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心侧目看向他,“你不是去看热闹的?”
说来这件事还全靠他尹乐生了!宋暮槿微笑。
“我不是为了小姐排忧解难吗?”尹乐生理直气壮,“那些个来找小姐的麻烦的都该好好收拾收拾,不然她们当小姐是面团呢,随随便便就能欺负!”
这个妙心很赞同,“那你多添加把火!”
那是必须的!尹乐生点头,看向宋暮槿,“小姐?”小姐没有发话,他当然不会自己擅自做主回城的。
“嗯,小心点。”宋暮槿嘱咐说道,“回去看看镖局的生意好不好,顺道回家看看。”
他们几个出来后也没有回城过,也不知道家里那边的情况好不好,更不知道刚开的镖局生意如何。
说来,宋暮槿也听担心。
“小姐放心。”尹乐生点头,“小的尽快赶回来。”
宋暮槿道,“这边有这么多人在,不用着急。”宋杨和林钧也能干了不少可以独当一面了,有他们在,也不用担心。想了下又道,“其他的事你就不用做了,那火上添油这件事自有人会做的,你回去看看就回来。”
胡家,宋家,二皇子,七皇子再加一个陆霆,这其他的人定是恨不能都能添上一把火,其中涉及朝中的各方人马,虽然说这个时候趁乱可以浑水摸鱼,但二皇子等人也不是平庸之辈,他们点了第一把火就够了,火上浇油的事就让其余的人去做好了!
“是。”尹乐生颔首应了一声,然后转身挥手叫了几个兄弟过来叮嘱说道,“我回城一趟,你们警觉些,好生看着点,好好照顾小姐和两位公子。”
“是。”几人躬身也应了一声。
尹乐生朝宋暮槿行了一礼,速回护国寺取马准备回城。
尹乐生要回,宋暮槿就多嘱咐了宋杨几个这才带了妙心回了济元寺。
……
尹乐生天擦黑回了城里,想想这个时候镖局应该是已经关门了,就直接去了杏林胡同那边的宅子。
“大哥回来了?”石无忧正吃饭很是惊讶,忙放下了筷子随即皱着眉头说道,“是不是有人又去找小姐麻烦了?”那日的事尹乐生是给他们送了消息的。
“没。”尹乐生摆手,“小姐让我回来看看你们这个的情况如何了。”看了一眼坐到了他对面,“就你一个人,他们几个呢?”
见尹乐生回来了,知道他是城外赶回来的王婆子想着他肯定还没吃饭,就忙送了一副碗筷过来,又去了厨房准备给他们加两个菜。
既不是城外出了事,石无忧就放心了,说道,“几个护镖出门了,另几个出去喝酒去了。”
他们以前做杀手的时候,就是日夜颠倒没事就不见人的日子,这会是晚上镖局也打烊了,是以尹乐生也没有说什么,“生意还好吗?”
石无忧就跟他说了镖局最近的状况。
接了几单活,不好不坏的也不错,尹乐生很乐观,“我们才开张呢,不着急,等以后名声打响了生意就会好起来的。”
石无忧点了点头,“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挺好的,不用担心。”尹乐生说道,“这些日子没有人来这里找麻烦吧?”小姐人不在这边,人都找到城外去了,他就担心有人会直接找到这宅子来,这可是小姐的家。
“没有。”石无忧摇头。
两人聊了聊近况,喝了一壶酒这才放下筷子。
翌日,镖局这边情况很好,尹乐生就在城里逛了逛,去几个有名的茶楼逛了一圈,见太阳快落山了想了想去了文昌侯府。
萧殊正在书房看公文,听得下人说尹乐生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宋暮槿那边出了什么事,就让人请了他进去。
“见过世子。”尹乐生进了书房后,就恭恭敬敬地行礼,在宋暮槿的面前他敢吊儿郎当嬉皮笑脸,在萧殊面前他不敢。
萧殊抬了手让他免礼,然后直接就问道,“你家小姐出什么事了?”
尹乐生愣了下,然后摇头,“没,我家小姐没事,小的是奉小姐的命令回城来看看的,小的觉得应该过来给您请个安,所以就过来了。”
萧殊瞥了他一眼,“就这么简单?”
