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主坠了马这样的事,自是以很快的速度在宫里传了开来,虽两人不是谢皇后生的,不过谢皇后在明面上从来不拿捏众公主和皇子,而且如今谢皇后是属意七皇子的,所以对惠阳公主比以前更是多了几分包容和疼爱,所以在知道两人坠马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让人请了太医过去给两人诊治,又吩咐白嬷嬷说道,“这宫里的马是经过调教的,给公主们准备的更是性情温和,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坠马,你让人仔细去查查。”
这宫里就算是小事都可能是阴谋,更何况坠马这样大的事。
说完,谢皇后又皱眉说道,“两个姑娘家家的若是觉得无聊就在御花园里走走就是了,偏要去骑什么马,现在好了……”
“两位公主没几个月就要出阁了,许姐妹两个想趁还没有出阁前想好好在宫里联络联络姐妹感情呗。”白嬷嬷笑着说道。
谢皇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挥挥手说道,“你快去安排吧。”
白嬷嬷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谢皇后撑着额头沉思。
两位公主已经定了亲,两个驸马都是平庸之辈,家世也都没落了,有人看不过她们两个公主吗?
是有人想对付惠阳来对付七皇子?
信阳只是被连累的?
谢皇后坐了片刻,起身带了人去探望两人。
到底,她是嫡母,两人就这么受了伤,虽是用不着她亲自过去,不过就当是看在七皇子的面子上去看看惠阳好了,至于信阳那丫头也就顺带去看看好了。
长幼有序,所以谢皇后先去了信阳公主那。
这会信阳公主的生母风贵人正红着眼睛站在床榻边看太医给信阳公主把脉,见谢皇后带了人亲自来了,风贵人忙受宠若惊地带了宫女和内侍给她见礼。
“快起来吧。”谢皇后虚扶了一把风贵人,又见床榻上面色长白的信阳公主也挣扎要给她见礼,就忙走了过去说道,“信阳,你快躺好了不要动。”
又让一旁行礼的太医起身,说道,“太医,你快继续给八公主诊治。”
“是,娘娘。”太医恭敬地应了一声,继续给信阳公主把脉。
风贵人让人搬了椅子过来,“娘娘您请坐。”
谢皇后坐了下去后,安抚着说道,“信阳会没事的。”
“妾身替信阳谢娘娘厚爱,有娘娘您的厚爱和庇护信阳肯定没事的。”风贵人红着眼眶说道。
因为太医在诊脉,怕打扰他所以谢皇后和风贵人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过了会,太医才收了手。
“太医,信阳的情况如何?”太医一放下手,风贵人就急切问道。
谢皇后也朝太医望了过去,“信阳伤势如何?”
太医躬身回道,“回娘娘和贵人的话,八公主只是腿断了,没有内伤,只是腿上的伤须得卧床修养数月。”
伤筋动骨一百天,当然是要好好休养了,谢皇后点了点头,“嗯,没事就好。”
“内腑没有伤到吗?真的没事吗?”风贵人不放心,急忙问道。
“贵人请放心,八公主没有内伤。”太医回道。
没有内伤,只是伤了腿风贵人松了一口气。
谢皇后也没有多坐,嘱咐了一番信阳公主好好养伤之内的话就起身说还要去看惠阳公主。
信阳公主和风贵人自是一番感激,风贵人还亲自送了谢皇后到了宫殿门口。
等谢皇后走远了,风贵人才转身回去,等回到了内殿药也刚熬好送了过来,风贵人接了碗,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娘娘。”众人屈膝退了下去。
信阳公主自是不会风贵人喂她,接了碗,内疚说道,“母妃,是儿臣不孝让您担心了。”
“你先把药喝了。”风贵人和蔼说道。
信阳公主点点头直接仰头一口喝了。
见她乖乖喝了药,风贵人接了碗放到一旁,然后递了蜜饯给她,一边问道,“信阳,你跟我说说最近你和惠阳有没有得罪人?”
信阳公主含着蜜饯,仔细想了想摇头说道,“近段时间我和九皇妹一直在抄佛经呢,没有和人有什么冲突啊。”
两人的确是这两个月来都在各自的宫殿里抄佛经,前几日才得以解足。风贵人仔细为想了下,又问道,“今日你和惠阳去骑马是临时决定还是早几日就已经说好了的?”
信阳公主道,“是今日临时决定的。”
两人临时决定的,也不应该是有人一早就安排好了的?风贵人蹙眉,可怎么都觉得事情不是意外。
她和女儿在宫里一向都低调,难道女儿是被惠阳连累的?想着,风贵人就蹙眉,早就跟告诫过女儿了,让她跟惠阳一起的时候多个心眼的!“是不是惠阳提议的?”或许是惠阳那丫头早就有此打算了!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信阳公主顿了顿——莫非是还是年初五皇子府的那件事?除了那件事,她也想不到其他的事了。
然后又是摇了摇头。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当日吃亏的可是五皇嫂,所以萧殊应该不会,至于五皇兄肯定不会为五皇嫂出头。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风贵人见状问道。
“应该是我想多了。”信阳公主摇了摇头,不过还是把她的怀疑跟风贵人说了。
风贵人沉吟了下,“也许不是你多想。”
这两个月来女儿和惠阳那丫头被禁了足,所以他们一时也没有办法。
“可惠阳今日应该也是临时起的心思。”信阳公主说道。
虽是临时决定的,可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惠阳公主耳边说过,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不过面上风贵人没有跟她仔细分析,而是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信阳啊,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如今便是你五哥都与你生分了,以后惠阳要惹事你离远点,不要只往前凑了。”
女儿的心思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不清楚。
虽女儿行事向来谨慎低调,不过到底说十几岁的小姑娘,终是意难平吧,所以才会以此又一次的与惠阳公主一起想去找那宋暮槿的麻烦。
信阳公主抿唇,“母妃,我知道错了。”
风贵人道,“你心里明白就好,我在这里陪着你,你现在睡一会。”
信阳公主刚喝了药,又受伤受惊的,也是有些疲倦了于是就点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几个皇子都成年了,如今的局势明面上风平浪静的,可暗里却是暗潮汹涌,看着女儿雪白的脸,风贵人心下决定回头就去求皇上一个恩典——给驸马爷求一个外放的闲职,驸马只能是闲职,一般来说都在京城领然其他的地方也一样有闲职,女儿还是离开这些纷争等过两年京城局势定了,再让他们回来。
刚好女儿的大婚的日子是定在六月底,如今三月等六月的时候女儿腿也养好了,等他们成了亲就立即让他们夫妻两个离京。
……
谢皇后到惠阳公主那的时候,惠阳公主是坐在床上大哭还把床上的东西往下砸正在大闹,一众宫女和内侍还有太医都跪在地上。
谢皇后走了进去,喝道,“惠阳!”
