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上下也是吓了一跳,宋暮槿和萧介诚初听到消息也是惊愕了,不过两人都相信宋暮槿,所以两人很快就稳住了下来的,并下令侯府上下不得碎嘴,而且无事不得出府的命令。
胡家两位舅母得了消息都很是担心宋暮槿,所以第一时间去了侯府。
见得宋暮槿面色还好,两日就放了心。
林氏拉着她的手安慰她说道,“小槿,侯爷是个有能耐的,他肯定会没事的,外面的的传言你也不要相信,更不要伤心和着急知道吗?若是有什么事就跟我们递个话。”
这府里老的老,小的小,唯一就小槿还是个后宅妇人。
“你可千万别跟我们见外知道吗?”曾氏也说道,“你两个舅舅和几位表哥虽都不京城,可真有什么事,我们也能点力。”虽胡家也都是妇孺和玉娘一个孩子在,不过好在他们还有各自的娘家和胡家的朋友,以及丈夫儿子的袍泽可以想办法。
可这侯府呢?
老爷子已经致仕多年了,虽是弟子众多,然基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真要有什么事了,还是武力管用。
相对来说,曾氏和胡氏更相信拳头。
“嗯。”宋暮槿感激地看向两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老爷子的,若是有什么事,我也不会和大舅母二舅母见外的。”
顿了下,宋暮槿微笑着说道,“大舅母说得对,我相信侯爷会平安回来的。”萧殊他离京的时候亲口答应她的,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他答应了她的,所以他一定会没事的!
“你能这么想,那我们也放心。”林氏怕了怕宋暮槿的手和曾氏再是安抚了几句就扯开了话题问起了双胞胎来。
双胞胎差不多七个月了,孩子这么大的时候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刚才许哥儿非要闹着去院子里玩,我就让乳娘把他们兄弟两人都抱去花园了。”宋暮槿笑着说道,然后扭头吩咐了依兰一句去让乳娘把孩子抱回来。
兄弟两个人不过相差一刻钟的时间,兄弟两人的性格却是截然相反,老二萧行策喜静,而老三萧行许却是好动的宝宝。
没有多久兄弟两人都被乳娘抱了过来,萧行许一进屋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就挥着手朝宋暮槿,林氏和曾氏三人嗷呜嗷呜地说了起来。
萧行策目光安静地转了一圈,目光只看向宋暮槿。
“我的心肝儿快来舅祖母抱。”林氏看着活泼可爱的萧行许稀罕得不行,从乳娘手里接过了他。
曾氏则接过了萧行策。
因萧殊不在京城,所以这段时间来林氏和曾氏没事会经常过来看看孩子和宋暮槿,所以兄弟两人对她们两个也很熟悉。
萧行许嗷呜嗷呜的咯咯直笑,而萧行策则只是安静地坐在了曾氏的怀里,曾氏笑着说道,“我们策哥儿可真是乖巧。”
双胞胎也没有另外取小名了,就策哥儿许哥儿叫着。
林氏和曾氏用了午饭,又去给老爷子去请了安才告辞离开。
宋暮槿送了两位舅母离开后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去了几个孩子的房间,这会三个孩子都在午睡。
兄弟三人如今都还住在主院这边,多多一个人住,双胞胎两个住一起,宋暮槿先去了多度那边,这会乳娘守着多多正坐在窗边做着绣活见宋暮槿进来就放下手里的绣活起身行礼。
“你忙,我看看多多就走。”宋暮槿示意她坐下,然后走去了床边,看着睡得香甜的多多给他掖了掖被子,坐了会就起身去了双胞胎的房间。
双胞胎这边这两个乳娘在里头守着两个孩子,见宋暮槿来了就忙起身行礼,“夫人。”
“不用多礼,我来看着他们兄弟。”宋暮槿低声说道。
两个乳娘忙点头退到了一旁。
宋暮槿看着床上的双胞胎。
萧行策睡得规规矩矩的,萧行许则是四叉八仰的十分张扬,这时脚一蹬被子就被他踢开了,然后一只脚霸道地压住了。
宋暮槿笑着摇了摇头给他把被子盖好了,就坐在床边看着这两个孩子。
两个乳娘也是知道外面的传言的,见宋暮槿如此也不敢出声打扰她,毕竟是女子再是镇定冷静心里肯定也是担心的。
宋暮槿坐了一刻钟的样子才起身回了自己的屋。
回了屋,把头上的钗环去了然后换了轻便的家常衣,叫了米兰过来问道,“这两日辽东那边可有信送过来?”
米兰摇头,“夫人放心,侯爷身边有足够的人手一定会没事的。”
宋暮槿微眯上了眼睛。
他们的人这几日都什么消息传来,也不知道太子那边有消息没,不过太子那边有什么消息的话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让人送消息过来的。
她当然是希望萧殊平平安安,没事的。
也知道他带了足够的人手。
可,万一呢?
一想到上辈子萧殊凄惨的结局,这两天晚上她做梦都是血淋淋的战场。
她当然是担心,也着急的。
那是她的丈夫啊,是他们三个儿子的爹啊,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前世今生两辈子唯一的丈夫。
宋暮槿也睡不着,不过是眯了会就起来处理府里的事了,如今更是敏感的时候更应该谨慎小心。
这会孩子们也都起来了,吃了些东西多多就去了外院跟萧介诚学习,双胞胎则乳娘和周嬷嬷等人带着在玩。
等宋暮槿处理完了出了花厅就听到了萧行许欢快的笑声。
宋暮槿弯了弯嘴角去了孩子玩的游乐室。
见得宋暮槿过来,萧行许就朝她伸手了双手,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
萧行策没有伸手,只坐在那也抬头看着宋暮槿,面上带了甜甜的微笑。
“许儿。”宋暮槿先是抱了求抱的萧行许,跟他玩了会,然后才走到了萧行策边上,抱起了他,“策儿在做什么呢?”
萧行策伸手搂住了她脖子,然后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搂着她的脖子满脸笑容地看着她。
仿若是在安抚她,不要难过着急一般。
这儿子——还不到八个月啊,怎么这么暖心!
虽她和萧介诚表面上沉着从容,这孩子虽平时安安静静的,然孩子本就敏感能感觉到大人的情绪,他该是感觉到她的心思吧。
别说是他,便是萧行许这两日都格外的粘她,两岁多的多多就更加了。
宋暮槿心里暖暖的软软的,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低头亲了他一口,“策儿乖,娘不难过,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萧殊他亲口答应过她的,他会平安回来的。
所以,哪怕是到了阎王殿,他也会爬回来的!
“嗷呜……”萧行策抬手摸了摸宋暮槿的脸。
宋暮槿额头抵他的额头,笑着说道,“嗯,娘听策儿的。”
她和孩子们,还有外祖父,还有五哥他们都盼着平安回来呢,京城有这么的牵挂他的人,萧殊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的。
一旁的萧行策见了忙吭哧吭哧爬了过来,也把头凑了过来。
这臭小子!
她和萧殊都不是比较冷的性子,也不知道他这性子是随了谁。
宋暮槿不由得轻笑出了声来,与他抵了额头。
萧行策也不吃味更不会凑热闹,很大方地让娘陪弟弟玩。
萧行许也不独占,伸去拉萧行策过来一起玩。
宋暮槿看得心都化了。
消息传回来了有两日了,到了这日傍晚太子才让孔森给宋暮槿和老爷子送了信过来,不过也就是两个字——放心。
虽说侯府他们自己的还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宋暮槿也算是把提着的心稍放了放,太子不会送两个字过来安慰他们的,让他们放心肯定是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虽是太子给宋暮槿和萧介诚送来了口信,不过京城的传言却是愈演愈烈,朝堂上也因他的事而争执了起来。
宣仁帝倒是没有说什么。
京城不少人也是端着看戏的心情把目光看向了侯府,不过侯府从来就低调,如今也没什么异动。
每日出入的那些采买的下人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来,而侯府向来是铁桶,下人更是规矩,所以也没有能从那些个采买的人那打听出什么来。
外面的人打听不到侯府里的情况,不过外面的情况如何宋暮槿心里是知道的,便与米兰说道,“你去查查,这传言是从哪开始的。”
这般愈演愈烈的形势,宋暮槿有种有人在后面故意推波助澜的感觉。
“是,夫人。”米兰应道。
“公主府那边这几个月来一直很有规律地每月办上那么一两次宴会吗?”宋暮槿问道。
“是的,夫人。”米兰回道,“除了这个其他的没有什么异常。”
“呵。”宋暮槿冷笑了一声,“你去打听一下,邀请的都有哪些人。”
办宴会,湖阳公主没驸马单身一人,邀请的肯定是后宅妇人和闺秀们了,不过这向来夫人们的来往也是影响众朝廷官员的决定的。
“是。”米兰应了一声,见宋暮槿没有别的吩咐了就屈膝退了下去。
米兰很快就公主府那边宴席邀请的名单交给了宋暮槿。
宋暮槿翻了翻,看着倒没什么异样,不是宗室的人就是与湖阳公主以前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如安王妃,芷阳郡主和宋若樱,索阳公主以及宗室里其他的公主和郡主,基本每次都会邀请在列。
自然每次思嘉郡主也是会在的,思嘉郡主在五月初的时候就回了伯府,虽是回了伯府她和宋昌翊也没有能回到以前,她每个月都会回公主府小住些日子,并不如以前那般恪守儿媳的本分了,而宋家人也没有人说什么,所以公主府办宴会她自然是义不容辞帮忙招呼客人。
当然,作为亲家胡氏和宋二夫人就也是在邀请之列的。
宋暮槿把名册看了下就放下了,问米兰说道,“想来她可能是接着宴会的由头在谋划什么大事。”
湖阳公主是个度量极小,眦睚必报的性子,她一直安静不过是因为时机未到,又或是是她没有谋划和安排好,所以一直按捺不动罢了。
“奴婢让人去打听一下宴会上可以什么异常。”米兰道。
“没用的,估计是打听不出来的。”宋暮槿微摇头说道。
公主府防卫森严,而且她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她和废后谢氏留下来的死忠,怎么可能打听出来,而且那么重要的事,湖阳公主她又怎么能让身边的人都知道呢?
他们肯定是在谋着什么大的阴谋。
萧殊不在京城,如今又是生死未卜。
京城这边——
宋暮槿突地做直了身子。
“夫人怎么了?”米兰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宋暮槿靠了回去。
京城这边,虽皇上已经给太子在极力铺路,而且太子也是很有能力的,而他们若是不顾一切奋力一搏谋反呢?
江雪影下个月就要生产了,这是太子和她的第一胎很重要——所以到时候肯定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宋暮槿微蹙了眉头。
若是她是湖阳公主的话,也会抓住这个机会的,虽说是很阴损然不得不说是好机会!米兰见她一脸的愁容,就问道,“夫人您是想起什么不妥的事吗?”