“是。”尹乐生忙不迭点头,“那日那一波人过去找茬后,小的是想进城来再添上一桶油的,不过小姐嘱咐小的,不用小的做什么。”
萧殊颔首,“嗯,宋姑娘考虑很周到,现在你们再不要再插手的好。”幸得是有济元寺和护国寺护着,不然二皇子他们能罢休?
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因为他们而起。
“对了。”尹乐生突然想了邵浚来,斟酌了下说道,“那个,昨日建安伯世子……我家小姐那个未婚夫,世子你知道的吧?昨天他去护国寺了,回城的时候小姐刚好饭庄那,两个刚好碰上了。”
萧殊搁下了手里的笔,往后一靠,问道,“他跟你家小姐说什么?”
说了什么,那倒也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尹乐生就当时两人的话说了。
“我知道了。”萧殊道。
尹乐生一脸不解地看向萧殊。
就这样?
当他是喜欢来这里?
还不是为了他好!
江湖是强者生存,他们是跟着小姐的人,以后小姐的夫婿也是他们的男主子啊,怎么看萧殊都比邵浚要强啊。
至于婚约,在尹乐生看来那就不是个事。
“世子,那建安伯世子可是去了护国寺好几次了,小的看他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尹乐生提议说道,“他就是为了我家小姐去的啊,世子,你是不是也该经常过去露个脸?”
萧殊看向他,“看来你很闲啊。”
“我这不是……”尹乐生看着他淡漠的脸色就连忙把嘴里的话改了,“小的很忙的。”
“漕帮那边事快完了,你过去亲自坐镇一段时间吧,我的人会听你吩咐的。”萧殊面色淡淡地说道。
尹乐生欲哭无泪,面上恭敬地应道,“是。”
他就是自找的,好好的操哪门子的心啊!
这才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好了,又要去过那腥风血雨在刀口上添血的日子了。
“你家小姐那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她说的,她的安全你也不用担心有你的人在。”萧殊说一句,然后叫了徐重进来,“你给去准备一匹快马,银两和干粮。”
这是这就要他动身的意思?尹乐生看了一眼窗外的夕阳。
这都太阳都落山了,真狠!
以前魅雪堂出任务的时候,他们都会先休息好了再说。
不过,尹乐生也只敢在心里说说,恭敬地应了,“是。”很快徐重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尹乐生告辞了一句就离开了。
“明日让人去给我告两日假,过朗日是外祖母的生忌,你们几个随我一起陪外祖父去护国寺。”等尹乐生走了,萧殊吩咐徐重说道。
往年萧殊和萧介诚都是会这个时候去一护国寺为老夫人祈福,虽今年的日子提前了几日,不过徐重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直接应了。
翌日一早几个人护送了萧殊和萧介诚去护国寺。
萧介诚倒是有些意外,“还有好几日呢,怎么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就是想多陪陪您老人家,外祖父您不高兴吗?”萧殊微笑着反问道。
“高兴高兴。”小外孙能陪自己,萧介诚当然高兴了。
到了黄昏,萧殊才避开了人带了徐重和徐阳去了济元寺。
观澄师太给宋暮槿和妙心主仆安排了一个小小的院子,三人一接近小院子,妙心警觉地发现了。
“小姐,有人来了。”
“宋姑娘,是我。”萧殊轻松掠过了院墙,跳进了院子。
宋暮槿扭头从打开的窗户看着院子里的萧殊,目瞪口呆,“你怎么来了?”又对护在她面前的妙心道,“没事。”
妙心这才退到了她身后。
宋暮槿道,“世子,请屋里坐。”
他们三个人大男人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和她这么屋里屋外地说话,被路过的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你们两个在外面。”萧殊与徐重徐阳两人说了一声。
徐重和徐阳两人颔首,退到了角落不起眼的地方。
萧殊这才往屋里走。
“请坐。”宋暮槿笑着指了指她对面的凳子,然后对妙心说道,“你也出去吧。”
妙心颔首走了出去。
“世子请喝茶。”宋暮槿倒了一杯茶给他。没有开口问他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也没有问他是怎么来的。
萧殊接了茶杯,环顾了一眼问道,“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这是关心她?还是没有话说?宋暮槿笑道,“挺习惯的。”她上辈子在济元寺住过好几年,怎么会不习惯呢?
