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现在就发送电报。”
秦墨寒这么说着,便将电报发出去。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搜索行动也开始了。
暗部和特遣队的人,都化妆成便衣,开始在北郊一带进行秘密搜寻。
毕竟那几部军用电台,若是全功率开机之后,对于前线战场的形势必然有所影响。
若是国军的通讯都被拦截下来,破译的话,那对于正面战场的形势,必然不会有太好的影响。
当然,陈少安也知道,按照后面的历史走势,似乎也不能更加糟糕了。
毕竟到了抗战快要结束的时候,国军还能折腾出来一个令人咋舌的大溃败,反倒是被日军全方位反攻。
两天后,陈少安来到自己中午常去的餐馆,坐在那里吃饭。
不多久,猴子就坐在他对面道:
“已经调查出来了。”
陈少安听到这话,便看向他从递过来的纸条,上面写着北郊的一个地址。
“好,我知道了,你让弟兄们收了吧,我到时候亲自解决这件事情。”
陈少安这样说道。
“是。”
猴子说道。
可陈少安又道:
“对了,让暗部的人,将情报侦查的方向,集中到江浙一带的战场上,尤其是日本驻军的相关情报,越详细越好。”
“是。”
猴子回答之后,便立刻起身离开。
其实最稳妥的方式,是让军统的人去干这件事情,杜德佑这段时间的力量增长不少,正想要找地方发挥呢。
让他们去最大的好处就是,自己可以隐藏的最后面,暴露的风险大大减少。
可陈少安也知道,那批新型的电台他很需要。
毕竟接下来会有一场大规模的反攻作战。
美国那边虽然他也能搞到军用电台,但是战役级别的搞不到,小功率的电台倒是好搞。
所以弄到这批电台,他自己也能有大用处。
若是让军统的人去弄,那十有八九是直接摧毁掉了,毕竟这种电台很难转移,需要拆解,然后用卡车运送。
自己有系统空间,可以直接将其收纳进入系统空间内部。
离开餐馆,周新武就走过来,低声道:
“有人盯着您呢,也是咱们警察署的,不过都是以前特高课塞进来的人。
川久宝太开始有所动作了啊。”
陈少安冷冷道:
“让他们盯着吧,哼,走。”
他这样说完,旋即坐上汽车,去往76号特工的总部。
另外一边,川久宝太在侧面街道的茶馆之中。
“有个人进入参观,是陈少安的心腹,绰号叫猴子,这人在陈少安于岩井别动队任职的时候,就已经跟着他了。”
负责盯着陈少安的人,对川久宝太回报道。
川久宝太回忆着关于猴子的相关资料,那些都是特高课提供的。
特高课几乎将所有和陈少安相关的人员,都进行过一遍排查。
哪怕是他经常去的报亭,经常去的餐馆等等。
只是一直没有什么收获。
至于振阳钢铁厂,陈少安的住处,也都在之前就排查过,同样没有任何收获,除了发现一些陈少安的个人癖好。
“猴子,这人有没有在警察署任职过?”
川久宝太问道。
“没有,在别动队不干之后,他就去陈少安的振阳钢铁厂了,在里面当个经理。
可以说,他主要是负责给陈少安赚钱的。”
那个负责盯梢的人,根据之前掌握到的一些情况说道。
川久宝太微闭双目道:
“盯紧他,既然是陈少安的心腹,陈少安自己不亲自做的很多事情,恐怕都会安排他来做。”
“那陈少安呢?要不要继续盯着他?”
那个特高课的队员问道。
川久宝太思考一番道:
“不用了,如果他真是黄沙,我们派多少人盯着他都没用的。”
“那好,我让人将盯梢的重点,放在这个猴子身上。”
他这般说道。
等到这人离开,川久宝太揉揉眼角,觉得还是需要去找一下平野瑶。
其实他已经从特高课那里,得到不少关于陈少安的情报。
不过这些情报都是过去的,在最近几个月,特高课基本停止了对陈少安的调查。
一方面浪费大批人力物力,却始终没有任何结果,还有一方面,连平野瑶本人都对陈少安逐渐放下怀疑了。
毕竟不管多少次的试探,平野瑶都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任何破绽。
不过在去往特高课之前,川久宝太打算去拜访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拿起来那张照片,一个身材佝偻,面容沧桑的老人,手里拿着报纸,和陈少安聊着天。
根据特高课之前的秘密调查,这个老人的名字叫叶永生,妻儿死在战争中,现在靠租界的一个小报亭勉强维持生计。
特高课曾经派遣人员秘密跟踪他足足一个月的时间,甚至连这个叶永生的家中都进行了秘密搜查,却没有任何发现。
这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靠着一家报亭勉强过活。
陈少安之所以去他这里购买报纸,恐怕也是因为陈少安在法租界的住处,最方面购买报纸的地方,就是这个报亭。
后面特高课还对他进行了试探,结果也没有任何异常。
“总得来说,这人没有任何破绽,只是恰好在那里卖报纸,而陈少安又有每天看报纸的习惯,所以才经常和他碰面。”
这是当时平野瑶对他说的话。
可川久宝太还是需要自己确认一下。
夜幕还未降临,川久宝太便来到租界老金的报亭。
他的动向,自然也被发现,很快就通过周新武,传递到陈少安耳中。
“老金没问题吧。”
周新武这样问道。
陈少安淡然一笑道:
“老金要是有问题的话,早就被发现了。之前特高课调查他一个月,毛都没有调查出来,放宽心就好了。”
“那好。”
周新武这样说道。
此刻,老金正整理着报纸,将那些报纸整齐摆放好。
“来一份报纸。”
川久宝太这么说着,竟然是一口颇为流利的中文,几乎听不出什么口音来。
老金拿起老花镜佩戴上道:
“要哪份?”