宋暮槿蹙着眉头说道,“我只是担心东宫那边。”
米兰想了下,说道,“夫人您放心,东宫守卫森严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是担心有人会趁太子妃娘娘生产的时候动手。”宋暮槿轻声道。
生产的时候最是慌乱的时候,是最好下手的时候。
湖阳公主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想来也是等待下手的时机,到时候那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米兰闻言是蹙起了眉头,随即又说道,“想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会安排好的。”
“希望大家都没事吧。”宋暮槿微点了下头。
她能想到,估计太子和太子妃两个也能想到可能会有人想借此机会谋划什么的,所以他们应该有所防范的,毕竟现在这个时候也是非常时刻。
那——
萧殊和太子估计是早就想到了吧?
而萧殊刚巧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宋暮槿心里一跳。
所以——
萧殊和太子想到了的话,那他们应该早就部署安排好了的!
宋暮槿不由得握紧了手指,嘴角却弯了弯。
心里的石头也放下落了落。
不过这也是她的猜测。
事情如何,到底是要萧殊回来了才能知道。
而太子那边,如今这个时候也是容不得半点差错的,想来应该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的!
“奴婢会吩咐下去让再进一步加强守卫的。”米兰见她面色松懈了些,建议说道。
“嗯。”宋暮槿点了下头,“也吩咐了厨房给他们的伙食也改善改善。”也不知道萧殊什么时候有消息送回来,侯府这边的守卫如今是高度戒备之中,肯定是费神费力的时候,所以伙食一定要跟上。
院子里传来了孩子们欢快的笑声,是多多逗两个弟弟在玩。
宋暮槿扭头看了眼窗外的暮色,起身出了屋,并吩咐了人准备摆晚饭和让人去外院请老爷子过来吃饭。
“娘。”见宋暮槿出来了,多多笑着跑到了她的跟前。
做了哥哥的多多,又跟着老爷子念了书,多多已经不像以前那边撒娇了。
“都出汗了。”宋暮槿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说道。
“娘,没事。”多多笑着摇头说道。
乳娘把萧行策和萧行许兄弟也抱了过来。
萧行许直接往宋暮槿的怀里扑。
“你这小调皮鬼。”宋暮槿笑着说了一声,抱住了他,和乳娘一起带了三孩子进了屋,进屋给他们擦了汗然后喂了他们喝了水。
玩了会,晚饭也摆好了老爷子也过来了,宋暮槿和乳娘带了孩子过去。
给两人许是年纪大了,又或是入了秋天气凉了,皇上得了风寒竟也是反反复复的到了八月底都没有都没有痊愈。
侯府这边,一直低调着想看戏的人也没有能看成戏,虽是如此不过大家也没有把目光移开,同时关注着侯府,同时又关注着东宫的太子妃。
因为太子妃的预产期没几日了,东宫这边上上下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守卫更是戒严。
江雪影也很担心侯府,“也不知道北北如何了,侯爷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她一般抚着肚子,边与太子说道。
太子看着她,说道,“没事的。”他们都会没事的!“现在这个时候你好好照顾自己,别的都不要想。”
江雪影也知道轻重,也明白这个时候她不能出半点差错,轻轻点了点头,又问起了宣仁帝来,“父皇今日好些了吗?”她大着肚子也不好过去探望和伺候。
“父皇的身子你不用担心,有宫女内侍和太医照顾着呢。”太子笑着说道,“还有后宫的各娘娘在呢。”
江雪影嗯了一声,突又有些不安地看向太子跟他说道,“这些日子来,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别胡思乱想。”太子微笑道。
“我不是胡思乱想,我真是觉得不安啊。”江雪影抬手拉住了他的手,“殿下,你不用瞒着我,你我是夫妻有什么事要一起承担,这些日子我也能感觉出来你的情绪,而东宫这边的守卫也戒严了很多,我都看在眼里的。”
她明白他什么都不说大约是担心她动了胎气,毕竟她没几日就要生了所以也大意不得。
然而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子。
“我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定不会拖殿下你的后腿的。”江雪影握着他的手微微用了些力,“你跟我说,是不是有人想趁我生产的时候做什么?”
女人生产本就危险,若是有人趁机下手那就更是危险了。
“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太子反手握租她的手,温柔的目光里透着几分沉静,轻声说道。
虽他没有直接肯定,但也没有否定,江雪影心里明白了过来,只怕这次她生产会真的危险!他不说是怕自己担心!江雪影想了下,建议说道,“我们要不要把外祖父,北北和几个孩子都接到东宫来。”
到底东宫比侯府守卫要森严,人手也更充裕些。
侯府那边是老的老,小的小,就北北一个人,她也不过是十八岁而已,江雪影担心他们。
“把他们接到东宫会打草惊蛇,而且人都在东宫的话,若真如我们说料想的,那他们的力量就会更集中,如此一来我们所有人都会更危险。”太子说道,“表弟离京的时候,已经都安排好了的,所有我们也不用担心。”
他担心的也不无道理,把人接到了东宫来那想对付他们的人的力量就更会集中对付东宫,分开来的话反而会分散他们的力量应该会安全些,江雪影点了点头,面色凝重说道,“希望一切都只是我们想多了。”
不然的话,少不得是一场腥风血雨。
然而,处在他们如今的地位和位置,想对付他们的人也不止是一两个。
“你别激动,这几日安心养着把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太子担心她着急担心。
“嗯。”江雪影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在没有嫁给他的时候她就知道嫁给他将要面对的风雨和困难,而她也早就做好了和他并肩面对一切的准备,她更不是什么养在深闺涉世未深的女子,所以此刻知道可能会发生的事也没有担心,更没有恐慌。
虽她是面色平静,然毕竟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太子还是不放心,“侯府那边你也不用太担心,表弟妹也不是一般的弱质女流。”他可是亲眼见识过。“而且在表弟离开的时候我就特意吩咐过五城兵马司的人让他们多多注意侯府那边的安全。”
虽说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杂,有别人的人,有中立的人,但同时也有他们的人。
江雪影闻言果是眉眼之间放松了些。
因为江雪影马上就要生了没有太多的精力容易疲倦,所以他们夫妻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就歇下了。
宋暮槿,太子,太子妃都猜到了一处去,不出他们所料的在八月的最有一天,思嘉郡主砸出了重磅消息,一纸状纸把武宁伯府宋家告到了衙门,然后给宋昌翊留了休夫书直接带着人抬着嫁妆浩浩荡荡回了公主府。
思嘉郡主告的便是武宁伯府宋家欺君,在昔年太后娘娘仙逝国孝的时候宋汶和胡氏两人夫妻敦伦,不仅如此还生下了一个孽种,那孽种便是如今的文昌侯夫人宋暮槿。
这一事情让整个京城都震惊不已。
接状纸的京兆府尹只觉得头大。
这里面武宁伯府里宋家是七皇子的外祖家,萧夫人宋暮槿则和太子太子妃关系匪浅,而且还涉及到欺君此等大罪,真真是头大。
不过他也不敢怠慢,很快就把状纸呈到了宣仁帝的面前。
宣仁帝勃然大怒。
若是别的人他不至于会如此暴怒,然是在他的亲生母亲仙逝的国孝时期闹出来的事,而且他亲自赏了牌匾给宋家。
这仿若就如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耳光。
因此宣仁帝很愤怒,本就还没有痊愈的风寒就又加重了几分,喝了药后他就让人宣了太子过来。
太子很快就过来了。
“见过父皇。”进了宣仁帝的寝殿,太子恭敬地行礼。
“起来吧。”宣仁帝摆了下手,然后让左右都退了下去,等人都退了下去后宣仁恁地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是,父皇。”太子也没有隐瞒什么,直接承认道。
他和萧殊两个早就把宋暮槿的身世调查得清清楚楚了的,所以事情揭开来他也没有惊讶。
他是知道思嘉郡主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的,因为萧殊早就跟他提了思嘉郡主知道了的事。
只是,没有想到思嘉那丫头居然如此沉得住气,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把事情捅了出来。
她是怎么知道的,萧殊也没仔细跟他说。
所以思嘉郡主如何知道的,他不太清楚。
不过他很确定的事伯府的人肯定把事情捂得严严实实的,不会有人提这事的。
思嘉这丫头知道,那大皇姐肯定是知道了的!
现在这个时候把事情捅出来,显然是冲着东宫来的。
想着大腹便便的妻子,太子眼里带了戾色。
宣仁帝拧着眉头看着他,“你还真是早就知道了!”
就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他从来疼萧殊那个表弟,几乎是把萧殊当儿子疼,所以怎么能不把宋暮槿的底细查清楚呢?
太子垂首说道,“父皇,表弟妹是无辜的,她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个无辜的婴孩,望父皇饶恕她。”
严格说起来,这国孝也好,家孝也好,关起门来夫妻要做什么也不会有人盯着,只要小心些不要弄出孩子来也不会有人追究和说什么。
他就不明白宋汶和胡氏怎么就那么没脑子呢?
不过他们若当时有脑子妥善善后了,那就没有如今的表弟妹了。
想想,还是有表弟妹的好!
自从成了亲后,表弟眉角眼梢都柔和了很多,又是生了三个儿子,这样的福气谁带给表弟?
想来,这一切都是天意!
不过,也希望父皇不迁怒道表弟妹身上才好,毕竟那也不是表弟妹的错。
当初他没有用这件事来对付七皇弟和宋家,还不是因为怕表弟妹脱不了身吗?
只,他没有想到事情还是被暴了出来,而且还是思嘉那丫头。
宣仁帝斜睨了太子一眼,嘴角动了动都不知道说他怎么好。
他就知道!只要扯上跟萧殊有关的事,这臭小子必定首先考虑的是萧殊。
宣仁帝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把你知道的详细跟朕说一下。”
太子忙把以前他和萧殊查到的都详细跟他说了一遍。
宣仁帝又盯了他一眼,斥道,“既早就知道了,为何不早些把事情说出来?”
“是儿臣考虑不周。”太子告罪。
宣仁帝摆手,“别跟朕说这些有的没的。”
都不用想,不说肯定是因为宋暮槿,是为了萧殊!
“父皇,当日宋家和表弟妹的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了的,当初他们就说是认错了女儿,说他们亲生的女儿是早就死了的,所以父皇……”太子仔细观察着宣仁帝的面色,“所以,父皇,这件事就不要把表弟妹扯进来了吧?现在表弟还生死未卜,侯府那边又是一群老弱妇孺,若是表弟妹再卷到这个案子里来,那侯府就只有外祖父和几个孩子了……”
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这臭小子就开始亲情牌可怜牌一手甩了!宣仁帝额角抽了抽
,瞪着他问道,“子砚真是生死未卜?”
萧殊有多少能耐,自己是清楚的,一般人怎么算计到他?
他们两个在下一盘大棋,当自己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太子呵呵笑了下,打着马虎眼,“儿臣也好几日收到那边的消息了,所以具体情况儿臣也不太清楚。”
宣仁帝看了他一眼,也不点破,只挥手说道,“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就这样?父皇都没说会不会放过表弟妹呢!太子担忧看向宣仁帝,“父皇,表弟妹她……”
“朕心里有数,你回吧。”宣仁帝道。
这臭小子,但凡事情扯上萧殊,他就没了往常的冷静。
也好在萧殊宋暮槿夫妻两个都是懂事有分寸的人。
自己这边没有兄弟姐妹缘,有萧殊陪着他也不错!