萧殊点了下头。
宋暮槿看向他问道,“是不是尹乐生出什么事了?”
尹乐生也去了城里有两日来,镖局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过她担心魅雪堂昔日的仇家会找上他。
“他没事,不过我今日来找你就是跟你说他的事的。”萧殊轻声说道,“我让人去漕帮那边了。”
尹乐生没出什么事,宋暮槿点头道,“我知道了。”
不过就这么件小事也不用他亲自跑一趟吧?而且还是这个时候!宋暮槿不由得望了一眼已经窗外暗了下来的天色。
起身把桌上的灯点了。
屋了一下就亮堂了起来,灯光下对面的少女眉眼精致,神情恬静,萧殊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了下,然后又松开了然后若无其事地低头抿了一口茶,道,“他应该会等那边稳定了才会回来,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准,所以你这边?我派两个人过来给你使唤?”
“不用。”宋暮槿摇头笑着说道,“有妙心在,尹乐生他也留了几个人在这边,更何况,这是济元寺和护国寺的地方呢,不会有人来闹事的。”
萧殊就看着她,“前几日不就有人来闹事了?”
“那是胡珍娘蠢!她光长个子没长脑子。”宋暮槿说道,胡珍娘显然就是受了宋若桐的撺掇,“尹乐生不在这里也没关系的,那样的蠢货来几个妙心他们就能扔几个!”
既然这么说了,萧殊没有坚持,而是说道,“那我就放心了,下面最东的那个庄子是我的,挨着的是我五哥的,若有什么事情就让人送个信过去,我会交代下去让他们接了信立即给我们送过去。”
“好。”宋暮槿爽快地点头应了。他插手饭庄是为了探取消息,有什么事找他们也是应当的!
事说完了,萧殊就起身告辞,“过几日是我外祖母的生忌,这几日会陪外祖父在护国寺小住。”
宋暮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走到了门口,萧殊顿住了脚步,转身回头看向宋暮槿。
宋暮槿忙也跟着收住了脚步,抬头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世子还有什么事?”
萧殊不知该是如何开口,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
清风朗月般的容颜,矜贵雍雅的气质——看着近在咫尺的萧殊,宋暮槿觉得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了一样,不自觉脸色有些发热,有些不自地往后退了一步,疑惑地又唤了一声,“世子?”
萧殊抿了下唇,说道,“我听说那个邵浚来看过你了?”
那尹乐生这个都跟他说。宋暮槿浅笑说道,“前两日碰巧遇到过一次。”
“哦。”萧殊哦了一声,然后正色看向她说道,“若宋姑娘你无意与邵家的亲事,还是少见他的好。”
她和武宁侯府闹成了这样,那她肯定也就没有打算回武宁侯府,如此那她和邵浚的亲事她定也是不会承认的。
宋暮槿微笑说道,“我有分寸的。”
两人还是少见为好,不然这面见得多了,那邵浚又个相貌堂堂的世家公子,没准见多了就会改变初衷!萧殊动了动嘴角没有把话说出来,而是说道,“那我走了。”
“世子慢走。”宋暮槿送到了门口就顿住了脚步。
萧殊微微回头看了她一眼,带着徐重和徐阳掠上院墙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夜色里。
“真够奇怪的,这会没人直接从大门就走就是了。”妙心咕哝了一句,走到了宋暮槿身边。
宋暮槿转身进了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热的脸,喝了几口茶,让妙心坐了下来把尹乐生去漕帮的事告诉了妙心。
妙心点了下头,然后问道,“会去多久?”
“等稳定了就会回来。”宋暮槿道。
“奴婢会保护着小姐的。”妙心点了下头。对她来说,尹乐生在与不在,关系都不是很大,“不过……”妙心疑惑地看向宋暮槿,“萧世子就为了尹乐生的事特意过来的?”
宋暮槿想了下,点头。
似乎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也太隆重了些,他让人递个信过来就是了啊!”妙心托着腮想了想,然后睁大了眼睛看向宋暮槿,“小姐,他不会是借机会过来看您的吧?”