“母后!”惠阳公主把手里的枕头扔了,扭头朝谢皇后看拉过来。
谢皇后见到她的样子,是倒吸一口冷气,“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你快住手,让太医把你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她的脸包着白色的棉纱布,然此刻却被鲜血染红了,一脸的血。
“母后,这庸医说儿臣脸上会留疤,鼻梁骨也好不了了,母后您快杀了这庸医。”惠阳公主却指着跪在地上的太医哭着吼道。
这是——?谢皇后看向太医问道,“九公主说的可是真的?”
太医给谢皇后见了礼,然后仔细把惠阳公主的伤说了一下。
刚才那边信阳公主只伤了腿,不太严重,谢皇后以为惠阳公主也是差不多的,不想她却严重多了,惠阳公主她不仅是也摔断了一条腿,而且还被马踢了一脚,那一脚是直接踢她的脸,鼻梁骨的骨头踢碎了,而且脸上被马掌划了一道长长的伤,从眼下直到嘴角。
鼻子以后可能会歪,脸上的伤也太深了,会留疤。
鼻子歪了,脸上有疤痕——这以后要怎么见人?谢皇后看着一脸血几哭得几乎断气的惠阳公主,顿了会才说道,“惠阳太医也是只说可能,这太医院那么多的好药呢,肯定会没事的,所以啊你先别激动,先别激动,让太医给你处理脸上的伤,好不好?”
“真的会好吗?”惠阳公主抬满脸是血的脸看向谢皇后,问道。
谢皇后点了点头,让太医和医女给她重新包扎脸上的伤。
等重新包扎了,七皇子闻讯也赶到了,了解了具体情况后,七皇子心如针扎般地痛,不过面上还是笑着安抚了惠阳公主一番。
等宫里的消息传出来后,宋暮槿就看向萧殊,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是不是他和五皇子设计的。
萧殊只微微一笑,然后在坑上的儿子继续玩。
十个月的多多虽是不会走路,可却是爬得飞快了,有人扶着也能摇摇晃晃地走几步了。
见萧殊不想说,宋暮槿也就没有追问。
萧殊把小皮球往对面一扔。
多多转过身呼哧呼哧地朝皮球爬了过去,然后一边爬一边把皮球推到了萧殊的面前,萧殊再把皮球往远处一扔,多多再是扭过小屁股呼哧呼哧继续。
这父子——宋暮槿嘴角抽了抽,和萧殊说起了武举的事来。
这个月是春闱,也有武举考试,宋杨林钧尹乐生几个都报名了,准备参加武举。
……
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两人坠马的事情传遍了京城,两人的伤势也是随之也别传了出去。
消息传开后,惠阳公主的未婚夫莫谦就在家里大闹了起来,莫谦是东阳伯的幼子,貌不出众,资质平平,莫家早些年没落了,所以莫谦被选为驸马,莫家人也很是震惊,震惊之后莫家人是高兴,对于他们莫家来说娶公主是希望,重振莫家的希望!
知道惠阳公主的伤势后,莫谦就开始闹,一时间闹得莫家是鸡飞狗跳了起来,不过这是皇上赐的婚,岂是能退亲的?
所以东阳伯自是不会答应。
见没效,莫谦就揣了刀子去了莫老夫人那,说要他娶一个毁容鼻歪的女人进门,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然后还真是用刀子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莫谦资质平平,可会哄人啊,而且又是幼子,所以东阳伯夫人和莫老夫人都很疼他,见孙子脖子上见了血,立即就让人去老东阳伯和东阳伯父子都叫了过来。
莫老夫人和莫谦一起一顿哭,祖孙两人说不退亲,就要一起死给他们看。
老东阳伯和东阳伯气得想揍人,不过也还是没有松口。
见老伴和儿子是铁了心让小孙子娶毁容的惠阳公主,心疼孙子的莫老夫人抱着莫谦还真是要撞柱子寻死。
东阳伯和老东阳伯两人差点被气死了,可也不能真的让他们凉热死了,好不容易把他们祖孙两人给拉住了,然后就坐下了商量,这退亲是不可能的,莫家担不起抗旨的罪。
因此一家人细细分析后,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让莫谦死遁。
“没问题!只要不要我娶那丑公主怎么样都行。”莫谦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经过莫家人的精心安排后,莫谦暴毙而亡。
虽莫谦是暴毙而亡,不过前面莫谦闹得太厉害,所以不少人心里都很明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