高武学天赋的人,而他在训练营里更是一骑绝尘。
那时卫北浔才明白,原来他没有被送去祭月是因为门主看上了他,而并不是因为那个四堂主。
相反,那个变态的老男人借机凌辱害死了他母亲,卫北浔当时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后来,因为在训练营里表现出色,我被选入了玄影殿,成为了地月门十大杀手之一。”
姜璧川惊呼出声:“玄影殿?十大杀手?”
卫北浔见她惊愕,解释道:“地月门分为地门和月门两大派系。地门负责暗杀和情报收集,拥有精湛的刺客技艺;月门则专注于掌握邪术和黑暗力量,他们在秘密仪式和咒语上十分熟练。”
地门之下的玄影殿杀手众多,主要负责暗杀行动。而十大杀手则是玄影殿武功最高的十个人。
在地月门中,十大杀手应该是除了门主、左右使者、四大护法之外武功最高强的人,甚至在地月门的历史中,还有杀手最后叛教而杀死门主的,因此,地月门对十大杀手重用的同时也会加以约束。
那个四堂主即是紫冥堂的堂主,紫冥堂属于月门之下,以毒见长。
紫冥堂中有许多毒师和毒士,毒师负责研制各种各样的毒药,而毒士则在堂里派出任务时负责下毒,他们往往会一些武功,除了常规的在人茶饮饭菜中下毒外,他们之中的很多还会使用暗器,在兵刃上下毒。
卫北浔在地月门时,一直在找机会杀掉四堂主这个老变态。但那畜牲可能知道找他报仇的人很多,每时每刻都戒备森严,还时常都有两名毒王贴身保护。
在紫冥堂中,最厉害的莫过于毒王,他们不仅会研制毒药,而且武艺和下毒技巧也比一般的毒士高超许多,使用毒药的功夫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在紫冥堂中,一共只有七位毒王,但四堂主居然就动用了两位毒王来保护自己,所以卫北浔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直到两年前,当时有一次大的行动,紫冥堂七位毒王都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卫北浔才终于等来了报仇的机会。
他挑断了四堂主的手筋脚筋,听着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惨叫,卫北浔心里从来没有那么畅快过。
“我本来并没有准备要杀他的,但是后来我发现那畜生居然是个太监。”
姜璧川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惊呼出声:“太监?!”
卫北浔的眼神变得狠厉无比,仿佛一支毒箭一般:“那畜生自己行不了那事,是喜欢看别人……我当即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姜璧川也听得气愤无比,跳起来道:“这种老畜生,你杀得好!留着还不知道祸害多少人呢!”
她又问:“所以你如今被地月门的人追杀是因为杀了这个四堂主吗?”
卫北浔摇了摇头:“不是,堂主虽然地位高于十大杀手,但是十大杀手培养不易,况且立功累累,地月门并不会在损失了一个堂主的情况下再损失一名杀手。”
但是,紫冥堂却一直找他的麻烦,时常下毒陷害他。
与紫冥堂相对的有个白冥堂,白冥堂有很多药师,针对紫冥堂的毒药,他们会研制一些解药。卫北浔之前每每中毒,都是向白冥堂求助。
后来有一次他中了紫冥堂最新研制的毒药七日噬魂散,在向白冥堂求助时,堂主告诉他,此毒无解药,中了此毒会在七日后七窍流血而亡,毒发时似被万虫噬咬,痛苦异常。
姜璧川心里觉得不可思议,仔细端详着他:“那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所以后来是找到解药了吗?”
卫北浔看了她一眼,继续说:“虽然没有解药,但白冥堂主透露给了我一个消息,紫冥堂不久前捕获了一只稀世金蜈,准备赠予门主。此金蜈乃天下至毒至阴之物,若得此蜈,以毒攻毒,再配以她的内功疗法,方有解毒的希望。”
“所以后来你便偷了那金蜈,自己服下?”姜璧川问。
卫北浔点了点头:“是的。服下后毒物相互作用,高热难退,白堂主使用内功疗法让两毒的作用缓缓进行,并让我服下一种秘制的汤药,在寒潭里泡了一天一夜,方才解了毒。”
但是后来紫冥堂发现金蜈被盗,经过调查,发现是他偷的,上报给了门主,门主震怒,要将他问责。
而此时卫北浔已经在白堂主的建议下,跑得无影无踪了。后来门主便派了三个杀手和一个毒王来追杀他,也就是之前雪地上那四个人。
“派三个杀手和一个毒王对付你一个人,这……你仅仅是吃了一只金蜈而已,为何地月门就不能放你一马呢?”姜璧川有些不解。
毕竟他之前杀了堂主,地月门都没怎么管,难道一只金蜈比一个堂主还重要?
卫北浔叹了一口气:“他们要的只不过是我的血而已,那金蜈之毒,可解百毒。我之前和你说过我百毒不侵,便是由此而来。”
金蜈被卫北浔吞食,毒进入他的血液中,门主便想抓他回去,放干他全身的血,自己饮下,这样便能百毒不侵了。
而且,地月门还有一门邪功,只有门主才修炼,在中秋之夜对着月亮饮血可以将对方的功力化为己有。
姜璧川愕然:“这……天下竟有这等邪功?”
卫北浔无奈地耸了耸肩:“所以,地月门才会如此锲而不舍地抓我。其实我和那四个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其中那三个杀手在地月门时还可以称得上是我的师兄,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
在说这段话时,他的神情是无奈又悲伤的,但是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眼神又重新变得锋利如剑。
是的,立场不同,生死关头,已没有什么情面可讲。
姜璧川微微笑了笑:“放心,我不会手软的,希望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