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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阳说组织上看上我,要让我去东洪当县长。我满脸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晓阳,脱口而出:“啥意思,组织上叫我去东洪当县长?”

晓阳撇了撇嘴,精致的眉毛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嗔怪道:“请你不要拿鼻孔看我。”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那枚小巧的珍珠耳钉在头顶昏黄灯光的映照下闪烁了一下。

我赶忙向前跨了一步,急切地说道:“晓阳啊,啥时候说让我去东洪当县长了呀?咋没人跟我说呀?”

“怎么,我不是人啊?我跟你说不算吗?这不正在跟你说东洪县的事儿呢嘛。”晓阳白了我一眼,。她走到一旁的柜子前,轻轻拉开柜门,将高粱红酒重新包装好,放进了柜子里。

“哎呀,晓阳,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能不能去东洪,我还能不知道?现在邓叔叔和阿姨不在,没人替我说话,我咋可能去东洪县当县长?不过县长当不上,我觉着按张叔说的,在临平接常务副县长,倒还有可能。再者说了,东洪县,我到现在都没去过几回,印象里,那儿比临平县还穷。现在临平县城基本上都开始盖小楼了,东洪那边还是红砖瓦房。临平起码有煤炭宾馆撑门面,还有几栋像模像样的大楼,东洪县有啥呀,东洪县啥都没有。”我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头,脑海中浮现出对东洪县那寥寥无几且破旧的印象。

晓阳说道:“三傻子呀,你还不信我说的话?这是爸今天专门从省城给我打的电话,说让我给你做做工作,让你踏踏实实地服从市委安排,支持钟书记的工作。”晓阳一边说,一边将茶杯放在桌上,从抽屉里拿出黄金草来,动作熟练地泡起来,热气袅袅升腾,模糊了她的面容。

我马上反驳道:“你看,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一个副县级干部,提拔到东洪当县长,那也是进步呀,咋还得说是支持钟书记的工作呢?”

晓阳解释道:“爸专门说了,东洪县比较闭塞,咱们之前对东洪县都不咋了解。这个地方啊,应该是整个东原最穷的,没工业,没经济,特别是一些犯罪分子都搞成团伙了。”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眼神中透露出担忧。

我立刻说道:“你这意思就是说那边工作难度大呗。”我转过身,双手抱在胸前,脑海中开始想象东洪县再复杂能比临平还复杂?

“倒不只是这意思。三傻子啊,当县长那是要抓全面工作的,可不像当局长那么简单。公安局长工作业务单纯,有犯罪分子就抓,案子大了就破,案子小了……也不是不管,但相对来说,还有比公安局长更轻松的吗?”

我马上说道:“晓阳,照你这么说,公安机关就跟扫大街似的?啥叫案子小了就不重视,案子大小都得破。”

晓阳回怼道:“去你的吧,案子大小都破,你们那点情况我还不清楚?我们城关镇哪天没有被撬门撬锁、偷鸡摸狗的事儿?你们破获几个呀?对了,说到这,我忘跟你说了,昨天我和文静一起去县医院了,安平派出所的卫所长脑溢血住院了,我是以你的名义去看望的啊,这笔账,记你头上,下个月零花钱里扣。”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笑容,可眼神里却透着认真。

听到卫所长住院,我马上追问道:“卫所长才多大年纪,咋就脑溢血了?”我向前走了两步,脸上满是关切。

“卫所长后年就退休了,今年58,跟张叔年龄差不多。他呀,爱喝酒,到个村子上就喝。这临近过年了,他白天喝,晚上喝,早上起来也要喝,这不,直接脑溢血了。所以我跟你说,三傻子,以后出门在外,少喝酒多吃菜,见到姑娘别瞎爱。”

“哎呀,你说的,我见到谁瞎爱了?”我有些委屈地说道,双手摊开,做无辜状。

“嘿,见到谁就爱呗,你们家那个马香秀都要显怀了,你还不释怀,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马上惊讶地说道:“啥,马香秀都显怀了?”我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

晓阳伸手轻轻拍了下我的脑袋,说道:“有必要大惊小怪吗?又不是你的。”

“哎呀,晓阳,我就是感慨一下,这时间咋过得这么快呢?马香秀不,前段时间你还说她在谈对象嘛,这咋就……咋就显怀了呢?”我挠挠头,满脸疑惑,脑海中努力回忆着上次听到马香秀消息时的场景。

“好了好了,不跟你扯马香秀了,说回少喝酒的事儿。”晓阳摆摆手,试图把话题拉回来。她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又替我吹了吹,我是知道,一会这杯黄金草,晓阳是打算让我像喝酒一样一口干了。