宋暮槿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伸手敲了下妙心的额头,“胡说八道。”
妙心摸着额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宋暮槿,“小姐,奴婢没有胡说八道呀,不然这么一件小事要要他亲自来说?不然,小姐您说他是为了什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姐长得这么漂亮,萧世子爱慕是再是正常不过的事。
她是有婚约的,萧殊是文昌侯世子,怎么说萧殊都不会做出觊觎别人未婚妻的事来,不过——宋暮槿又想到了萧殊刚才跟她说少见邵浚的话来,随即摇了下头笑了下,对妙心说道,“他陪外祖父来护国寺,所以就顺便过来了,你别胡说八道,这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就不好了。”
“知道了。”妙心应道,“奴婢不会乱说的。”
回了护国寺,萧殊刚好碰上了在月色下跟人习武的宋扬和林钧。
林钧和宋杨也看到了他,就收住了招式,上前行礼,“见过世子。”
萧殊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宋杨的身上,“这么晚了还在练功?”
“马上就好了。”宋杨礼貌回道。
“早些休息。”萧殊叮嘱了一句。
宋杨和林钧几个忙有礼应了。
萧殊朝他们一笑就带了徐重和徐阳两人走了。
萧介诚坐在院子了喝茶,见外孙回来了就问道,“怎么吃了晚饭就不见人影?去山了转去了?”
萧殊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对面,自己提了茶壶倒茶,一边跟他解释说道,“嗯,转了转。”
萧介诚当然不会想到外孙是去了济元寺一趟,所以只当他真是去山里转了转,见月色不错,就让人重新沏了茶,又多了点一盏灯拿了棋出来,拉着萧殊下棋。
……
这两日胡氏是过得水深火热,受伤的第一天晚上发起了高热整个人如是滚烫滚烫的摸着都烫手,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才退了热。
第二天晚上又如如此,又折腾了一番,连着两日她也收了瘦了一圈,整个人都憔悴不已。
宋若桐是守在床边伺候着也疲惫不堪。
宋汶也是担心不已,不过他也只能晚上能照顾一二,白天还要上朝要去衙门。
接连两日下来,三人都累得够呛,也就是宋昌旭年纪小不懂事依旧是面色红润,白白胖胖的。
如此折腾两日,胡氏也才稳定了下来,这一稳定下来她就担心不已,问着宋汶说道,“王府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宋汶摇头,“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你不用担心这个,有我在呢,你尽管放心养伤。”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宋汶就怒道,“林氏也太无礼了。”还跑到他们侯府来打人了!
若不是因为她是大舅哥的妻子,他定要把她送去官府问罪。
胡氏就忙拉住了他的手,说道,“大嫂也是一时气愤,你别怪她。”
“一时气愤就能随便打人?那她一气之下杀了人,也要说她没事?”宋汶怒道。
“侯爷。”胡氏就轻轻地唤了一声。
“好了,好了。”宋汶叹气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这次就不追究了。”
“谢谢侯爷。”胡氏笑了下,然后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只是但担心桐儿的亲事会有什么变化。”
林氏那次说的话,总是让她有些不安。
为母则强,她就担心林氏还真就能为了女儿做出什么事来!
“能有什么变化?”宋汶不以为意,“我探过安王的意思了,安王说让我们放心,所以啊,你不用担心,王府不是一般的人家,既已经定了亲,那只要桐儿不出什么事他们就不会退亲的。”
“可是……”胡氏咬唇。
“好了,你好好养伤,有我在呢,你好好养伤就是了。”宋汶柔声安慰说道。
胡氏点了点头。
这一夜,胡氏没有再发热,舒服地一觉到天亮。
等吃了早饭,她觉得不放心就让人套了马车准备回娘家一趟。
宋若桐知道了后,就忙去正院,“母亲,我陪您去。”
“你大舅母心里正气着呢,你留在府里就好。”胡氏不想她跟着去。
“你身上还带着伤呢,母亲,我陪您过去。”宋若桐摇头说道,“大舅母生气句生气,难道她还能当着外祖母的面打我一顿不成?”