“都行。”
川久宝太这么说着,双眼却是盯着老金的一举一动。
只是光从外表来看,老金的行动迟缓,甚至腿部还有些残疾,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特工的痕迹。
可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可以伪装出来的,不能就根据这些,判断眼前这个老人没问题。
“这一份吧,这家报纸的印刷比较好,字迹清晰。”
老金说着,递过去一份报纸。
川久宝太将报纸接过来后,便拿出一块大洋递过去道:
“报纸钱,麻烦给我找零。”
在老金想要伸出手来,接住那块大洋的刹那,川久宝太突然一松手,大洋落下。
他想要看看老金下意识的反应,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很难骗人。
可老金却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那大洋掉在地上,发出当当的声音,他这才道:
“哎呦,可不能丢了啊。”
这么说着,老金便扶了扶老花镜,用佝偻的身躯,在报亭内的狭小空间中,寻找着那枚大洋。
看到这里,川久宝太心中已经有些失望了,这完全就是一个腐朽老人的反应。
当然,他还是不甘心,打算一会儿直接去这个老人的家中看看。
终于,老金找到那枚大洋,这才道:
“可算找到了,稍等啊,我给你找零。”
说完,他就一手扶着老花镜,一边寻找着零钱。
等老金找齐了零钱,抬起头的时候,川久宝太已经消失不见。
看着车水马龙的人流,老金眼神中带着迷茫,还装模作样地喊了两声。
“还没找给你钱呢。”
可并没有人回应他。
老金心中冷笑,小崽子,跟我玩儿这些心眼子,还嫩了点儿。
其实川久宝太一露面,老金就已经留意到他了。
因为陈少安之前跟他提到过,警察署来了一个新的副署长,甚至还给他看了照片。
现在看来,这个川久宝太的脑子,似乎比佐佐木一郎好用很多,至少知道开始对陈少安几乎接触的人着手进行调查了。
这总好过原来的佐佐木一郎,天天就知道盯着陈少安,那能盯出什么来?
川久宝太利用铁丝,将房门撬开,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到老金的屋子里面。
这是一间有些昏暗的小房间,里面放着的东西很杂乱,头顶的天花板,则贴满了旧报纸,看上去很像是一个无人照看的老人居住的地方。
川久宝太在里面搜寻半晌,却也没有丝毫收获。
这实在不像是一个特工居住的地方,一个特工总不能在自己的住处,也不留下任何痕迹吧。
从老金住处离开,川久宝太就知道自己这是白跑一趟了,这人大概率不是军统的人员,应该就是一个卖报纸的老头。
想到这里,川久宝太打算再去一趟陈少安的住处,这两个地方距离的不算太远。
和之前一样,利用铁丝,将房门撬开之后,川久宝太便开始在屋子里面,上上下下搜索起来。
他也发现了平野瑶的调查中,提到的密室。
打开之后,川久宝太发现里面有不少裸女的画,这一点也和之前特高课的调查保持着一致。
川久宝太屋里屋外找了一圈,倒是找到了一些陈少安藏在家中的钱财。
可他对这些东西没兴趣,自己又不是来偷东西的。
结果川久宝太刚从房屋里面出来,就看到陈少安目光冰冷地站在院门口盯着自己。
这一幕极为尴尬,他没有想到,陈少安不在76号好好上班,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
“你····我····”
川久宝太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陈少安就这么看着他,最终才道:
“来都来了,不进去坐坐?我屋里有上好的雪茄。”
川久宝太无奈,只能再次推门进入其中。
沙发上,川久宝太有些坐立不安,毕竟原本的秘密搜查,被人抓了现行。
看来,陈少安也派人盯着自己呢。
之前他调查那个老头,还有老头的住处,这陈少安不回来,等到自己调查他住处的时候,陈少安倒是及时赶回来了。
什么也不是,就是想要抓自己的现行。
不过这陈少安派来盯梢的人也是厉害,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在他思绪纷乱的时候,陈少安已经拿出雪茄,剪开之后递给他道:
“来,抽一口,这原本是要送给矢崎的,就是咱们警察署机要室主任,我和他关系这么好,就是因为两个人都喜欢抽雪茄啊。”
这无意间的话语,倒是引起了出川久宝太的注意。
对了,自己之前只是调查陈少安身边的中国人,为什么没想到去调查和陈少安经常来往的日本人呢?
或许是对于同胞,近乎本能的信任,让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个矢崎,也需要调查一番才行,还有经常和陈少安一起吃饭的那个安倍太郎,以及宪兵队总司令多尾美奈。
可他很快就把多尾美奈排除掉了,这个确实有些不太好调查,还是从矢崎,还有安倍太郎入手比较好。
想明白这些,川久宝太觉得自己又有了新思路。
“不错,味道确实很好,关于刚才的事情····”
川久宝太还想要解释一下。
可陈少安却淡然一笑道:
“好啦,不用解释了,我能理解。
因为我是中国人嘛,所以大家都认定我应该是个内奸,和军统,或者是地下党有所联系。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干脆说我就是黄沙本人。
你应该也是为了调查我过来的吧,还有今天派过去盯梢的人,那几个都是特高课安插在警察署的人,没错吧。”
听到陈少安说的如此直白,川久宝太反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点点头,算是认同的话。
此刻陈少安才悠然抽烟道:
“其实前段时间,我完全有能力将特高课放在警察署的眼线清理出去,省得天天看见心烦。
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知道,这么做也只是会适得其反。
特高课的那群家伙,天天拿看敌人的眼光看我。
原本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看我,可现在看到了,我想错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失望叹息一声,似乎颇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