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山。”
这是周作然的回答，也是为什么，他那时候并没有和杜宇照解释太多。
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
杜宇照对他的意见不是一天两天的，是很久了。
所以，与其花费时间去和一个根本不相信自己的人解释这种东西，倒不如不解释。
再者说了，他自己当时也是有私心在的，或许也是想发泄什么，才说出了那样的话，和杜宇照打了一架。
顾朝夕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反而是想到了其他的。
“你对沈寥了解的多吗？”
之前都是从沈寥的口中听说他们几个人，但是还没有从周作然的口中听到关于沈寥的事情呢？
她倒是好奇，周作然对于沈寥的评价是什么，又或者，周作然知道沈寥的家庭？
不过跟顾朝夕想象中的还是有差距的，因为周作然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并没有马上的做出反应，而是朝着前面走了几步。
见到顾朝夕还跟着，这才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要是想知道沈寥什么样子，其实更应该问周界不是吗？”
毕竟，在关于沈寥的故事中，沈寥曾经是周界那个天才哥哥的女朋友。
周作然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不怎么早了，知道沈寥的事情，应该算的上奇怪吧？
“如果周界愿意说的话，我想我应该不会来问你的。”
这是原因。
周作然有些无奈，张了张嘴，还没说出来什么，倒是先把怀里的画板撤了下来。
“你这么关心沈寥，和她什么关系？”
“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单纯的有些担心她。”她说完，抬手撩了一下头发。
“我的朋友说，今天美术馆的四楼因为有人砸了画，而暂时关闭了四楼的开放，所以，我有些担心。”
“担心她一下，也很正常吧。”
顾朝夕停下来看着周作然，他先是沉默，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抬手在脸上很悲伤似的捂着脸。
“你如果真的是担心，我也可以和你讲讲她，不过她现在什么情况，我其实也没有很了解。”
说着，他拎着画板往前面走去。
顾朝夕朝着背后看了一眼，这个位置距离咖啡馆其实有一段距离了。
但是周作然好像并不怎么放心的样子，还是在继续地往前面走。
于是她立刻跟上。
或许是因为早上发生的事情，杜宇照的木雕店现在已经关门了，这会儿门口上了把锁，看上去是新换的。
两人从木雕店路过，拐角过来，这边的人突然就变少了，看上去安静不少。
周作然停下步子，朝着街边的长椅走过去，这里并没有人坐。
顾朝夕看了一眼，跟着在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其实知道沈寥的事情，还是从长辈那里听说的。”
没有来到这座小镇之前，周作然从家里的长辈那里听闻了周界亲哥哥的事情。
一个画画的天才，创作过很多非常值得收藏的画作。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出现几个创作的天才，并不容易。
周作然自己是画画的，对于同样画画的人，从来都是天生的仰望和亲近。
那时候，他就很想到这里来看看，那个天才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还没等他来，就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当然，这个可以之后再说。
在那之前，周作然也从长辈的口中，听到了关于天才的女朋友的事情。
周作然的妈妈说，那样厉害的人物，为什么会喜欢一个那么普通的女生，和他的才华完全就搭配不上。
大概是因为这句话，周作然还专门了解了一下，天才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的。
但实际上，在知道沈寥这个人之后，周作然的第一想法，却是这个人和周界的哥哥，很相配。
也许好多人都说，一个天才，找的女朋友也应该是一个天才。
但其实不是的。
正因为他知道天才的路不好走，背负了太多人的期待和仰望了，所以，更喜欢一个让他感受到轻松的人。
沈寥在周界哥哥的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在为人所称道的天赋上面，他并不在意，反而，他喜欢沈寥给他带来的各种新奇的东西。
这些东西总是让他在压抑中感受到欢愉，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五彩缤纷，从而使他有了更多的创作灵感。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懂他的这种想法。
就比如，他的家人就不怎么懂这种感觉，甚至觉得，沈寥的出现，只会让他分心创作。
曾经，周界的父母干预过哥哥的感情，想要让沈寥离开哥哥，越远越好。
于沈寥而言，她不在乎对方是否是一个天才的画家，甚至是不是全方面的为了她着想，愿意为了她离经叛道。
这些都不需要，甚至，她只需要一个态度。
周界的哥哥当然是不想放手的。
所以，沈寥也不会，两个人面对外界的压力根本不为所动。
到后面，周界的父母已经妥协了，只要哥哥没有因为恋爱的事情影响到创作和未来的发展，他们可以不在乎。
当然了，他们的内心里面并不是真的接受了沈寥。
他们只是对于自己的天才儿子表示了妥协。
“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周界从来不愿意说？”
“当然是因为，周界嫉妒。”
“嫉妒哥哥的才华？”
“嫉妒所有。”
听到答案的顾朝夕抿唇，有些许的沉默。
嫉妒哥哥的所有，也就是说，他嫉妒哥哥和沈寥的感情？
为什么要嫉妒这个？除非，周界在意沈寥这个人。
之前说过，周界对哥哥是痛恨的，他痛恨哥哥的天才抢走了父母的爱和注意。
后来在意哥哥和沈寥的感情的话，只能是因为他自己很在意沈寥，但是沈寥在意的人不是他。
倘若，周界也喜欢沈寥，那么很多事情都已经有了结果。
因为嫉妒，是他失去了理智。
哥哥的存在不仅让父母丝毫不爱自己，还让自己喜欢的人也不喜欢自己，甚至和哥哥在一起了。
所以，他想让一切都消失，这样，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从头再来。
可是这样的结果是什么呢？
结果就是哥哥和父母都死了，沈寥疯了。
亦或者，沈寥的疯癫其实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