说起卫所长,我内心里一阵感慨。之前在安平乡的时候,卫所长作为派出所的所长,架子比较大,和计生办的肖仁品性差不多,除了书记和乡长,就只听李叔的话。当年我二哥第一天进入安平乡煤窑厂就和人发生冲突,当时二胜还和二哥一起出头,结果二胜被派出所所长卫所长直接带到了派出所,还一起熬面条吃。回忆往事,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如今张叔都已经市委副书记,二胜都已经成了村里的支书,卫所长都已经脑溢血了。

我感慨地说道:“晓阳啊,我觉得卫所长那儿,你去看还不够,我也很有必要去看一看。毕竟大家都是安平乡的干部,在工作上,卫所长也没少帮忙。”我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张照片,那是当年安平乡干部们的合影,照片已经有些泛黄,可上面的笑容依旧清晰。

我知道晓阳在这点上是非常通情达理的,毕竟她是个重感情的人。晓阳也说道:“嗯,你找个时间和二哥一起去吧,二哥去了销售公司,隔一天才回来一次。昨天我去看卫所长的时候,他还在念叨二哥呢。”

晓阳说完之后,就继续说道东洪县的事儿:“现在让你去东洪,信了吧?”说完之后,晓阳捏住自己的下巴,仔仔细细打量了我一眼,说道:“三傻子呀,你这除了人长得还像那么回事之外,钟书记咋就看上你了?”她歪着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哎呀,晓阳,好歹我也是个干干净净的人嘛。”我笑着说道,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干净的人咋了?不纹身,不烫头,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妇科病,你就是个干净的人啊?”

哎呀,你咋满嘴没个正经话,这可不是我刚认识你那会儿了。”我佯装生气地说道。

晓阳这才一脸担忧地走到我身旁,说道:“三傻子呀,你是不了解有些地方的情况有多复杂。你之前做工作,一直跟着张叔、李叔他们,在平安县,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你本身就是本土干部里的一员。但不是每个地方的本土干部都像平安县的干部这么包容。我知道有些地方特别复杂,东洪县便是其中之一。你去了之后,如果应付不来,很有可能不能顺利转正,到时候丢人的可不止你一个,父母还有二嫂都跟着丢人。”

我马上说道:“转正?你的意思是,你怕我只是当代县长?”我疑惑地看着她,眉头紧锁。

“哪当代县长啊?按照钟书记的意思,你刚提拔不久,不可能再连续提拔,就算破格提拔,也要看成绩。所以你去了之后,是以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的身份,负责县政府的工作。”

我这才明白,去东洪是当常务副县长,主持县政府的工作,看来级别没升,责任倒是大了,怪不得晓阳担心,这个位置确实不好干。我马上说道:“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主持县政府的工作。哎呀,晓阳啊,这个工作不太好干吧?”

晓阳说道:“亏你脑袋里还保持着那么一点清醒,这工作不是不好干,而是相当不好干呀。你想想,你上面有县委书记,下面又有一堆副县长,还有县委常委。虽然咱们家靠着二嫂,靠着爸,算是有点特殊,但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一个人过去,我很不放心啊。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进步不进步倒不说,要是搞得满城风雨,多丢人呀。”

我看着晓阳说道:“晓阳,组织上也没征求我的意见呀。”

晓阳说道:“三傻子呀,我这不是正在征求你的意见吗?爸说,让你支持钟书记的工作,去那边好好干,机会难得。我都给爸说了,要么给你解决县长职位,要么咱就不去,还被爸批了一顿。”

“意思是我非去不可?”我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

“也不是非去不可,要是你不去,钟书记那边不好交代。从你内心来说,你到底想不想去啊?”

我看着晓阳担心的模样,说道:“哎呀,晓阳啊,没啥可担心的。副书记就副书记,副县长就副县长,我不在乎这些。人家张叔,都什么年龄才解决县级干部嘛。你想想,西游记一共二十五集,二十四集都在受难,真正功成名就不就是才最后五分钟的时间,能主持一个县的工作,这个机会,我觉得有啥困难都能克服。”我捏了捏晓阳的脸,也是试图让晓阳放宽心。

晓阳说道:“三傻子啊,西游记没白看嘛,不过我还是担心啊,你看你在临平的时候,都已经让人操心了。临平还好,好歹和平安挨着,有啥事我能及时照应,东洪县可和咱平安县隔着一个临平县,我对那边一无所知,只是知道李泰峰在整个东洪县很有威望,只知道钟书记挺倚重他。剩下的干部里,我一个都不认识。”

