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心里最是明白不过的事就不用我说出来了吧。”郑姿勾着唇环顾了一眼周围伺候的下人,意味深长的看向宋暮槿。
当真一众下人摊开了说,丢脸的可说她和二哥。
自己可还是好心想给他们保留几分脸面。
这是说事情不能当众说?她的这目光的意思她还是为了自己的好?宋暮槿突然笑了,“怎么,大妹妹有什么话不好吗?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和二妹妹带的都是自己的大丫头自然都是明白轻重的,而我的人她们也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就这样找上门来质问自己了,她倒是想看看这郑姿说的是什么了不得大事!宋暮槿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自己是为了她好呢,她倒是好还当做衣服不知情的样子,还说什么放心好了?说了出来,该担心的是她宋暮槿,又不是自己!郑姿目光蹙了蹙,摇头对宋暮槿说道,“二嫂倒是很相信她们,不过我就是怕这话说了出来,到时候为难和担心的是二嫂和二哥。”
面色担忧似是真的为宋暮槿和萧殊两人担心一般,只闪着亮光的眼睛却出卖了她的心。
宋暮槿挑眉,“是吗?”优雅抿了一口茶,然后搁下了茶杯,“真是谢谢大妹妹这般为我们着想和担忧了,不过……大妹妹的意思是我和侯爷好像给了人什么东西,然后又要回来?我若是没记错的话——”
宋暮槿状若思索着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应该没有这回事?”说着看向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郑意,“二妹妹,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虽说宋暮槿知道郑意向来是被郑姿压着的,今日肯定也是被郑姿拉过来的,然她都陪了郑姿一起过来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她既过来了想置身事外——
可不行!
郑意没有回答,似乎是看着那茶入了禅一般。
宋暮槿不由得再叫一声,“二妹妹?”
郑姿平素就没怎么把郑意这个嫡妹放在眼里过,就伸手推了一下郑意,“二妹妹,二嫂叫你呢。”
郑意心里苦一笑,然后懵懂抬头看向两人,“对不起,我刚分心了,二嫂和大姐姐刚说什么了?”
宋暮槿微笑。
也是不简单的人物。
这些年被郑姿压着,原因之一是因为郑国公对吴姨娘母子三人的宠爱,二来未尝不是徐氏和她的顺水推舟。
郑姿最是看不得她这个样子,觉得也很是小家子气,还国公府嫡出的姑娘呢!
见宋暮槿和郑姿两人都不说话,郑意更是茫然地问了一句,“大姐姐,二嫂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刚才想别的事去了,你们两个不要生我的气。”
“没有生你的气。”宋暮槿微笑着简单说了一下郑姿说的话,然后看向郑意说道,“我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大妹妹说的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二妹妹知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随即面上的笑容更浓了些,“国公府我也不熟悉,又要养胎,所以我还真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郑意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目光清澈地看向宋暮槿笑着摇头说道,“二嫂,我也不知道,府里没发生什么事啊。”
天地良心,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郑姿含沙射影说的什么事。
况且,就算是她知道是什么事,她也不想搅到她们之中去啊!
今日又不是她心甘情愿想来的。
她们两个斗就是了,就当她不存在不行吗?
二哥和二嫂回来,她当然是很高兴的,就是希望二哥和二嫂能把吴姨娘他们碾压下去。
“二妹妹不知道?”宋暮槿问了一句。
“不知道,大妹妹是叫我过来一起陪你聊天解闷的,而且府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郑意认真点头回道。
府里真没什么特别的事,若是有,母亲肯定会跟她自己说的,而且自己也能打听得到。
郑意一脸疑惑地看向郑姿。
难道是吴姨娘兴风作浪起了什么幺蛾子?二哥和二嫂才回来多久啊!她这么迫不及待了?
当然急切了,二哥和二嫂回来了,二哥是郑家唯一的嫡出的儿子,那这国公府的世子之位就毫无悬念是二哥了。
吴姨娘只怕帕子都不知道揉碎多少条了。
郑意嘴角微微弯了弯。
宋暮槿也看向郑姿,“大妹妹?”
郑姿对上宋暮槿的目光,唇角笑容带了几分阴沉,“二嫂,不是你和曾祖母说的吗?你心里最是明白了,就不用我多说了。”
郑太夫人?宋暮槿稍一思索,唇角弯起微微笑了起来,“太夫人?”郑姿这般上门来,看样子是为了婆母的嫁妆,除了这个,宋暮槿也想不到其他的什么事了!“那我就更加不明白了,还是大妹妹你直接说吧。”
郑姿这样子——
难道说,婆母当年留下的嫁妆是落在了吴姨娘他们母子三人的手里?若非如此,郑姿怎么会上门来质问?
还指桑骂槐地说自己和萧殊不要脸。
郑姿笑了下,一副不相信她不知道的神情。
“刚才大妹妹的话可是直指我和侯爷,你若不说清楚,那可不行!既与太夫人有有关,我愿意跟大妹妹去太夫人面前对质。”宋暮槿面容一冷,“我和侯爷是太夫人她老人家亲自派人接来国公府的,这才来两日就被人指着鼻子说我们不要脸……”
宋暮槿目光逼人地看向郑姿,“若不是太夫人她老人家的话,你当和我和侯爷愿意来?”