见如此,太子也只好行礼告退。
整个京城的人都因这件事而震惊了,不过侯府依旧是风平浪静的,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受到什么印象,依旧很低调。
宋暮槿是知道思嘉郡主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的,所以她把事情捅出来是早晚的事。
不过,
不知道老爷子是如何想的。
她猜想萧殊应该是跟他说过自己的身世的,不过现在事情传开了——宋暮槿考虑了下去了萧介诚那。
“外祖父,我……”宋暮槿垂眸一副认错的神态。
“当年的事与你何干?不管过去如何,北北你只要记住,如今你是我萧家的人!”萧介诚笑呵呵一脸慈爱,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牵扯上侯府而生气。
宋暮槿很是感动,点了点头,“是,孙媳都记住了!”
别的也不用多说,有老爷子这一句就足够了!
宋暮槿顿了顿,严肃看向萧介诚说道,“外祖父,那思嘉郡主这个时候把事暴出来,只怕他们是冲着太子和太子妃娘娘去的。”
这一点萧介诚也已经想到了的,于是就与宋暮槿说道,“太子殿下肯定有所准备的,所以我们也不用太担心。”
宋暮槿颔首,也没有多待很快告辞回了内院。
留了休夫书给宋昌翊,带了人回了公主府,思嘉郡主只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于是挥退了众人拉着湖阳公主的手说道,“母亲,这样真的行吗?若是到时候只是把宋家给弄倒了,而宋暮槿却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呢?”毕竟这么多年了,宋家人也把痕迹都差不多抹了。
除了宋汶胡氏等人外,知道的下人也没几个,知道的那就是宋汶和胡氏的死忠了。
而宋暮槿那边就更加了,又没有人能证明就是宋汶和胡氏把人送给宋大平和张四娘抚养的。
“肯定是有用的,你就等着瞧好了。”湖阳公主笑着说道。
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候吗?
怎么可能没有用!
怎么会对宋暮槿没有半点影响呢?
不止是宋暮槿,便她那个太子弟弟也会牵扯进来!
以太子和萧殊的为人,肯定是早就摸清了宋暮槿的底细,而两人一直保持沉默没有说,不就是怕宋暮槿会受影响吗?
说起来,她这太子弟弟也是个重情的,早些年七皇弟和二皇弟关系亲厚,惠妃和珍妃关系自是好得跟姐妹似的,而她那太子弟弟竟为了萧殊和宋暮槿把事情给隐瞒了,而没有选来对付七皇弟和惠妃等人,真是个重情重义的。
在皇家也算是罕见了。
可他少有的亲情都给了萧殊那个表弟,与他们这些亲的兄弟姐妹却没有多少感情。
便是连自己的嫡母对付起来都是毫不手软的人!
这一次,定也要他尝尝苦头!
他早就知道了,那父皇心里就会芥蒂的。
她不仅是要对付宋暮槿,而且还要借此机会离间了父皇和太子弟弟的之间的关系,然后——
湖阳公主嘴角勾了一抹冷笑。
“真的可以吗?”思嘉郡主蹙着眉头看向湖阳公主,“可是母亲,您也知道太子舅舅向来对萧殊和宋暮槿都好,如今宋暮槿出了事,他肯定会帮她的。”
“他顾好自己在去顾别的人吧!”湖阳公主伸手点了下的额头,说道,“你啊,凡事要想周全些,目光要放远些,若只是能把宋暮槿一个人扯进去,那用得着我们等待和谋划这么长的时间吗?”
思嘉郡主想了想,依旧面色担忧,“女儿这不是怕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吗?外祖父对太子舅舅如何母亲您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算计来,算计去,这最难猜测的是人心啊!
“你的担忧倒也是对的。”湖阳公主说道,“不过,你外祖父再是对太子好,可他依旧是一个君王。”
作为君王怎么能容忍得了别人的欺骗和隐瞒?
就算是他再疼太子心里肯定也是不舒服的,而且还欺瞒了他那么多年。
更何况,事情还牵扯到父皇的亲生母亲。
湖阳公主是跟她分析过的,不过——思嘉郡主依旧蹙着眉头说道,“若是太子舅舅说自己不知情呢?”
以太子对萧殊的重视,他怎么会不查清楚宋暮槿的底?所以她敢断定,太子肯定在早几年就已经知道了!不过他若说不知情那他肯定就牵扯不进去了,不过是一个宋暮槿罢了,不过以父皇对他的了解他若说不知情父皇肯定不会相信!如此他们父子也会因此而生缝隙!湖阳公主微微笑了下,“那倒也是。”
不过也没有关系,他们不是还有其他的安排吗?
就这么一手,那何必等这么长的时间呢?
湖阳公主笑着抚了抚她的头,说道,“好了,你刚回来,好好休息去。”她也没有问女儿关于宋昌翊的事。
毕竟该说的该劝的都早就和女儿说过了,事情也细细掰开跟她分析过了,既女儿最终做了这个决定,她这个做母亲的自是站在她这边支持她帮她。
“我也不累的,我陪母亲您说说话。”思嘉郡主撒娇地趴在了她腿上,“希望一切都能如我们所愿。”
“会的。”湖阳公主慈爱地拍了拍她,笑着说道。
其实最终的目的,以及事情的进一步谋划和布局她也没有跟女儿提的。
她希望女儿快快乐乐的,不要知道那么多的阴私和黑暗。
更何况太危险,她不希望女儿受到任何的危险。
思嘉郡主想到了如今生死未卜的萧殊来,语气担忧说道,“也不知道萧殊现在如何了,他的人找到了没?”
等宋暮槿死了,到时候——她一定去求外祖父给她和萧殊赐婚!
到时候外祖父赐了婚,萧殊他再是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只是,宋暮槿生的那三个儿子——
好在年纪都还小!所以也不是什么问题。
思嘉郡主想想心里都雀跃,只是瞬间又纠结了起来——不知道外祖父到时候会不会给他们赐婚!外祖父看在自己的外孙女,又揭发了伯府那么大的事应该也会成全自己的吧?
“谁知道呢,朝堂那边好像还没有他什么消息。”湖阳公主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她也没有去问她什么,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一句。
如今萧殊生死未卜呢,能不能活着回来那还是个问题。
所以她也懒得说什么给女儿心里添堵。
希望那萧殊是死了!到时候他回不来了,女儿的心思就会慢慢地淡下来的,然后再慢慢给她挑一门合适的亲事就可以了。
公主府这边湖阳公主和思嘉郡主两人心情都很不错,而伯府那边则是阴云密布,消息一转开整个伯府上下都惶恐了起来,宋老夫人直接就昏厥了过去,顿时府里的人忙得团团转。
胡氏自然是气了个半死,恨不能是直接奔去公主府把思嘉郡主给撕成了碎片。
亏得这段时间来,自己对她那么好,那么用心地想要和她一起对付宋昌翊,好了,她竟是如此的狠毒,直接把整个伯府都推上了绝路!
宋二夫人听得消息后直接就懵毙了,思嘉郡主她怎么能这样?、
现在该如何是好?
她心里把思嘉郡主恨了个半死,思嘉郡主她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了,可伯府的人怎么办?
她的儿子都还没有成亲呢!还有女儿——女儿是出嫁了,可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她。
不过比起思嘉郡主,宋二夫人心里更恨的是宋汶和胡氏两人,两人居然不要脸不要皮的,就那么忍不住吗?真真是两个不要脸的!
现在好了,事情传开了还被捅到了衙门去,皇上肯定知道了,这欺君之罪——伯府要完了!
一开始她和丈夫也都是不知道的那件事的,而宋汶和胡氏等人也没有想要告诉他们的意思,不过她也不是傻瓜,这几年来尤其是宋暮槿刚来京的时候,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所以她和丈夫只要细细一想就能知道了个大概。
不过现在想那些也都是没有用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应对这件事!这欺君之罪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事,会满门抄斩的!
妯娌两个在知道宋老夫人昏厥了之后,忙赶去了宋老夫人的院子。
两人前后到的宋老夫人那边,倒也顾不上其他的只宋二夫人剐了眼胡氏。
胡氏着急说道,“太医呢来去看看太医到了没。”
“快,快让人去看看。”宋二夫人面露着急,说道。
有丫头应了一声,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胡氏和宋二夫人没事就坐在床边着急地等着太医来。
没等一会,丫头便带了太医过来。
胡氏和宋二夫人放开了位置,让太医给宋老夫人诊治。
“太医,母亲她老人家怎样了?”等太医一放下宋老夫人的手,胡氏和宋二夫人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太医回说宋老夫人是急火攻心,倒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这一次没什么大碍,但是也要小心注意注意以后不要如此刺激了,若是再有下次恐是有中风的危险。
胡氏和宋二夫人两人都点头应了。
太医又给宋老夫人扎了朕,然后开了方子就走了。
宋老夫人也幽幽醒来了,一醒来就阴沉沉地瞪着胡氏,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胡氏扑通跪了下去,“儿媳该死。”
宋老夫人瞪着她没有说话,心里是想抄起了头下的玉枕直接把她砸死,要不是她这贱人,如今他们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当初有了身孕怎么就不直接一碗堕胎药了事了?好了,现在惹出了这么大的事出来!
宋二夫人心里很是愉悦,不过面上还是关切而又着急地安慰着宋老夫人说道,“母亲息怒,太医刚才嘱咐了您不能再动气了,您消消气,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宋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心里的怒火。
是的,现在这个时候再是追究胡氏这样贱人的错也都是无济于事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怎么应对这件事。
宋二夫人见得丫头端了药进来,就忙扶了宋老夫人坐了起来,然后接了碗亲自伺候着宋老夫人喝了药。
胡氏跪在地上也不敢起来。
“母亲您也别着急,事情肯定会解决的,我们伯府一定会没事的。”宋二夫人低声安抚说道,一边喂宋老夫人喝茶去嘴里的苦味。
若是没事就好了!当然大家都希望是没事的,不过哪会什么事都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简单容易呢?宋老夫人抿了一口茶漱了口吐在了丫头端的痰盂里,然后靠着说道,“去看看伯爷他们都回来了没有。”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也都该回来商量对策了。
好在,衙门那边也没有接到皇上的旨意直接来抄家抓他们去牢里。
“母亲放心,儿媳已经吩咐了人过去等着了的,只等侯爷和老爷他们回来,就立即请他们过来母亲您这边的。”宋二夫人说道。
宋老夫人闻言微点了下头,没有在说话,也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胡氏。
宋二夫人有些得意地看了眼胡氏。
当年生了那么个祸根,也不好好处理了,如今给府里带来这么大的风浪,就该让她好好跪着!
可惜的是当着老夫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宋老夫人把宋二夫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微蹙了下眉头问道,“樱儿那边你派人过去了没?也不知道她在王府的情况如何?”
一个一个的都只盯着自己的脚尖过日子,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相互斗。
整个宋家都要面临着滔天大祸了,现在应该是全家人抱成一团应对这次事情才对!