听到晓阳这么说,我的脑海中努力去搜寻和东洪有关的人和事。依稀记得上次在省城,二哥介绍的几个处长里好像有那么一两个是东洪县人。再者就是政法委书记李显平,也是老家东洪县,其他干部还一时想不起来谁和东洪有关。

想到这里,我抖了抖肩膀说道:“晓阳啊!张叔说了,要分清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的敌人绝对不是我们的同志,我们的敌人肯定还是贫穷嘛。我去了,又不是去打仗,难道还能有生命危险不成?再者说了,打仗我也不是没打过,既然钟书记和邓叔叔都觉得我能干好东洪县的工作,那我就去嘛。”

晓阳看我下定决心之后,也知道再阻拦不了,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胸膛,说道:“既然你都下定决心了,那今晚我也只有劳劳军了,让你放下包袱,轻松上阵。”

什么时候去报到?

晓阳道:早的很,年后去了。

年后去了?现在就劳军?能不能放到年后一起劳?哎哎哎,耳朵耳朵!

正如小道消息传闻的那样,省委的文件很快就到了东原。省委组织部立人部长亲自出席了东原的干部大会,市委副书记张庆合任副市长、代市长,提名市长人选;常务副市长唐瑞林任市委副书记;市委常委、副市长王瑞凤,负责市政府常务工作。不知不觉之中,东原的干部体系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少人都在静待市委常委会的召开,市委常委会召开之后,县级班子也将做出动态调整。

市委副书记唐瑞林已经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虽然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东原本地人出任东原市市长,已成现实,但在铁的事实面前,任谁也无法改变。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坦然接受。如今的唐瑞林也想通了周海英说的那一点,这是省委在为王瑞凤的接班做提前布局。

迎宾楼的生意到了最为红火的时候。临近过年,街上的行人都裹着厚厚的棉衣,手里提着年货,行色匆匆。不少县区的领导都要到市上给市里领导提前拜年。既然是拜年,当然也有通过吃饭来拉近感情的。迎宾楼那气派的大门前,停满了各个单位、县区的汽车,有崭新的桑塔纳,也有略显破旧的吉普车,车身上还带着路上的尘土。这些车在寒风中整齐排列,像是在等待着一场重要的检阅。唐瑞林以前并不喜欢来迎宾楼,因为实在太扎眼,而如今却不同了,自己已经明确是市委副书记,基本没有再晋升为正厅级干部的可能性,这也让唐瑞林的心态发生了微妙变化。自己服务多年的老领导周鸿基,如今还在位置上,自己都不能解决正厅级,倘若假以时日,周鸿基退下来之后,还有谁能为自己说话呢?

唐瑞林极为不服气,认为省委领导也不过如此,想的也是,如今官场有近亲繁殖、搞裙带关系的现象,不是自己能力不行,而是自己关系不行,怪不得也有人说关系就是生产力啊。

当汽车从迎宾楼的前门绕过之后,就来到了里面的内院。这个内院是新建的,为了打通这个内院,周海英直接花重金让原本居住在这里的两户人家搬离,然后将房子铲平,作为了迎宾楼的内院,让一些不方便出现在公共场合的领导,就通过内院的后门进入包间。内院的地面铺着整齐的石板,周围种着几棵常青树,在寒冬中依旧绿意盎然,可在这清冷的氛围下,却透着一丝神秘。

唐瑞林在周海英、丁刚、常云超、丁洪涛几人的陪同下,通过内院的小门,走上了迎宾楼的包间。这里安静了不少,除了迎宾楼的工作人员,没人知道,在迎宾楼楼体的外侧加装的铁架子楼梯,可以直通顶楼的包间,这也应当是最早的私房菜形式吧。楼梯在寒风中微微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在诉说着它的隐秘使命。

虽然唐瑞林没有成为市长,但如今从市政府的二号人物变成市委的三号人物,也算是大权在握,唐瑞林一边上着梯子一边道:海英啊,这梯子不稳啊,要加固一下。

周海英忙应承了下来。包间里,唐瑞林自然稳稳地坐在了主位之上。包间里布置得富丽堂皇,墙上挂着名家字画,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让人一进来就感觉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众人就座之后,便开始推杯换盏起来。如今唐瑞林心态发生变化之后,也放松了对自我的要求,说起话来也就随意了一些:“海英啊,我现在终于领会你辞职的意思啦。有时候回想起来,人生短短几十年,干得不顺心,还不如辞职。如今呀,下海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呀,我认识不少朋友,下海之后,如今的身家都不低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里面的酒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向往。

周海英说道:“唐叔叔,我是没办法才下的海。您可是市委副书记,可不能有这个想法呀,您要是下海,这可是要产生政治影响的。”