胡氏想了想,点头,“好吧。”
于是母女两人坐了马车出门。
到了娘家,胡氏带了宋若桐直接去了胡老夫人的院子。
胡老夫人看着头上缠着白沙布脸色惨白的胡氏,就忙让丫头扶了她坐下,“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呢,你怎么就回来了?有什么事打发丫头婆子过来说一声就是了。”
“我这是担心大嫂吗?”胡氏笑了下,说道,“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就回来看一看了。”
胡老夫人面色微微一顿,然后笑了下,“没事。”然后转头吩咐丫头说道,“去请夫人和小姐过来。”
她也让人查探过了,知道胡氏做的事,可这是她的亲闺女,两个儿子常年不在她的身边,这些年来承欢膝下就是胡氏这个小女儿。
所以,再如何她也不会生胡氏的气。
胡氏母女的到来,林氏当然是知道的等胡老夫人那边的人过来,她就心里冷笑了一声音,点了头就起身。
那丫头见她没有叫胡珍娘动了动嘴角最终是低头没有说话。
夫人的决定还轮不到她一个丫头说什么。
“母亲。”进了屋,林氏先给胡老夫人行礼。
“大嫂。”“大舅母。”胡氏和宋若桐也起身见礼。
林氏面色平静地给胡氏回了一礼,“姑奶奶。”
“都坐吧。”胡老夫人抬了下手,然后看向胡氏不悦说道,“珍娘呢?”自己明明说了让她和珍娘一起过来的,怎么就她一个人?
林氏解释说道,“这两日珍娘有些不舒服,我担心她会把病起传给了母亲就没有让她过来。”
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心里不痛快生病也是正常。
胡老夫人眉头皱得更紧,“珍娘不舒服?请太医了没?”
“已经请太医把过脉了,太医说不是很严重,安心静养不受刺激就好。”林氏就说道。
胡老夫人抿唇就不说话了。
“大嫂,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胡氏陪着小心看向林氏说道,“大嫂,你就别生气了。”
“没有。”林氏面无表情说道。
生气?不,她是恨!
“大嫂,我真是无辜的,是别人冤枉我的。”胡氏地看向林氏,眼眶一红,“是有人要挑拨宋胡两家的关系,大嫂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你不能因为别人都几句话就污蔑我,大嫂,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叫人来对质!”
“对质就不用了。”林氏冷冷地说道。
过了这么几日了,要对质还不是他们让下面的奴才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又不是傻子。
“嫂子,你宁愿相信外面的传言也不愿相信我了?”胡氏难过地看向林氏问道。
“该说的话,我那天都已经跟你说了,现在我没什么说的了。”林氏目光冰冷地看向胡氏。
宋若桐扑通又朝着林氏跪了下去,哀求说道,“舅母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母亲好不好?”
林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看着胡氏和宋若桐这般哀求,林氏就是笑脸都不给一个,胡老夫人顿时气得头顶冒烟,“桐儿你起来。”
“外祖母您别生气,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表姐,我给大舅母磕头认错是应该的。”宋若桐眼泪汪汪地看向胡老夫人说道。
“你表姐比你还大呢,要照顾也是她照顾你,没道理要你做妹妹的反骨来照顾一个做姐姐的。”胡老夫人起身亲手拉了宋若桐起来,很是不高兴地然后看向林氏说道,“既你妹妹是诚心过来道歉的,你也够了。”
林氏顿时气结,“母亲,现在珍娘还不知道她被退亲的事呢!”
“什么?”胡氏立即一脸震惊地看向林氏,“林家退亲了?大嫂,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去跟林家说,我去跟他们解释,这件事不是珍娘的错,珍娘这是受了无妄之灾啊,这是他们几个皇子之间的争夺呀,大嫂你放心,我这就过去跟他们解释,就算是跪下求,我也一定会求得了他们的谅解……”
林氏毫无表情地看向她说道,“我胡家的女儿不需要你一个出嫁了的姑母来指手画脚。”
“大嫂,我是真心想为珍娘做点事。”胡氏说道。
“不用了。”林氏道。
“大嫂,我是真的疼珍娘,看她这样被人污蔑我这个做姑母的也是心痛如绞,大嫂你放心我一定会和林夫人,林老夫人好好解释的。”
林氏看了眼宋若桐,然后看向胡氏说道,“你若真为珍娘着想,还不如回去把和安王府的亲事退了。”
“大舅母!”宋若桐脸色一白,腾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林氏。
表姐退亲了,所以大舅母为了表姐要抢自己的亲事?