见得宋老夫人的神色,宋二夫人忙收敛了神色,面上带了一抹忧伤之色,“已经派人过去了,儿媳还不知道樱儿她那边好不好。”
若是伯府遭了大难,那女儿只怕在王府也落不到好了,若是王爷他们心肠好点,不怪女儿把女儿在王府了女儿也还能平安富贵一辈子,若是他们狠心点,那女儿肯定下场也会凄惨了。
想到无端端被连累,宋二夫人又是恼怒地看了眼胡氏。
都是她,都是她和伯爷的错!现在让整个伯府的人都牵连!
宋老夫人也担心地皱起来了眉头,然后有恨声道,“真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谢家和废后出事的事,我们就休了她!”
亏自己还疼她,还真心对她好!
那贱人却是这般对她和伯府的?
“哎,可不是,真真是人心难测啊,母亲您对郡主多好啊。”宋二夫人说道。
宋老夫人面色又阴了几分,看向跪在地上的胡氏,“这件事谢思嘉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样秘辛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是从何处知道的?
胡氏摇头回答道,“儿媳也不太清楚,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心里却是起惊涛骇浪来,谢思嘉定是去年听到了自己跟香嬷嬷说的话了,自己开始就怀疑来着,可她却是一直没有动,一直等到现在才出手。
顿了顿,胡氏皱着眉头说道,“世子他是知情的,会不会是……”
“混账东西!”宋老夫人随手抓了个东西都砸了过去,“翊儿是如此没轻重的人吗?”他们自己做下的事,事情被谢思嘉那贱人知道了,她不好好反省就是了,还想把脏水往孙子上泼?“哼,自从翊儿纳了易家丫头你就和那贱人走得近,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自己说漏嘴被人怀疑了!”
“儿媳不敢。”胡氏忙说道。
“母亲您消消气。”宋二夫人说道,然后又看向胡氏,“大嫂你也少说两句,郡主是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应对这件事。”
宋老夫人道,“等伯爷他们回来了再说吧。”
胡氏垂眸不敢再出声。
宋老夫人也没有再开口,一时间屋里就只有宋二夫人低声安慰宋老夫人的声音。
易宝珠听得了消息后,整个人都懵毙了。
怎么会这样?
欺君之罪,那她能跑过吗?
在谢家和废后死了后,又生下儿子后她就没有把思嘉郡主放在眼里过,现在好了,思嘉郡主出了这么夺命的一招后,她自个丢下休夫书走了,那她呢?
虽有易家撑腰,可她不过是表哥的一个良妾。
自己又不能跟思嘉郡主一般留下什么休夫书就能回娘家避开这场祸的!
而且自己还儿子在。
现在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她也没想出什么计策出来,想来想去怎么都觉得这是一条思路了,当下易宝珠便伤心地搂着儿子哭了起来。
伺候的丫头和婆子也都惶恐不已,见易宝珠如此,众人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劝了一番才把易宝珠的眼泪劝停了。
“老夫人昏厥了,你去看看老夫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易宝珠指了一个丫头吩咐说道,刚说完又摇头说道,“罢了,打水来,我带孩子一起过去看看。”
儿子可是宋家的长孙呢!而且思嘉郡主也已经走了,现在自己应该亲自过去看看的,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也应该不会忌讳她是一个妾什么的,大不了她不说话,在旁边听听是可以的吧!
有人忙去打了温水来,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易宝珠抱了儿子带了人去了宋老夫人那边。
到了宋老夫人那边,易宝珠抱着孩子就哭了起来冲到了宋老夫人的床边,“老夫人……”
宋老夫人伸手抱了重孙子,也红了眼眶,“我可怜的孩子。”才一岁不到呢
易宝珠趴在床边哭得伤心,“老夫人……”
宋二夫人拉了易宝珠起来,“好了别哭了,老夫人刚才好了点,你就不要再惹得她老人家掉眼泪了,事情会解决的,有伯爷他们在,所以我们就安心先等他们回来再说。”
易宝珠听话点头止住了眼泪。
宋二夫人怕宋老夫人累又体贴地把孩子接了过来。
孩子不知道的大人的担心和愁苦,拍着小手很是高兴。
易宝珠过来没多久,宋汶等人都相继回来了,最后到家的是宋昌翊,不过与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七皇子。
众人面色都沉。
七皇子来了,众人就忙见礼,便是宋老夫人也忙做直了身子准备要下床,“殿下,你也过来了?”
“外祖母您快坐着别动。”七皇子进伯府大门的时候就和宋昌翊听得下人说了宋老夫人昏厥过去了的事。
七皇子走了到床边把宋老夫人摁了回去,然后又让宋汶等人起身。
宋老夫人拉着七皇子的手,眼眶都湿了,“殿下,这次宋家要连累你了。”一个欺君之罪的外家,七皇子不被迁怒也落不到好了。
“外祖母您言重了。”七皇子面色温和说道。
他心里其实也是愤怒的,不过面上他没有表露出一丝的怒色出来。
“是微臣没有处理好事情,让殿下您为难了。”宋汶拱手说道。
“大舅舅快不要这么说。”七皇子抬手虚扶了一把,然后说道,“这谁都不想的,谁知道思嘉那丫头这般狠毒,会出这一手!”
说着七皇子蹙了下眉头,“不过,我很好奇的事,思嘉她是怎么知道的?”说起来,当初他也让人暗地里查过宋暮槿,不过到底是个乡下丫头他没有太过在意,当然更不会想到她真的与自己外祖家有什么关系,所以这件事还是后来母妃有次跟他提的,那时候母妃还在,不过具体的母妃也没有多说,因为事情涉及到了外祖家,想利用对付萧殊也势必就会把外祖家赔进去,如此太不划算了,所以他也只当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可思嘉那丫头,谁跟她透露的口风?
事情会关系到伯府生死,这么大的事情是谁透露给思嘉那丫头的?
屋里没有下人,虽是侍妾不过大家也没说什么,所以易宝珠也坐在角落了没有做声,孩子也让乳娘抱到了隔壁的花厅玩去了。
听了七皇子的话,宋昌翊的目光就冷冷地看向胡氏。
胡氏刚才跪了很久,也就说七皇子来了后她才起的身,膝盖是钻心的痛,听了七皇子的话她抬起了头,刚好就对上宋昌翊看过来的冰冷的目光,不由得心里一紧,握了下手便是沉了下脸看向宋昌翊说道,“翊儿,是你是不是?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这个继母,可这些年来我也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你,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讨厌我,竟然讨厌到把这么的事透露给郡主知道!你不喜欢我,想要我死了,那就直接对付我就是了,你何苦要把整个宋家都拉上啊,你看看旭儿才多大,还有你堂弟林儿都没有成亲呢,还你自己的儿子还不到一岁呢,你于心何忍!”
一番话就直接把罪名扣在了宋昌翊的头上,说他是为了对付讨厌她胡氏,为了对付她所以才把事情跟思嘉郡主说的。
宋汶闻言蹙着眉头来回看了宋昌翊和胡氏两人两眼,说宋昌翊会把事情告诉思嘉郡主他心里是不相信的,因为儿子虽和他这个父亲不亲,可儿子不是如此不分轻重的人,不过,思嘉郡主到底是她的妻子,夫妻两人本就是一体,这——所以宋汶真因为胡氏的话有些怀疑宋昌翊起来了。
宋浈和宋二夫人,宋昌林一家三口没做声。
宋老夫人气道,“你还胡说,刚才是不是教训得不够是吧?”
刚才被老夫人砸了额头,还红肿着呢!胡氏起身扑通又跪下了下去,“母亲,儿媳说的话有错吗?这些年来我对他如何,他又是如何待我的,大家都有目共睹的!而且他们两个是夫妻,自是亲亲热热的有什么话都说的。”
宋老夫人气得脸都黑了,“翊儿是怎么样的性子大家都清楚,他知道轻重,你不要随随便便的就把罪名往他身上扣!我倒是觉得你们婆媳这一年来关系都不错啊!”
这是怀疑她了!胡氏一脸委屈地抬头看着宋老夫人,眼眶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怎么看怎么委屈。
七皇子面色冷静地看了眼胡氏,然后安抚着宋老夫人,“外祖母您快别生气了,小心自个的身子。”
宋二夫人担忧地接了话说道,“是呀母亲您快消消气,刚才太医可嘱咐过了的,您可不能再动气了。”
七皇子伸手轻柔给宋老夫人顺气。
宋老夫人深吸了几口气,面色缓和了些许。
宋昌翊目光冰冷地看着胡氏,这才开口说道,“母亲您这倒打一耙的功夫也真是厉害,郡主她不是从我这里知道的,也不是从别的人那听说的,她真是亲耳听得母亲您说的,所以才会派人去打探和彻查的。”
年初闹了一场掉了孩子后,他也是上了心的,还真就担心思嘉郡主会不管不顾把事情捅出去,所以他是放下了身段去哄她。
好在她也没多久就回了侯府,不过他也没有大意,一直注意着她,同时有派人回了祖宅那边把事再是仔细抹了一番。
这几个月来,思嘉郡主也还算不错,虽经常回公主府,和他的关系也相敬如宾的还算不错,除了每次她回公主府的时候不好让人盯之外,平时他都让人注意着她的动静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还以为她是决定了跟自己好好过日子了,既要跟他好好过日子就不会把事情捅出去的。
不想,她却突然出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般沉得住气,不是思嘉郡主的性子,这定是湖阳公主的手笔,而且,只怕湖阳公主不止是想对付伯府和宋暮槿给女儿出气那么简单!
“你胡说八道!”胡氏尖着声音反驳道。
宋昌翊立即把时间都说了出来,还说了那次是她找了香嬷嬷过来说话的日子。
大家看向她的目光都带了冷意,尤其是宋汶面沉入水地看着她。
胡氏面色煞白,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我……”
然这否认的话十分的无力。
其实那日她自己就怀疑了啊。
没有想到思嘉郡主还真是听到了!
而且还不动声色地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显露半分出来,那心狠手辣的死丫头。
坐在角落的易宝珠目光跟刀子似的,想着可爱的儿子,她是恨不得扑上去咬胡氏两口。
胡氏跌坐在地上无声地哭。
半响,宋汶才开口说道,“好了你别哭了起来吧。”
胡氏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看向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板着脸没说话。
坐在床边的七皇子说道,“大舅母你起来吧,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如何走。”
看在七皇子的面子上,宋老夫人瞥了眼胡氏,冷声说道,“还不起来!”
胡氏这才起身,坐回了宋汶的身边。
要如何应对,这也是个难题。
七皇子看向宋汶和宋浈说道,“不知两位舅舅有什么好的主意没?”
宋浈心里恼火着宋汶和胡氏呢,听了七皇子的问话直接摇头说道,“让殿下失望了。”
事情是大房闹出来的,如何处理就该他们大房的人去收拾和处理!
七皇子点下头看向宋汶。
宋汶脑子飞快地转了一番,看了眼宋昌翊,然后望向七皇子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七皇子说道,“大舅舅但说无妨。”说着环顾了一眼,说道,“我们大家都想想,集思广益嘛,不定就能想到一个好法子呢?”