包间内,暖黄色的灯光从头顶那盏华丽的水晶吊灯洒下,光晕在雕花的天花板上晕染开,映照着满桌琳琅的佳肴与精致的酒杯。唐瑞林坐在主位,身旁缭绕着酒气与烟雾,他摆了摆手,动作间带着几分酒后的洒脱,开口说道:“不谈政治影响,只谈客观实际,在座的也没有外人。哎呀,我都搞不懂啊,今天开干部大会,立人部长说的话我都觉得有些害臊。”

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以前开干部大会总在讲老同志要发扬风格,高风亮节主动退到二线去,今天怎么评价张庆合的呀?阅历丰富,高瞻远瞩,德高望重,众望所归。哎呀,我真佩服我们的组织,在整理张庆合的材料的时候,那也是用心良苦,不辞辛劳啊。我从没想过,都这个年代了,年龄大竟然也能成为一种优势。”

丁刚坐在一旁,赶忙附和,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您说得太对了,您不是输在能力上,您是输在年龄上。您输就输在您正值壮年,年富力强,您输就输在您精明强干,出类拔萃嘛。”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酒杯,向唐瑞林微微倾斜示意,杯中的酒水轻轻晃荡,险些溢出。

唐瑞林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酒杯猛灌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他像是被呛到了,咳嗽几声后说道:“哎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海英,我现在还记得你跟我说的话,那就是……那就是,算了,说出来就不讲政治了。”

听到这里,常云超坐在旁边,微微松了一口气。包间里热闹依旧,酒杯碰撞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可他却如芒在背。他瞧了瞧周围,墙上挂着的大幅山水画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地上铺着的厚实地毯吸收了一部分嘈杂声。常云超心里明白,人失意的时候吐槽几句倒也正常,但是言论有自由,党员有规矩啊。无论怎么说,唐瑞林好歹还是东原的市委副书记,如果在公开场合抱怨省委、市委的决定,那么必然会引发严重的后果,最有可能的就是,这句话说完不久,就有可能传到市委主要领导的耳朵里。在座的八九人,既有市直机关的干部,又有县区的领导,还有民营企业家,常云超心中感慨,自己虽然内心中也极为郁闷,但是也不像唐瑞林如此失态,这酒还没喝多少呢,就开始抱怨起领导来了,必须得和这个唐瑞林离远一些。

众人一边说话一边喝酒,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周海英坐在唐瑞林对面,眼神流转间,自然将话题引到了丁洪涛的身上。他微微前倾身体,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说道:“唐叔,您看在座的都没有外人,都是大院里长大的。唐叔叔啊,您现在还是东原的市委副书记,管着人事、干部、政法、纪律,手握实权,应当为民做主嘛。我觉得,我应当为咱洪涛区长说句公道话,洪涛局长当了这么多年的区领导,为啥就不能再进一步呢?”

唐瑞林对丁洪涛并不陌生,听到这话,他微微皱眉,目光落在丁洪涛身上。丁洪涛只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大院子弟,也是因为他的哥哥以前在地委工作过,但他哥哥退休的时候也只是做到了副县级干部,所以丁洪涛实在是因为管着交通又在光明区,才被这个圈子所接纳。唐瑞林打量着丁洪涛,只见他身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常云超静静地看着丁洪涛,思绪飘回到当年在光明县当县长的时候。那时,丁洪涛就已是他的下属,可这个人实在是雁过拔毛。在工作中,只要有一点利益可图,他就想尽办法伸手。常云超还记得,没想到如今,丁洪涛竟然反倒也成了周海英的座上宾。

唐瑞林忽然找到了管组织的副书记的感觉,坐直了身子,看着丁洪涛笑了笑,说道:“洪涛同志,今年多大了呀?”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

丁洪涛连忙起身,身体微微前倾,恭敬地说道:“唐书记,我今年49。”

唐瑞林笑着说道:“好,49岁,49岁是个特殊的年龄啊。49岁再进一步到正县,那这辈子再进正县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当然,也说不准啊,说不定你到58还能成为正厅。”他的话一出口,包间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众人都明白这是唐瑞林又在调侃张庆合。

常云超坐在一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微微蹙起眉头,心里暗想,这个唐瑞林之前还看不出来,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看来以前都是在顺境之下,没暴露出来本性啊。他瞧了瞧唐瑞林,只见他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唐瑞林放下酒杯,继续说道:“洪涛同志之前在光明区,我也有所了解,好像是管交通、管国资吧?这说明你和云超关系不错呀,管理的部门都是有实际权力的。眼下呀,你想解决正县职位,不是不可能,要看位置。我看有的位置还是有空缺的,但是你要去大局或者县区,比较困难。你要是想去清闲一点的地方,人大或者政协也是有可能的。当然,具体工作,咱们饭桌上可说不准,等回头,你来我办公室。”他说话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