太无耻了!
胡老夫人听了林氏的话,伸手拿了一旁的龙头拐杖在地上咚咚的敲了几下,“林氏你要发疯也要有个度!”
让女儿退了外孙女的亲事,然后让孙女嫁过去?她是疯了不成,说出这样的话出来!
林氏目光哀切地看向胡老夫人,“母亲,珍娘如今退了亲,她和安王世子的事又传得人尽皆知,那母亲您告诉我,珍娘要怎么办?绞了头发出家?珍娘才十四岁,您忍心让出家吗?”
“大嫂,您别激动肯定还有其他的法子的。”胡氏说道。
“其他的法子?”林氏目光如淬了毒般看向胡氏,“给陆霆做妾吗?我绝对不同意!”
自己疼爱的孙女怎么舍得让她出家?怎么舍得给人做妾?胡老夫人也是心痛,缓了缓,对林氏说道,“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商量。”
“是呀,大嫂。你先冷静。”胡氏担心说道,“我也很担心珍娘的,母亲,大嫂。”
胡氏看向两人,“不如,送珍娘去大哥那,让大哥在那边寻一门亲事,这天高皇帝远的,以大哥和二哥身份,还怕寻不到一门满意的亲事吗?这远是远了些……”
胡氏难过地看向林氏道,“不过过两年想办法弄来京城就是了,大嫂,你觉得这个法子如何?”
“我觉得这个法子好,如今为了珍娘也只能如此了。”胡老夫人赞同点了点头,看向林氏说道,“你也别说什么让你妹妹退了和王府的亲事之类的话了。”
哼,是早就想好了怎么处理珍娘了吧!林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看向胡氏说道,“珍娘为什么要走?珍娘落到如今这样地步,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也应该付出代价!”
凭什么珍娘要灰溜溜地离开京城?若不是她们母女一个个算计着珍娘,珍娘会落到今日这样的境地?
她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抢陆霆了!胡氏脸也沉了下去,“大嫂,你不要如此胡搅蛮缠好不好?”
“我只不过想给珍娘讨一个公道!”林氏说道。
“胡闹!”胡老夫人怒不可遏地伸手指着林氏,“简直就是胡闹,那安王世子的亲事是你林氏想如何就能如何的吗?”
简直就是愚蠢!
“母亲,您心里清楚姑奶奶做过什么!”林氏说道。
胡老夫人面色一滞,随即怒道,“珍娘已经这样了,你还要赔上桐儿的亲事?你这个做大舅母的怎么能这么狠心?你是桐儿嫡亲的大舅母!”
“我狠心?”见胡老夫人一心偏袒着胡氏和宋若桐,林氏冷冷地笑了起来,“母亲,您怎么不问问她。”林氏指着胡氏,“怎么不问问她,她可是珍娘的亲姑母,她怎么就能做出那样狠的事出来!”
“大嫂……”胡氏捂着嘴呜呜地哭。
“你还敢顶嘴!”胡老夫人大声斥道。
“外祖母您别生气了。”宋若桐扑通跪了下去抬头看向胡老夫人和林氏,“外祖母,大舅母您们两个不要吵了,也不要生气,是桐儿的错,桐儿回去求父亲把亲事退了,让表姐嫁过去吧。”
“桐儿。”胡氏起身过去搂着她母女两人哭成了一团。
“你看看,你看看!”胡老夫人见女儿和外孙女哭成了泪人顿时心痛不已,怒叱着林氏,“你是要逼死你妹妹和外甥女是不是?”
“外祖母您别想生气,您别说了。”宋若桐看着胡老夫人,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表姐和世子的传闻已经传遍了京城了,大舅母说得对不能让表姐出家……桐儿没事的,我好好的又没有什么传闻,就退亲罢了,桐儿没事的。”又转身抬手擦了擦胡氏脸上的泪水,“母亲,我们答应大舅母好了,我没事的。”
“桐儿。”胡氏泪不成声。
“傻丫头快起来。”胡老夫人走了两人面前,亲手拉了两人起来,和蔼地擦了宋若桐的脸上的泪水,“桐儿放心,有外祖母在呢。”
转头怒视着林氏,“这话以后都不许再提,你要是舍不得珍娘远离京城,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宋若桐垂眸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就胡珍娘也那没脑子的,也敢和她宋若桐抢陆霆?