宋老夫人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其余的人也都看向宋汶。
宋汶抿了下唇,又看了眼宋昌翊,“事情的确是棘手,不过我们可以说是是翊儿和思嘉郡主小两口吵架的,一气之下所以她去衙门告的状,至于扯上宋暮槿,是因为郡主因为萧殊的原因记恨宋暮槿,加上以前伯府和宋暮槿之间的恩怨,所以这次刚好一起利用和报复了。”
顿了顿,宋汶又说道,“我也知道这理由听起来是很勉强,然而夫妻两个吵架的时候气头上自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更何况郡主因为翊儿而没了一个孩子的,再加上这次吵架——气头上的郡主做出这样的事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思嘉郡主本就是个性子骄纵的,又是在气头上,所以就很可能了。
宋老夫人等人都不可思议看向宋汶。
倒是胡氏想了想,立即赞同宋汶的话,“我觉得伯爷的这个主意不错,把事情推到翊儿和郡主夫妻两个吵架上,那事情不过就是郡主随口编造出来想对付翊儿的罢了,如此一来,我们伯府还是苦主了!”
除了胡氏,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附和宋汶的话。
尤其是宋老夫人更是一脸怒气瞪着宋汶,“你这说的什么话?”
有这么当父亲的吗?
他们夫妻闯下的祸,如今竟然要走这种投机取巧的法子想让翊儿帮他们去背黑锅?
宋汶也觉得有些抬不起头,与宋老夫人说道,“母亲,儿子从得了消息后就一直在想办法,然想来想去也只觉得这个办法还算不错。”
“不行!我不答应!”宋老夫人语气强硬地说道。
七皇子想了想,然后看向宋浈和宋昌翊几个说道,“你们也说说看。”
几个人也相继说了些法子,最后便是易宝珠也都说了她的想法。
不过比较来看,还真是宋汶说的办法最好。
七皇子沉默了片刻,他也没说什么解决的办法而是看向众人说道,“我也不知道父皇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不过京兆府尹把状纸呈给了父皇后,父皇传召了五皇兄,五皇兄在里面呆了三刻钟,至于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后父皇又传召了刑部尚书和京兆府尹,如今刑部和京兆府尹应该已经开始着手彻查这件事了,父皇的态度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很肯定的是父皇很在乎皇祖母。”
听了七皇子的话,屋里一阵沉默。
除了易宝珠,宋昌翊和宋昌林三人,宋老夫人等人自然都知道宣仁帝有多尊敬和孝顺已经死去的太后了。
还有宋老夫人宋汶宋浈兄弟更是清楚当年惠妃就是踩着太后娘娘和宸妃的死获得了皇上的宠爱的。
他们也很清楚宣仁帝当年有多宠宸妃的。
宋老夫人母子三人不由心里冒了一股寒意。
若是宣仁帝追究起来,那对于宋家来说便是弥天大祸了,还有七殿下和九公主十之八九会被厌弃的。
宋老夫人仔仔细细地把事情都考虑了一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抓住了七皇子的手对宋昌翊说道,“翊儿就按你父亲说的那么做吧。”
想来想去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虽说是低劣了些,不过若顺利的话,那伯府就会没事,伯府没事,七殿下和九公主垦地也就会安然无事。
若事情只是因为他们小两口闹出来的,那就好说了,而扯上宋暮槿是因为萧殊的关系也很合理。
宋昌翊也知道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听了宋老夫人的话就点了点头,别的也没再说只与七皇子与宋汶等几个男人说道,“具体的我们去书房商讨。”
具体怎么做还是要好好计划一番的,不过这些都没有必要让胡氏等几个人妇人知道。
宋汶点头。
七皇子也颔首,“外祖母,那我回头再过来看您。”
“去吧,正事要紧。”宋老夫人说道,又对胡氏几个说道,“你们也都回去吧。”
“是。”胡氏和宋二夫人,易宝珠忙起身屈膝应了。
胡氏宋二夫人和易宝珠三个各自回各自的屋。
宋汶几个则请了七皇子去了外院宋汶的书房。
下人上了茶都退了出去,几人相继坐在了椅子上。
宋昌翊先开了口,“我有些担心,到时候皇上他会相信吗?郡主我倒是不太担心,反而公主她……这件事郡主早就知道了可一直没有说出来,一开始郡主应该没有想传出去的,不过后来孩子没了……但是那也是年初的时候,以郡主的脾性她不可能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动作,唯一的解释就是公主让她按兵不动的,所以,公主那边不好糊弄。”
宋汶闻言,点了点头赞同宋昌翊的话,“郡主的确是不是个能忍这么长时间的人,想来是公主的意思。”
“只怕大皇姐目的不仅如此。”七皇子说道。
宋浈和宋昌林父子两人也点头,面色也都跟着严肃了起来。
沉默了半响,宋汶打破了沉默,说道,“怎么着也得试试看看。”目光看向宋昌翊,“若是到时候这办法没用,那你怎么着也要否认你不知道这件事!”到时候再有易家出面,看能不能保住他的命。
宋浈和宋昌林两人的脸都灰了。
他们二房可真是无辜被牵连!
宋浈想了下看在宋昌林说道,“林儿,回头你去王府看看樱儿。”若是女儿求得王府出面,或许能保得他们二房不受牵连。
七皇子闻言看了眼他们父子两人,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也是个办法。”
大皇姐让思嘉那丫头把事情捅了出去,想来大皇姐已经把他放弃了,如此大皇姐肯定不仅仅是想对付伯府和宋暮槿。
东宫的太子妃马上要生产了,大皇姐让思嘉那丫头在这个关头把事情捅出来其实她的目的肯定是东宫了!
她对付东宫,又放弃了他,三皇兄四皇兄她肯定是不会考虑,那大皇姐的选择——是安王府!
若大皇姐他们这次成功了,那还能容得下他?不可能!
七皇子越想眉头就皱得越是紧,随即便站了起来,“事情牵涉到宋暮槿,想来五皇兄不会不管的,我去东宫看看五皇兄。”
大皇姐他们成功了,肯定不会留下他,然而五皇兄肯定不会要自己的命!七皇子瞬间比较了一番,同时心里也做了决定。
“只怕太子殿下只会把宋暮槿摘出来。”宋昌翊说道,“要怎么处理伯府,肯定是皇上来决定。”
他们伯府,关太子何事?
宋汶和宋浈宋昌林三个都赞同宋昌翊的话。
七皇子说道,“先试试看吧。”
宋汶几个送他出了门。
等七皇子走了,他们宋家几个人再是商讨了一番后,然后宋昌林去了安王府见宋若樱。
七皇子到了东宫的时候已是夕阳满地,听下人说七皇子过来了犹豫了下太子就让人请了进来。
见了礼后,七皇子就直接有话跟他说,让太子屏退左右。
太子挥手让旁边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然后问道,“七皇弟是因为伯府的事过来的?”
七皇子点了点头,然后把他的猜测都与太子仔细说了一遍,又表了一番忠心说他和太子是亲兄弟,断不能看着湖阳公主和人这么合谋算计着自己的兄弟还有父皇,表示他会全力配合太子的安排来对付那些个心有异心的乱臣贼子!
太子摩挲着茶盅沉默了半响,然后抬头看向七皇子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等事情过后京城稳定下来后,臣弟希望能带九皇妹去封地。”七皇子说道。他就这一个胞妹,母妃不在了,皇妹又毁了容留她在京城只怕日子也不好过。
也算是有心了,投了诚又表示以后会去封地安安分分地过日子,让惠阳跟他去封地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太子点头算是同意了,然后又问道,“没有别的了?”
七皇子这一次想了一会才开口,“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皇兄能帮臣弟在父皇面前帮伯府说几句好话。”
顿了下,七皇子又补充说道,“臣弟也知道事情有些棘手,不过到底事情是伯爷和胡氏当年闯下的祸,但伯府其他的人都是无辜被他们夫妇牵连的。”
太子道,“我会考虑的。”
“多谢五皇兄。”七皇子起身拱手道谢,又说两句话七皇子就起身告退。
太子也客气地留了他用晚膳,“我们兄弟刚好喝上两杯。”
“不了,臣弟就不叨扰皇兄和皇嫂了。”七皇子笑着婉拒了,“等回头臣弟再过来跟皇兄讨一杯美酒喝。”
太子笑了下,也没有坚持让人送了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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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商量好了,翌日早朝的时候宋昌翊就当着众臣的面跪在了宣仁帝面前自责了一番。
散了朝后,事情就迅速在京城里传了开来。
宋暮槿也很快就听闻了,听了依兰绘声绘色地说了后,宋暮槿嘲讽一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明明是胡氏和宋汶两人犯的错,偏生要事情往思嘉郡主的身上扣,说事情是思嘉郡主和宋昌翊吵架,任性随口编造的。
还说扯上自己,是因为萧殊的原因,京城谁不知道思嘉郡主曾喜欢过萧殊啊,所以报复她也是理所当然。
“是啊。”依兰点头,“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呢,相信的人,不相信的也有,反正如今外面是传得沸沸扬扬的。”
宋暮槿面上带了一抹讥笑,“不知道这注意是谁出的,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是宋昌翊?还是宋汶,或是胡氏?
若是成功了,那伯府就可以无罪从这件事里摘出来,最终还是会是思嘉郡主落一个骄纵任性狠毒的名声。
米兰走了进来禀告说道,“夫人,胡家派过来的人都安排好了。”
“嗯。”宋暮槿点了下头没有多问,这府里的守卫自是米兰他们比她要在行。
胡家两位舅母担心她,昨日特意过来了一趟,然后实在是担心林氏和曾氏就提出来从胡家那边调些护卫过来。胡家是将门,护卫的身手自是比一般人家的要好,宋暮槿也没有跟她们客气直接就应了,毕竟这个时候侯府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这不,今日中午胡家那边就把人送五六十个侍卫过来。
“奴婢仔细观察过了,个个身手都不错的。”米兰说道。
宋暮槿微笑道,“回头我再好好谢谢大舅母和二舅母。”两位舅母是真心对她的,自不会随便选几个人过来的。
思嘉郡主听闻了后,气得暴跳如雷,“太无耻了,宋昌翊他简直太无耻了,竟然把脏水往我的身上泼!”
“好了,他们这也是狗急跳墙没办法,所以就只好想出这样下作的法子出来。”湖阳公主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安抚着她说道。
“他们太无耻了,竟说是我和宋昌翊吵架,捏造出来的事。”思嘉郡主说道,“我就是不能咽下这口气,母亲,若是外祖父到时候信了他们的话,那我们不就是白忙一场了吗?而且到时候大家都骂我。”
湖阳公主拉了她坐下,把茶杯放到了她的手里,“你当你外祖父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吗?好了,喝了口茶消消气,别因为宋昌翊的几句话你就自乱了阵脚。”
“可是……”
“好了你别乱想了,你只管相信娘,这件事的结果娘保证让你满意!”湖阳公主微笑着说道。
思嘉郡主看着她眼睛里自信的光芒,点了点头,“好,我听母亲的。”
“嗯,那你就好好听娘的,外面的人怎么传怎么说你都不要去理会,也不要去找宋家说什么,只管在府里好好待着就是了。”湖阳公主嘱咐说道,“还有,宋昌翊估计会过来跟你赔罪,我不会让他进门的会直接让人打发了他,到时候你可别出去见他!”