在座众人自然明白,唐瑞林让丁洪涛去办公室,说明这件事有运作的空间,只要解决正县级,至于什么岗位,那就看圈子里的人想怎么运作了。

常云超虽然觉得自己得谋个出路,可从来没想过在这种场合掺和这些事儿。此刻,他坐在这热闹包间,周围推杯换盏、欢声笑语。水晶吊灯洒下的光愈发显得刺眼,空气中弥漫的酒香也让他有些头晕。他瞧着唐瑞林那愈发张狂的模样,暗暗咬了咬牙,在心底发了个狠誓:必须得赶紧和唐瑞林保持距离,这是头等大事。

这迎宾楼,如今看着富丽堂皇。包间的墙壁上挂着名家的书法作品,一幅幅龙飞凤舞;角落里摆放着造型精美的瓷器,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可在常云超眼里,却像个藏污纳垢的龙潭虎穴。他心里明镜似的,自己那个小舅子还在运营这地儿,保不齐哪天就得出大乱子。这地方,早就成了某些人输送非法利益的隐秘窝点了。一想到这儿,常云超只觉背后一阵发凉,那丝丝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蹿。他不禁有些自嘲,或许这就是原生家庭带给他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与自卑吧,在这复杂的官场和利益纠葛面前,总是如此谨小慎微。

周海英瞅准了个时机,朝丁洪涛使了个眼色。丁洪涛心领神会,两人端着酒杯,满脸堆笑地把唐瑞林请到了包间的另一边。包间里的其他人见状,都心照不宣,知道他们这是要谈些关键事儿了。不用说,肯定是要跟唐瑞林把丁洪涛想当东原市交通局局长的心思讲明白。

常云超身为正县级的市政府党组成员兼秘书长,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原位。有人过来碰杯,他也只是礼貌性地端起杯子,轻轻抿上一小口,既不失了礼数,也没多喝。不管是谁来,他都这般应付着,不多言语。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心里头却像打翻了五味瓶,越看越不是滋味,心寒与害怕交织在一起,让他坐立难安。他瞧着唐瑞林、周海英和丁洪涛那三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虽然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啥,但常云超凭着多年的官场经验,隐隐约约感觉到,唐瑞林似乎已经答应要帮丁洪涛运作,争取弄个正县级的职位。

常云超心里清楚,唐瑞林作为市委副书记,要解决个县长、县委书记,难度着实不小。可要是运作一个市直二级班子的一把手,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毕竟钟毅书记也得顾及市委副书记的面子。

过了好一会儿,唐瑞林、周海英和丁洪涛三人回到了座位上。唐瑞林抬手撸了撸袖子,看了看手表,表带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他意识到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饭局该收尾了。这时,他伸手拍了拍常云超的肩膀,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说道:“云超啊,你也别这么垂头丧气的。我现在不还是市委副书记嘛。下一步,等张庆合同志调离之后,我觉着你还是有机会去临平县当书记的。你看看如今的临平县,和两年前相比,那变化可大了去了,发展势头相当好。你要是去了那儿,不用费太多劲儿,只要别捅娄子,稳稳当当的,成绩不久有了嘛。”

常云超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没敢多说什么。他心里门儿清,今天这饭桌上的这些话,说不定明天一早就会传到钟毅书记的耳朵里。所以他可不敢随意表态,不过,他隐隐约约感觉,唐瑞林今天这般作为,似乎就是故意想让钟毅知道他心里憋着气,十分不爽。

周海英这时也开了口,说道:“唐叔叔,我以前总觉着,当个县委书记也就那么回事儿。可能是因为我父亲以前是地委书记吧,见得多了。可自从我父亲离开地委岗位后,级别虽然往上提了半级,但我这会儿才算是真正明白了啥叫‘现官不如现管’呐。”

唐瑞林伸手整了整自己脖子上的领带。今天参加干部大会,为了在台下一众干部面前彰显出自己大度的姿态,他特意挑了一条颜色鲜艳的红领带。此刻,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海英啊,你这话可太对了。现官不如现管呐。既然我现在还是市委副书记,那我就得对组织、对咱东原的事业负责。东原的交通工作至关重要,得选个经验丰富、德高望重的人来当交通局局长。来,咱们举杯,提前预祝丁局长啊,还有咱们常书记步步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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