她这还有理了?出尔发尔。
谁希望他们两个回来啊?太夫人是老糊涂了,他们两个还就当一回事了!郑姿面色也冷了下去,嘲讽说道,“曾祖母昨晚要父亲把二哥母亲留下的一半嫁妆整理出来然后还给二哥,可那是当年萧夫人为了和离作为条件留下的,然后这么多年了你们说要把东西拿回去,还有这些年的收入也得一起算好了给你们。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既是给了,那不再是属于萧氏了,他们无权拿回去!过了这么多年了,还回来要,真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萧夫人的嫁妆?难道当初和离的时候没有带回萧家吗?郑意面色惊愕看向郑姿,然后迅速低头垂下了眸子。
看大姐姐的语气,那东西十之*是在吴姨娘他们的手里。
她就说嘛,大姐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拉自己过来东院。
原是为了这事。
不过这事也太——丢脸了,就算是萧夫人留下了嫁妆,那太夫人,老夫人和父亲应该也是他们自己打理啊,怎么能给吴姨娘呢?
不过,这事不是自己能说什么的,想着郑意把身子往椅子里缩了缩,恨不得郑姿和宋暮槿两人此刻能忘记她这个人。
宋暮槿嗤笑了一声,“不管当年母亲是怎么留下了的嫁妆,然而如今侯爷回国公府了,这嫁妆还给侯爷不是天经地义吗?”
真是不要脸啊!郑姿看向宋暮槿冷笑说道,“难道二嫂没有听清楚吗?”
“就为了和离?就把一半的嫁妆留给国公府?”宋暮槿冷笑着说道,“当年的事谁知道是什么回事?你说是我母亲为了和离留下的,我还说是母亲留下来给侯爷的呢!或是母亲在国公府受了欺负,不得已只好用钱财为稳住了某些人的心,然后回了侯府才让侯爷平安降生呢,如今侯爷回来了把东西还给他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当年的事肯定是另有内情!
郑姿怒目圆睁抬手指着宋暮槿,“你这是颠倒黑白!”
萧氏在国公府被人欺负了,这人当然是指的是姨娘了。还说什么用了钱财稳住某些人的心,国公府难道还缺那几个钱不成?
看她宋暮槿才是钻进了钱眼里呢,在乡下长大还不得把钱看得紧紧的?所以为了要回那些钱,她就这么黑白颠倒?
“我颠倒黑白?”宋暮槿冷笑着反问说道,“那你说的话就是真的了?你是亲耳听到了,还是亲眼看到了?你倒说说当年的事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看。”
当年她都还没有生呢,她怎么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郑姿怒道,“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你这是胡搅蛮缠。”
“原来郑大小姐也知道胡搅蛮缠啊!”宋暮槿讥讽一笑,“你不过也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不过是道听旁说罢了,就因为听了几句话就过来质问我,你这才是胡搅蛮缠!”
姨娘不可能骗她!郑姿气得手指颤抖,“你!”
“难道不是吗?”宋暮槿面色平静,嘴角还带着一抹笑容,“而且,这件事太夫人决定的,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去问太夫人,要反对也去找太夫人。你这般上门来问我是什么意思?不能忤逆太夫人,所以就柿子挑软的捏?而且——”
宋暮槿面色一厉,看着郑姿一字一顿地说道,“郑姿我告诉你,我和侯爷从来都不是软柿子,你想试就捏捏看,看是把我们捏扁了还是我们把你的手指头给剁了!”
这样的宋暮槿气势逼人,郑姿本能地有些害怕,打心里相信她说到就能做到,而且萧殊的为人,她更是清楚,他连大哥都敢当街拿剑杀的,对她当然也就不会心慈手软了。
二嫂身上的气息好冷!郑意手指哆嗦了下,干脆闭上了眼睛。
心里害怕是回事,然郑姿还是不想示怯,反而冷了脸色睁大了眼睛看向宋暮槿说道,“二嫂你这是威胁我?”
“不,我实话实说。”宋暮槿摇头说道。
郑姿气得要吐血了,握着拳头目光阴狠看向宋暮槿,“既是萧夫人留下了给了国公府了,那东西就再无归还而你们的可能!”
“你说的话可不算数,你尽可以跟太夫人去说,就说不能把东西还给侯爷!”宋暮槿淡淡地看向她,“还有,听你的意思是,母亲当年留下的嫁妆是在吴姨娘的手里啊?我还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母亲留在国公府的嫁妆竟然在一个姨娘的手里,这让让外面的人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笑话国公府呢!”
郑姿环顾了一眼屋里下人,严厉喝道,“我看谁敢嚼舌根!”
“这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年的事情也应该查个清楚了!宋暮槿看向郑姿,面色冷冽,“这件事是太夫人是跟我和侯爷提过,我和侯爷还想着东西拿回来就好了,也不准备计较那么多,就当是孝敬太夫人,老夫人和国公爷,夫人了,不过我没有想到竟握在一个姨娘的手里,如今可是要算清楚了,郑姿,你带一句话给吴姨娘,把账目算清楚了,一个铜板都不能少!少了一个铜板我怕母亲会气得从地下爬起来!”
所以,自己过来还是亏了?郑姿目光狠厉地看向宋暮槿,“那是父亲的意思……”
“我不管是谁的意思,这事对我母亲来说是侮辱!”宋暮槿冷冷地说道,“还有也别妄想在账目做手脚,如今我是大着肚子不方便,然从户部借几个精通看账的大人过来帮忙这对侯爷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户部可给皇上管着这国库的银子,最是精通算数和善于理财管账了。
郑姿气结嘴唇瓮动。
没等她开口,宋暮槿冷声说道,“米兰,佩兰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