林氏双手颤抖着垂在身侧,目光不敢置信地看向胡老夫人,“所以,母亲您的意思是让珍娘给安王世子做妾了?”
胡老夫人喝道,“珍娘那性子,以后有桐儿在,我们也能放心。”
“母亲,您怎么能这么作贱珍娘,珍娘是您的亲孙女啊!”林氏愤慨地看向胡老夫人说道。
“我怎么作贱她了?”胡老夫人面沉如水地看向她,“送她离开不行,难道你是要送她出家不成?就珍娘那性子,能和桐儿一起做姐妹也好!”
“和宋若桐一起做姐妹?母亲您舍不得外孙女受委屈,就让您的亲孙女做妾。”林氏哈哈大笑了起来。
“难道我还做不了珍娘的主不成?”胡老夫人想到那日孙女被她带走,就更是气愤,“有你这样和婆母说话的吗?你林家是如何教你的?”
“是,我林家教女不严,所以今日儿媳自请下堂,老爷不在家就请婆母这就给我一封休书吧。”林氏站了起来,说道。
“你,你……你这是逼我?”胡老夫人脸色铁青。
“大舅母,您不要说了,我答应了您就是了,您不要跟外祖母吵架了,我是外祖母的外孙女,表姐是外祖母的亲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您不要为难外祖母了。”宋若桐扶着胡老夫人哭着看向林氏说道。
“是呀,大嫂,手心手背都是肉,还说什么自请下堂的话?您这不是逼母亲吗!”胡氏扶着胡老夫人的另一边,也看向林氏说道。
林氏目光锐利的看向宋若桐。
这贱人!
没有想到她小小年纪心机如此深。
这话明着是劝着老夫人,可哪一句不是火上浇油?
宋若桐泪水涟涟地看向林氏,“大舅母,您就不要再说气话了,外祖母年纪大了……我听您的话就是了,珍娘是我的表姐,我这个做妹妹的把亲事让给她也是应该的,毕竟……那日我应该拉住表姐的……”
“你个不孝的东西。”胡老夫人伸手把胡氏和宋若桐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护了起来,“我老婆子还没死呢,你就这么欺负你的小姑子和外甥女,若我咽了气,那她们两个还不得被你生吞活剥了?忤逆不孝的东西,今日我就打死你,然后再跟林家解释!”
说完举起拐杖就朝她打去。
林氏就冷冷地看着,也不动。
“外祖母不要,大舅母!”宋若桐冲了出来,一下挡在了面前。
胡老夫人一拐杖直接就落在她的身上。
宋若桐痛的哼了一声。
“桐儿。”胡氏忙出来扶住了她。
胡老夫人也忙丢下拐杖,问道,“伤到哪了?”
“我没事。”宋若桐朝两人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胡老夫人说道,“外祖母,您不要生气了,大舅母她不是有心的。”
“林氏,你还不满意吗?”胡老夫人黑着脸看向林氏,“你个不孝的东西,你是逼死了我们三个你满意是吧!”
这胡氏和宋若桐是装模作样的火上浇油,偏胡老夫人的心还偏到了咯吱窝去了,林氏深吸了一口气,躬身说道,“是儿媳不孝,今日儿媳自请离去,还有珍娘既名声已毁,为了不影响胡家其他姑娘的声誉,儿媳就带她一起走,老爷那边儿媳会写信去解释的,以后儿媳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了,还请母亲您保重。”
说完屈膝行了一礼,然后起身挺直了背往外走。
“大嫂。”胡氏追了上去去拉她。
胡氏带带着伤怎么可能能拉得住盛怒的林氏?林氏一下就甩开了她的手,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走,回去收拾东西!”
那不孝的东西还来真的?为了女儿和外甥女要把孙女送去给人当妾,把长媳和孙女给气走了?这传了出去,她的这张老脸往哪搁?胡老夫人血气翻涌,想要说让人拦住林氏,一张嘴就是一口血吐了出来,然后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题外话------
北北和萧殊这对手戏,真心苦逼/(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