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你们要走了吗？”神里府上，空和派蒙一大早赶来道别，让托马一愣。
“嗯，我们要去璃月过逐月节。”派蒙点点头。
托马想了想，疑惑道：“可是你们怎么回去呢？璃月的商船不是已经走了吗？”
“需要我帮忙联系船队吗？”绫人听见了院子里的声音，推开门走了出来。
空连忙摇头：“我们已经联系好了，不用这么麻烦。”
“难怪昨晚你们来找我吃火锅呢，原来是要走了呀。”托马郁闷地摸了摸鼻子，身为需求心思细腻的家政官，居然没看出朋友的心思，还一个劲给人塞蛋糕，真丢人。
派蒙坏笑地看了托马一眼：“哼哼，昨天半夜你没少起夜吧？”
玩火锅游戏时，空和派蒙早有预料，所以一直没敢接托马的食物，最后那些食物也就都是托马吃的。
这么吃下去，不拉肚子就怪了。
托马嘿嘿笑着，这也是火锅游戏的一环，总之，他还是觉得很有趣就是了。
“和绫华道个别吧，她应该也已经听见动静了。”绫人看了眼身后的屋子，轻声提醒道。
空点点头，走到门前敲了敲：“绫华，你在吗？”
“……嗯。”绫华的声音有点闷，她没开门。
“你还在睡觉？”空顿了顿，悄声道。
绫华气恼，半推开门，瞪了他一眼。
“我走咯。”空和绫华对视一眼，笑道，“我还会再回来的。”
绫华点点头，一声不吭地关上了门。
……
“二位客官，船已经到了，出发吧？”北斗大大咧咧地跨步坐在码头的柱子上，一脚踩着连接船锚的锁链，一脚蹬在另一个柱子旁，手里还抓着一个特别大的酒壶。
空看她这副样貌，只觉得是不是喝上头了，他记得北斗平时只会带小酒壶的来着。
北斗见他将眼神放到了这个明显大好几圈的酒壶上，一愣：“你也想喝？”
“……”空无语，转身先上了船。
“大姐头，他可能是在想这酒壶为什么这么大。”一旁跟随下来迎接的水手见老大还真有点迷糊了，连忙小声提醒道。
北斗看了眼手里的酒壶，又闷了一口：“这也没多大嘛……”
水手汗颜。
二人随即也上了船。
死兆星的船锚被水手拉起，船队徐徐开动，空和派蒙站在甲板边缘，靠着栏杆向托马和绫华招手。
绫人因为社奉行的事务原因，没有出门送别。
北斗忽然凑了上来，一把捞住了空的肩膀。
“那女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空愣神。
北斗眯着眼睛和空对视了一会，嫌弃道：“啧，没啥。”
“？”空懵逼，扭头看派蒙，发现她也没懂，只好作罢。
过了一会，北斗又折返回来，捞住空的肩膀：“你就不想知道我这酒壶哪来的？”
“……”空沉默了两秒，“那……这酒壶是哪来的？”
“嘿……”北斗的脸上挂了一抹爽快的坏笑，没有回答，扭头又走了。
空莫名恍然，指着北斗的背影问派蒙：“她是不是在报刚才的仇？”
派蒙嘴里塞着一个鸡腿，敷衍地点点头：“是是是。”
……
今日的海面很是平静，船队比预想中的更早到达了璃月。
只一靠岸，派蒙就眼尖地看见了在码头不知做着什么事的钟忆，便连忙招招手。
“钟忆！又见面了！！”
钟忆挠挠头，扭头望见派蒙，却表情冷漠地转身离开了。
“诶？”派蒙呆了一下，心头攀上一丝诡异的惊恐，她连忙拉了拉空的衣袖，“空！你看见了吗？”
空一直就在派蒙身边，自然是看见了，他半是怀疑半是担忧地皱起眉头道：“好奇怪……”
那身影仿佛是幻影，在人群中毫无征兆地转弯前进，却反而没和任何人相撞。不论从什么地方看，都觉得非常诡异。
喝了一路的酒、不久前才刚睡醒的北斗换回了更顺手的小酒壶，走上前来，还略带着点醉意问道：“怎么了？不是要过节吗，怎么不下船？”
空指了指逐渐离去的背影：“那个是钟忆对吧？”
北斗正想点头，却忽然眯起眼睛，搭在空肩膀上的手也松了下来，转而摇头道：“不对，那个不是他……”