思嘉郡主都一一点头应了。
如湖阳公主所说的,宋昌翊这天下午就过来公主府了,说是要给思嘉郡主赔礼道歉,态度十分的诚恳。
思嘉郡主知道宋昌翊还真过来了,气结道,“他还真有脸过来跟我道歉?无耻卑鄙的小人!……”
思嘉郡主气呼呼地把他骂了一通,不过她还是记湖阳公主嘱咐过她的话,没有出去见宋昌翊。公主府的大门进不去,宋昌翊也是早就料到了的,不过他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直接在公主府的大门外跪了下来,直到快天黑了做足了样子才起身离开回了伯府。
宋昌翊每日下衙后都会去公主府一趟,公主府进不去他便每日在大门口跪上那么一会等天快黑了才回去。
宣仁帝因是龙体还没有康复,倒也没有急着把伯府的人抓起来关去大牢。
京城因伯府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江雪影的肚子终是九月初六太阳落山的时候发动了。
宋暮槿也很快得了消息,得到消息的时候她在吩咐人准备摆晚饭。
她是很想过去帮忙,就算是过去陪着江雪影也好,不过太子特意派了人过来,让她不要过去,还特意嘱咐了她晚上好生注意些。
话不用多说,宋暮槿就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太子是担心有人会趁机下手,所以让她留在侯府坐镇。
宋暮槿明白太子的担心,自是打消了念头。
萧介诚也过来了,面上带了一抹肃色朝宋暮槿微微点了下头道,“先吃饭吧,孩子们该饿了。”
宋暮槿点头让人去带了孩子过来,开饭。
有三个孩子在,吃饭的时候自是一如往日一般热闹和温馨,宋暮槿眉宇之间的担忧也淡了几分。
吃了饭,萧介诚没有如往日那边坐了会就回外院,而是留了下来陪孙子玩。
虽他没有和宋暮槿说,但祖孙两人彼此心里都明白——今晚上只怕是会是个难眠之夜。
暮色渐浓,米兰疾步进了屋,看了眼三个玩得开心的孩子,走到了宋暮槿面前,“夫人,侯府被人包围起来了!”
宋暮槿抬头看了眼窗口,外面已经黑了。
从她得了江雪影发动的消息到现在还没有不到一个时辰呢,就有人已经上门来把侯府也围起来了!
果然是有早就有谋划好了的,就等着东宫那边的消息然后开始动手!
宋暮槿问道,“对方多少人?”
“将近一千二!”米兰回道。
萧介诚目光看了过来。
周嬷嬷等人也都面色紧张地看了过来。
显然都已经听到了。
多多也都听到了,抬起了头小脸紧张地看向宋暮槿叫了一声,“娘。”
萧行许和萧行策兄弟两个听不懂,萧行许依旧玩得高兴,许是孩子敏感所以两人也敏锐地感觉到了屋里气氛的变化,兄弟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朝宋暮槿看了过去。
“没事,多多带弟弟去游乐室玩好不好?娘跟曾祖父有事要说。”宋暮槿微笑着看向他,温柔说道。
“好。”多多乖巧点头,“多多会照顾好弟弟的,娘不担心。”
宋暮槿笑着走了过去摸摸多多的头又抱了抱双胞胎兄弟,然后让周嬷嬷和乳娘带了孩子出去。
等孩子被带了出去后,宋暮槿看向萧介诚说道,“外祖父,等会多多兄弟三个就交给你了,你带他们是三个去密室。”
然后又吩咐米兰,“你等会负责保护外祖父和多多兄弟。”
“孩子,你带他们兄弟三个去,外面的人我去对付。”萧介诚摇头说道,“我虽是多年不为官了,然也曾经是帝师,他们多少会有些顾忌的。”
他一个老头子,生死早就看淡了。
而她却这么年轻,若她有个万一,让子砚和孩子怎么办?失去挚爱的痛,他深有体会,他不希望外孙也经历同样的痛苦。
“外祖父。”宋暮槿跪了下去,“我知道您的意思,不过,现在外面的人他们哪会顾忌皇上?”只怕是皇宫那边也是危险着呢。“他们来肯定是打着我和伯府宋家女儿的旗子过来的,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所以当然是我去对付他们的好,几个孩子就交给外祖父您了……您是我和子砚的亲人,子砚现在若是在的话肯定也会这么做的。”怎么能让他一个老人家去面对外面的刀剑?
这几年来,老爷子把她当亲孙女般疼,她怎么能让他去面对外面的逆贼?
更何况,外面的人肯定就是打着来抓她的旗子来的。
“北北……”萧介诚自是不会答应了她。
“外祖父您就听我的吧。”宋暮槿一脸坚持,“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外祖父您就答应我吧?孩子交给您,我也放心。”
萧介诚摇头道,“不行啊,北北……”
“外祖父,若您和孩子都安全,那我也没有后顾之忧,我能全力对付他们。”宋暮槿道,“我会没事的,虽他们人多,不过我们也侯府的人也不少不是吗?时间紧急,外祖父我们没有时间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了。”
宋暮槿扯起一抹微笑,目光却倔强地看向萧介诚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
萧介诚慢慢湿了眼眶,终是在宋暮槿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夫人,奴婢和佩兰必须留在你身边保护您。”米兰说道。
“不,你保护老爷子和多多东西,我身边有佩兰就够了,而且还有其他人不是吗!”宋暮槿目光威严地看向米兰。
米兰眼眶一红,“是,夫人。”
密室那边她早几天就已经储备了足够的粮食和水,至少能支撑他们一个月。
宋暮槿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一个月的时间应该也够了。
至于乳娘和其他的丫头等,宋暮槿也没有没有打算让他们进去,有米兰一个就够了,乳娘和别的丫头不懂武,到时候反而成了拖累。
是不延迟,米兰立即就和萧介诚带了孩子去密室。
宋暮槿亲了亲三个孩子,然后蹲下身子嘱咐多多说道,“多多帮曾祖父好好照顾弟弟吗,要哄弟弟不要哭。”
“好。”多多点头,问道,“我们要去哪?娘您不去吗?”
“嗯,娘有事要忙,你要听曾祖父和米兰姑姑的话,等娘忙完了就去接你们。”宋暮槿笑着抚着他的脸颊,心一抽一抽如针扎似的痛。
她这三个宝贝,有可能今日一别就是永别了。
“好,多多会照顾弟弟,会照顾曾祖父,会听米兰姑姑的话,娘您忙完了就快些来接我和弟弟。”多多伸手搂住了宋暮槿,“娘您不要伤心,多多会乖乖听话,会乖乖等您来的。”
屋里的人红着眼眶转过了头。
“多多真乖。”宋暮槿把眼泪逼了回去,用力抱了抱他,然后又抱了抱双胞胎,起身低声嘱咐米兰说道,“若一直没人去叫你们,那一个月想办法出来然后离开京城,把多多兄弟和老爷子送去西北。”
那边两位舅舅的地盘,有舅舅,表哥们,还有尹乐生宋杨他们在,老爷子和多多他们肯定能安全。
米兰红着眼点头,然后和萧介诚一人抱一个孩子,再是米兰牵着多多离开。
宋暮槿看着目送了他们离开,然后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头吩咐周嬷嬷说道,“嬷嬷吩咐下去,让人都好好呆在屋里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屋。”
依兰往前一步说道,“夫人,让奴婢等年轻的也帮忙吧,奴婢等虽是不会武,不过年轻戾气还是有的,我们又熟悉府里的地形,奴婢们可以偷偷地袭击那些人。”
宋暮槿想了下,道,“好,这件事你负责,不过记住了注意安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不要做无畏的牺牲,府里的侍卫可能没有时间分心去救你们的。”
依兰道,“夫人,放心,奴婢等绝对不会拖夫人您的后腿的。”
宋暮槿就吩咐周嬷嬷说道,“那年纪大的妈妈和嬷嬷就好生呆在屋里,若是胆子小的也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夫人放心。”周嬷嬷应道。
宋暮槿回屋把小臂弩绑在手臂上,然后又拿了弓箭这才带了人去了二门。
接近二门的时候已经能听到外面的打斗声。
他们将近一千两百人,而府里的侍卫加上胡府那边送来的人还不到四百人,差不多是侯府侍卫的三倍。
而且来人肯定也不是什么花拳绣腿的花架子,身手定都不错的。
让人开了二门,然后吩咐了人把二门关了起来,宋暮槿带着人朝打斗的地方走了过去。
“住手。”佩兰厉声喝了一声。
院子里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看了过来。
宋暮槿看向领头人,“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带着人来侯府闹事?”
说完,宋暮槿他的身后站着郑锐。
一身玄色锦袍的郑锐,比以前更添了几分妩媚。
如此风情,看来他跟了陆霆后日子过得很滋润,也是,若不是过得滋润那怎么有胆跟着人来侯府?
领头的人拱手说道,“在下于同,奉命来请夫人前刑部。”
“刑部?”宋暮槿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番,“你是刑部的人?你什么官职?是奉谁的命?公文呢?”
“在下上个月才到的刑部,暂时还没有授予官职。”于同一张公事化的脸说道,“至于奉谁的命,还有公文,夫人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郑锐翘着嘴角,目光冰冷地看着宋暮槿。
死娘们!
父亲,姨娘,祖母都死了,国公府被她和萧殊两人害得家破人亡!如今也要让她也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还没有官职啊?”宋暮槿呵呵笑了下,“公文和奉谁的命我都没必要知道?那我也没有必要跟你们走了。”
“夫人,你不要逼我们动手。”于同道。
“为何请我去刑部,我犯什么罪了?”宋暮槿问道。
郑锐冷笑道,“宋暮槿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与伯府的关系如今谁不知道?让你去刑部,你还用问为什么吗?”
宋暮槿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于同说道,“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大人你倒把他当亲信带在身边了,怎么着,你也好上这一口了?”
郑锐大怒,“宋暮槿,你说什么呢?”
于同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宋暮槿不理会他,只看向面色有些不虞的于同,“呵,我说错了吗?”
于同脸一沉,说道,“夫人不要岔开话题了,请随在下走一趟吧。”
“我若是不呢?”宋暮槿沉下了脸。
“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于同说道,“夫人若是不合作,那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我的人若是伤着磕着了老爷子和几位小公子,夫人你可别介意。”
他们来,当然不仅仅是冲着她来的!宋暮槿看向他,面上如覆了一层寒霜,“有胆子,你试试看!”
“夫人若是配合在下,那定然就不会有其他的伤害了。”于同说道。
宋暮槿环顾了一眼,说道,“呵,大人真是好大阵势啊,不过来抓我一个小小的后宅妇人,竟然兴师动众带这么多的人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想灭我们侯府呢!”
“在下也是为了能顺利完成任务。”于同语气正经说道。
“呵呵,为了顺利完成任务?”宋暮槿嗤笑。
“宋暮槿你就乖乖就擒吧,不要说着有的没的废话了!”郑锐得意忘形看向她笑道,“若你乖乖地跟我们走了,我或许能帮你说两句好话,至于府里这老头子和你的那三个小兔子崽子,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尤其是那三个兔崽子!
萧殊和宋暮槿的孩子,他怎么着也得好好报答他们夫妻一番是不?听说那三个孩子长得都随了萧殊,萧殊那张脸多俊俏啊,不知道多少喜欢男人的暗地里垂涎着呢!
宋暮槿看着他的神色,就觉得恶心,于是厉声喝道,“闭嘴!”
郑锐气得脸都青了,“你这个贱人,你还敢让我闭嘴?你乖乖地听话,或许到时候我还能帮忙给你说几句话好话,给你一个痛快!”
宋暮槿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抬手拉箭,“我现在就给你一个痛快!”
渐入流矢般朝郑锐射了过去。
“你这贱人,竟敢动手!”郑锐气急,利落往旁一躲。
于同忙拔剑把射过去的箭给挡开了。
于同觉得虎口一震,微诧抬头看向宋暮槿,这宋暮槿的箭术还真不是吹出来的!“夫人你这是要逼在下动手吗?”
宋暮槿冷笑抬手指着郑锐,“他不是大人的手下?我不过是教训下一个擅闯侯府图谋不轨的人罢了,怎么着是逼大人你动手了?”
于同咳了一声,“的确,他不是我的人,不过是安王世子让他过来监督的。”
郑锐得意地看向宋暮槿,“怎样?现在怕了吧?”
“怕?”宋暮槿斜睨了眼郑锐,然后看向于同说道,“安王世子?陆霆?什么时候刑部做事陆霆还要监督了?我看你们今日不是什么来请我去刑部问话的,今日你们是想趁着太子妃娘娘生产之际造反谋逆吧!”
于同为难看向宋暮槿说道,“既然夫人不配合,那在下也没有办法了。”说完面色一沉,抬手大声说道,“动手!”
“什么奉命行事?什么刑部的人,他们压根就是安王府的人,是乱臣贼子大家不要手下留情!”宋暮槿大声说道。
“是,夫人。”
院子瞬间一片刀光剑影。
宋暮槿目光沉静,没有动手。
佩兰紧紧地护在她的身边。
侯府的侍卫不是花架子,对方的人也都是好手,敌我力量玄虚,侯府的人这边渐渐既有些落败。
郑锐哈哈大笑看向宋暮槿大声说道,“宋暮槿你不要白白让人牺牲了,乖乖束手就擒吧,你放心,我保证留你一命。”
当然是不能给她一个痛快了,怎么着也要慢慢地折磨她才行。
“夫人,您快进去,外面有我们顶着。”侍卫队长徐卫扭头对宋暮槿说道。
佩兰护着宋暮槿往后退。
宋暮槿看着院子里的打斗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手指攥了起来。
“宋暮槿,你退到了里面也没有用,乖乖随我们走了,或许他们还能留一命。”郑锐看着宋暮槿大声说道。
宋暮槿抬手,朝着他连射了三箭过去,郑锐有防备然而还是没有躲过最后一箭,那一箭射在了他手臂上。
于同见状忙安排了两人过来保护他。
郑锐气急败坏把箭拔了下来,然后撕了袍角绑住了伤口,然后阴沉着脸指向宋暮槿,“给我杀,把这贱人给我杀了!谁杀了这贱人我赏黄金百两!”本还想留她一命慢慢折磨她,不想她还敢射伤自己?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宋暮槿冷静地说道,“大家跟我一起往里退。”
他们人少这样面对面肯定是吃亏,然后院地方大,侯府的人又都熟悉情况,对于侯府的人来说是优势!
郑锐目光如毒蛇一般盯着宋暮槿,“宋暮槿,我告诉你今日你和他们退到哪都没有用!兄弟们,给我上!谁杀了她,我赏黄金两百两!”
众人如狼一般地往宋暮槿的方向攻去,侯府的人不得不往宋暮槿那边移动去挡住众人的攻击。
郑锐得意地看着这一切。
“咻!”破空的声音传来,打斗声中没有人注意。
郑锐只觉得背心连着心窝一股剧痛袭来,郑锐痛得叫了一声。
于同等人看了过去,大惊,
只见一支箭直接从背心穿过了郑锐的心窝。
郑锐低头一看,脸都白了,吼道,“谁暗箭伤我!”
“郑锐谁给你的胆子来我的府里闹事,谁给你的胆子威胁我的人?”萧殊手挽着弓箭,步伐冷冽从夹道走了过来。
萧殊身上虽带着风尘仆仆,然依旧是眉眼俊朗,清姿卓然,他目光越过众人看向宋暮槿。
宋暮槿眼眶慢慢地泛起了泪水,“子砚,你回来啦。”
她就知道,萧殊肯定会没事的。
她就知道,萧殊答应了她的事肯定会做到的。
“嗯,我回来了,让你受苦了。”萧殊眼眸酸涩地很,远远地看着她点头。
“萧殊,你不是死了吗?你现在是人还是鬼?”郑锐吐了一口气,目光惊恐看向萧殊大声问道。
他怎么会没事?
王爷和世子不是安排好了的吗?
他是人还是鬼?
肯定是鬼吧?可胸口冰凉的剧痛又是那么的深刻一点都不像是作假。
萧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动手,这些乱臣贼子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跟着萧殊来的人大声应道。
有萧殊的加入,情况很快就逆转了下来。
萧殊朝宋暮槿走了过去,伸手紧紧地搂住她,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说道,“是我回来晚了,让北北你受惊了。”
“我没事。”宋暮槿又哭又笑地搂着他的腰肢,抬头看向他说道,“外祖父,多多,策儿和许儿他们都很好,我就知道你没事。”
萧殊让人开了二门,抱了宋暮槿进了二门避开了外面的打打杀杀,“辽东那边是主帅是安王的人,那边离京城快马不到半个月的路程,这次是我五哥早定好的一盘棋,因为怕人看出了破绽所以事先没有跟你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萧殊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他没有详细说,宋暮槿也明白他们的意思。
安王府居心叵测,这最近的辽东军可以成为王府坚强的后盾,所以萧殊此番去定就是为了那兵权去的,前一阵说萧殊人消失不见的消息估计也是萧殊故意将计就计的,为的就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
宋暮槿道,“我明白的,你安全回来就好。”顿了下问道,“对了你带了多少人回来,也不知道安王府他们有多少人马。”
算算,郑国公府里留下的势力在郑锐的手里跟他一起投靠了王府,还有邵浚也投靠了他,所以邵家留下那些人力肯定投靠了王府的,再加上一个湖阳公主。
“我带了五千精兵进城,还有一万留在郊外看着京城东西两营的动静。”萧殊说道,“外面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对了,妙心和尹乐生也回京了,现在应该在宫里。”萧殊说道。
“他们两个怎么也回来了?”宋暮槿惊喜说道。
“他们八月应该就到京了,从那边带了人过来帮五哥。”萧殊说道,“我不在京城,所以我就跟五哥说把他们偷偷地调回来,担心察觉所以特意没有让他们找你。”
肯定是不少人盯着侯府的,宋暮槿了然点头,“那妙心现在肯定在江姐姐那边,有妙心在,那就放心了。”
说上一会话,徐阳就过来禀告说外面已经控制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萧殊没有让她出二门握着她的手,说道,“北北,我现在……”
“我知道,你快去宫里帮忙吧。”宋暮槿微笑着说道,“府里有侍卫在,前大舅母二舅母也派了几十个人过来帮忙,陆霆和安王肯定也不会安排两拨人过来侯府的,所以府里肯定会没事的,你就放心去吧,我和孩子等你回来,你早点回来。”
“我去去就回。”萧殊低头亲了亲她,然后才不舍地放开了她转身离开。
悬着的心终是放了回去,外院有人收拾,宋暮槿带了佩兰回去。
怕万一,她也没有立即去接萧介诚和孩子们出来。
侯府这边危机解除了,东宫那边却是危险重重,陆霆和邵浚带了人直接攻向东宫。
产房这边江雪影也是差点被袭击了。
听得有人攻击东宫,顿时一屋子的人都惊了,在这时刻其中两个接生嬷嬷目光一冷,从衣袖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匕首,一个朝江雪影的肚子刺去,一个朝江雪影脖颈袭去。
两人这是想同时直接要了大人和孩子的命。
江雪影此刻却是痛得尖叫,但也两人的手里的匕首,不过她大着肚子行动不便,一边奋力地往边上挪,一边大声道,“快抓住她们两个。”
众人这才转头,一看吓得脸都白了。
霎时安静地一直站在角落给众人递杯子和水一身宫女装的妙心抬头,捞起了两个空杯子就朝那两人的手腕打了过去,那两人已避动作就一慢了下来。
同时妙心的人瞬间掠到了江雪影的面前。
其他的人也回过了神来,忙站在了床榻边把江雪影给保护了起来。
那两个接生嬷嬷虽是有懂得几招,不过哪是妙心的对手,两人很快就被妙心给打趴下了,两人对视一眼咬舌自尽了。
尸体很快就被人抬了出去。
众人心有余悸的呼了一口气。
江雪影看着妙心,“妙心,谢谢你。”
为了防止人看出来,所以一直她都没有往她那边看,也为了放松对方的戒备,所以这次安排在产房的人都是她身边伺候的人,太子没有有身手的女侍卫过来,而妙心是替代了她身边的一个宫女。
“娘娘言重了。”妙心笑着说道,然后往窗外看了眼,“也不知道侯府那边情况如何了。”
她真是担心北北啊。
可为了不打草惊蛇,偏这些日子都不能去见北北。
“北北肯定没事的。”江雪影说道,一阵阵痛袭来她忍不住又尖叫了一声。
“娘娘您快别分心了,你放心生产,这里有我在呢。”妙心忙说道。
江雪影点头。
指挥人搬了尸体出去的嬷嬷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说道,“娘娘,尹夫人,侯爷已经带了人过来了。”
萧殊来了?那侯府肯定就没事了!江雪影和妙心两人同时都放下了心。
东宫这边血雨腥风,宣仁帝的寝殿了湖阳公主孝顺地喂着宣仁帝吃参汤。
等吃完了,湖阳公主又细心给他擦了擦嘴角,说道,“父皇您龙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宣仁帝靠坐着看着她,“你今日怎么进宫来了?”
“儿臣担心父皇嘛。”湖阳公主说道。
宣仁帝面色淡淡地说道,“难为你一片孝心了,你回吧。”
“儿臣在这里陪陪父皇说说话,刚好也等等五弟妹那边的消息。”湖阳公主笑着说道。“希望五弟妹一举得男生个小太孙。”
宣仁帝目光晦暗地看了她一眼。
湖阳公主心里一跳,随即皱着眉头看向宣仁帝说道,“父皇……其实儿臣今日也是有事跟您说的。”
“嗯,什么事。”
湖阳公主眼眸里的水光闪了闪,说道,“还不是思嘉那丫头,以前一开始儿臣还以为宋家是靠得住的,不想他们竟然犯下那弥天大罪,如今竟还把脏水往思嘉的身上泼,父皇您是了解思嘉那丫头的,她虽只骄纵些,却也是个实诚的孩子,还望父皇严惩宋家。”
宣仁帝道,“这件事朕自会处理,你不要担心,好了,朕乏了,你退下吧。”
“父皇,您就女儿陪陪您吗。”湖阳公主却没有告退的意思,依旧跪坐在床榻边,笑着说道。
宣仁帝皱眉,“湖阳!朕说乏了,你退下。”
湖阳公主站了起来,面色沉冷地笑着看向宣仁帝说道,“父皇您不是乏了,您是中毒了。”
宣仁帝厉目看向她,“你给朕下毒?”
“父皇您放心,那毒不会要您的命的,儿臣怎么会做弑父那样天理不容的事出来呢?您就放心吧。”湖阳公主笑着说道。
宣仁帝面上没有一丝的惊慌,有的只有失望,又听得远远出来的打斗声,“还安排了人去攻击东宫是吗?湖阳你自己没有这么大能耐,你和谁一起合谋的?你皇叔吗?”
“皇兄英明。”安王哈哈笑着大步走了进来。
“你们……”李公公护在了宣仁帝的面前。
“你们两个为何要这么做?”宣仁帝看着两人,说不出的失望。
一个是他的亲生女儿。
一个是他亲弟弟,这些年来王府的野心日渐明显,念在以前他们吃过那么多苦的份上,又因为母后临死前的交代自己好好照顾他的份上,所以自己是知道,也只是偶尔才稍微出手警示一下。
不想两人竟然敢合谋给他下毒,还让人去刺杀太子。
太让人失望了。
他给了他们那么多机会啊,便是刚才他都给了湖阳机会。
“为什么?”安王面上带了阴鸷,“这皇位,这江山你也坐拥了这么多年了。也是该让弟弟也坐一坐了,皇兄你也老了,是该让位了。”
宣仁帝微眯了下眼睛,“朕不该心软,留你在京城。”留他在京城,让他滋生了不该有的贪欲。
宣仁帝看向湖阳公主,“你呢?竟和人联手谋害的亲生父亲和你的亲弟弟?”
“父皇儿臣没有谋害您,那毒不会要您的命。”湖阳公主说道,“至于五皇弟,他该死!若不是他,母后不会死,谢家也不会出事!陆琤他该死,他该死!”
湖阳公主脸上带着疯狂。
“你母后是朕下令处死的,谢家是朕下令抄斩的。”宣仁帝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陆琤而起,他是祸根之源!”湖阳公主道。
“皇兄你不要啰嗦了,快写禅位给我的圣旨,看在你这么多年照顾我的份上,我会找个地方让你安享晚年的。”安王笑着走到了一旁,从案上拿了空白的圣旨又拿笔沾了沾墨,把东西拿到了宣仁帝的面前,“皇兄,请吧。”
宣仁帝怒视着两人,伸手就把东西都打落了地上,“你们两个太让朕失望了!”
安王又去取了东西过来,“皇兄,请吧。”
“你们胆敢谋害皇上!”李公公气得哆嗦,“来人。”
“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的。”湖阳公主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宣仁帝说道,“父皇您就写了吧。”
“老二死了,老三老四废了,老五只怕此刻也见阎王去了,老七吗?”安王笑着说道,“皇兄放心,我到时候会给老七一个痛快的,所以,皇兄请吧。”
宣仁帝再次把东西丢到了地上,然后冷冷地看了向日一眼,厉声喝道,“来人!”
安王刚要笑着说这话没用之类的话,不想却看到黄色的幔帐后跳出了四个人出来,护在了宣仁帝前。
安王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了。
湖阳公主也吓了一跳,指着那四个人,“你们是什么人?”
安王很快就恢复了面色,往后退了数步冷冷地看向宣仁帝说道,“皇兄,难道你不想解毒了吗?”
“这毒不是小意思吗?”尹乐生伸手端了刚才的参汤碗闻了闻,转头看向安王和湖阳公主,“这都是我以前行走江湖玩剩下的。”
说着拿解药出来递给了皇上,“皇上。”
皇上接了解药直接就吃了。
安王呵呵一笑,“皇兄你以为有了解药就没事了吗?东宫那边霆儿对付,你寝殿这边的侍卫也都被我的人拿住了,所以皇兄你就解了毒也没用。”
湖阳公主走到了安王的身边,“父皇,您就按皇叔的做吧。”
宣仁帝已经都懒得看他们了,只吩咐了一句把安王和湖阳公主就地正法。他给了他们那么多的机会,是他们自己一心往死路上奔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就凭他们四个?”安王哈哈大笑,如看笑话一般看向宣仁帝,“皇兄,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所以啊……”
话没有说完外面就响起了打斗声,然后急匆匆进门禀告说道,“王爷不好了,七殿下带了人把整个寝殿都围起来了。”
安王面色沉了下去。
湖阳公主面色煞白。
这回是宣仁帝面色冷漠地看着两人。
刚自己都没有听到他们的气息,他们的功夫肯定很厉害!安王看尹乐生四人一眼,看向宣仁帝问道,“你一早就知道,所以故意将计就计?皇兄你故意中毒引我们上当?”
王爷目光阴沉地看着宣仁帝。
“路是你们自己选的。”宣仁帝说道。
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还怪将计就计了?
自己不清除了他们这些个野心勃勃的人,他怎么放心把江山交给小五手里?
安王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果断地出了殿阁。
湖阳公主扭头看了眼安王,然后转身扑到了宣仁帝的面前,“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
湖阳公主眼眸一转,哭着说道,“父皇,父皇,是皇叔逼儿臣这么做的,儿臣没有办法。”
宣仁帝面色无波朝她摇头说道,“湖阳刚才朕都给了你机会!”
湖阳公主面色惨白嘴角动了动,突是爬了起来往外跑了。
“陛下……”李公公看向宣仁帝道。
宣仁帝摆摆手没说什么。
去了外面,不过想跟安王一起博一下吧,死在乱刀之下也好。
出了殿阁,湖阳公主很快找到了安王的身影,然后跑了过去,“皇叔您不能丢下我。”
安王反手就是一剑刺入她的心窝。
湖阳公主抓住他的剑,“皇叔……”
安王转身冷着脸直接把剑拔了出来,湖阳公主喷了一口气倒了下去。
安王看都没看她一眼。
七皇子是带了足够的人过来,很快安王就败下阵来,身上中了好几箭,其中一剑封喉。
安王不甘心地吐血仰头大笑,却见得夜空红透了半边天。
……
东宫这边陆霆等人也是腹背受敌,众人也都看到了红透了半边天的夜空。
陆霆皱着眉头看着红光蔓延的方向,“那边好像是王府的方向?”
邵浚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王府出事了!陆霆心头一紧。
母妃,妹妹她们都在王府!为了不让人怀疑,所以他和父王没有事先安排她们走,而是安排了下去,若是天亮之前他们这边还没有小弟就护送母妃她们离开王府然后再乔装离开京城。
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了,若是他们没能成功,那事情也不会那么快完,所以天亮之前他们绝对是有时间走的。
可现在王府那边起火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有人一身血赶了过来说道,“世子,王爷中计了,王爷让小的过来告诉您一声,让您快撤。”
“父王怎么样?”陆霆紧张问道。
那人却吐了几口血断了气。
陆霆看了眼灯下如猎豹一般敏捷的萧殊和太子,咬牙道,“撤退!”
终是众人奋力厮杀下,陆霆杀出了一条血路上了马朝王府疾驰而去。
萧殊看了眼,与太子说道,“五哥,我去追,你留下来照顾五嫂。”
“嗯,小心些。”太子点头,指派了不少人跟了去,又与萧殊说道,“陆霆的人就不用活捉了。”
就地诛杀的意思。
萧殊点头,带了人上马追上去。
陆霆一路疾驰到了王府,王府却是一片火海。
有些逃了出来的下人哭喊着。
“怎么失火?”陆霆下了马车,质问道。
“世子。”下人见到了他,就犹如见到了主心骨。
“是怎么回事。”陆霆再次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睡着睡着就起火了。”
“是呀,不知道怎么就起火了。”
陆霆正要问王妃她们如何了,一个人扑了过来,“世子。”
陆霆一看是宋若樱也就没有躲开,伸手接住了她的人,问道,“你没事吧?母妃和妹妹她们呢都出来吗?”
宋若樱哭着说道,“妾身也不知道母妃和芷阳她们出来没有,妾身是想去叫她们的,可是火好大,妾身好怕。”
说着身子都抖了起来。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陆霆搂着她,一边安抚她一边目光往四周看去,希望能看到安王妃和芷阳郡主等人。
宋若樱颤抖着身子,手慢慢地抬了起来突是用力一刺,冷光一闪一把缀着宝石的匕首正确无误地刺入他的心口。
陆霆低头,冷着脸,“贱人!”
宋若樱手用力一绞,抬头诡异笑着看向他说道,“我一直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
那次书房的事,她永远都忘不了。
她想看看,他陆霆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那般践踏自己的妻子!
“找死!”陆霆一掌把她挥打了出去。
宋若樱如断线了风筝一般落到了不远处的地上,趴在地上吐了几口血。
“王府的火是不是你放的?”陆霆捂着胸口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了她的身上,用力一碾,厉声问道。
“你也知道了心痛了吗?”宋若樱忍着痛嘴角带着血丝,笑着看向她反问道,“那次你在书房和郑锐践踏我的时候,我也痛,我痛得都快死了!”
她知道今天晚上他们有大的行动,
月黑风高又是秋高气爽,当然是放火的好天气了!
所以她下迷药把王妃,芷阳郡主,还有郑姿等人都迷晕了,然后带着几个心腹给王府撒了油,放了一把火。
“贱人!”陆霆怒吼了一声,抬起右手运功就是一掌准备打下去。
萧殊刚好带着人骑马赶了过来,见状忙抬手一箭朝他右肩射了过去。
箭深深地射入他的右肩,陆霆大口喷了几口血,回头见得萧殊,很是不甘心倒下了下去。
萧殊下了马,走到了宋若樱的面前。
宋若樱吐了一口血,拉着萧殊的袍角说道,“侯爷,我把陆霆杀了,把王府也烧了,你能不能看在小槿姐姐的份上帮我求求皇上和太子殿下,求他们饶过我爹娘和大哥好不好?”
萧殊知道她说的伯府欺君的事,只看着她没有开口。
到底北北和伯府的人并没有什么感情。
“侯爷,求求您了,就看在小槿姐姐的份上,你帮帮我好不好?”宋若樱固执着拉着他的袍角哀求说道。
萧殊半响才微微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有没有用我不保证。”
“谢谢侯爷。”宋若樱道了一声谢,含笑闭上了眼眸。
萧殊看了眼火光滔天的王府,吩咐了人留下善后然后带了剩下的人朝东宫而去,天际已经慢慢地亮了起来,到半路的时候碰上了太子派来的人,说太子妃刚才天亮的时候生了个儿子。
萧殊闻言一笑,吩咐了人送了陆霆的尸体去宫里,自己则带了徐阳和徐重回侯府。
回到侯府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天边的朝霞绚丽无比,侯府也已经收拾好了,干干净净的,若不是空气中还带着血腥味,仿若昨晚的那场厮杀是一场梦一样。
萧殊下了马直接垂花门口而去。
进了主院的大门,萧殊就见得宋暮槿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多多牵着她裙裾站在廊下在朝阳下含笑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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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终于完结了!
(*╯3╰)谢谢各位宝贝儿们支持和陪伴小西,番外应该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