强烈的威胁感从心头传来，预示着那道身影的不寻常。
三人纠结之际，凝光居然出现在了码头，她身后跟着两个千岩军护卫，抬头望向还站在船上的他们道：“回来过节？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北斗回神，发现是凝光，连忙跑下船来，指着即将走过拐角的钟忆的背影：“先别管这些，你看看，那是那小子吗？”
凝光嫌弃地躲开了扑面的酒气，扭头看去，却只看见了一个侧身的身影。虽有些熟悉，但她也没第一时间认出来，于是果断摇头道：“你在说谁？”
北斗瞪大了眼睛，指向在人群间走动，再过几步就会迈入拐角的钟忆：“那小子啊！那是不是钟忆？”
凝光终于找到了目标，却沉默了几秒。
北斗像是在朝凝光确认似的，轻声道：“那不是钟忆对吧？”
凝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怎么会这样——明明长得一样，但是……就是有种不对劲的预感……好像是衣服不一样？也不对，给人的感觉其实也……”
忽然，二人身边一道风拂过，是空飞快地冲了出去。
派蒙紧随其后，对二人招招手：“我们先去看看！”
……
拐角处，“钟忆”停顿了一秒，才再次前进。
空和派蒙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冲到街角，却只看见那身影又一次走到了远处的拐角，只好再次跟上去。
“钟忆”慢慢走着，反而表现出了比正在奔跑的空二人还要快的速度——他再一次出现在了拐角处。
这次，空停下了脚步，没有再追。
周围的人们似乎完全看不见这个“钟忆”，这让空立马意识到自己是被一时间的直觉欺骗了，因为对方就是个纯粹的幻象。
发觉空不再跟随，“钟忆”原地挪动的脚步也静止了下来。
人群来往，不再移动的“钟忆”终于被正面走来的人撞上，互相穿过了对方。
双方僵持了一会，ta僵硬的动作忽然出现了变化——那身影缓慢地转过头来，冷漠地和空对视，一言不发地变作灰雾消散了。
“……”空沉默了许久，忽然喘息似的吐出一口气，大口呼吸着。
派蒙吓了一跳，赶紧帮他顺气：“你怎么了！？”
空摆摆手，退后两步靠着墙休息了一会：“我不知道，好像……很焦虑……”
凝光和北斗终于追了上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千岩军：“怎么样？追到了吗？”
“没有，对方是幻象……”空勉强平静了呼吸，直起身摇了摇头。
闻言，凝光托着下巴，直觉般地回忆起了这些天钟忆多次前往过巨渊的事。
发生了这种诡异的事件，多半就和钟忆遇到了什么东西有关系，而钟忆近期去过的地方中，只有层岩巨渊的问题最大。
难不成是巨渊附近还有些什么她不清楚的其他东西吗……？
一旁的北斗感觉自己被那幻影耍了，气恼了一会，懒得思考，便拉起凝光的胳膊道：“想这么多干嘛，等他下次出现，我亲自去揍他！”
凝光无奈，只好先将自己的想法放到一边，转身对几个千岩军道：“你们都回去吧。”
“是。”领头应声道，随即带队离开。
“等等，我都忘了问，你这大忙人怎么有闲情来码头接我？”北斗疑惑地看着凝光，顺手拿起腰间的酒壶喝了口。
凝光没好气道：“你也知道我忙啊？你先前亲自和我谈的事，你自己都能忘？”
“什……呃，东西在船上，你待会叫人拿吧。”北斗愣了一下，思考间醉意清醒不少，想起了自己要帮凝光从稻妻带回收藏品的事，不禁尴尬地撇开眼神。
凝光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空和派蒙：“我们就先走了，幻象再出现的话，就来群玉阁找我。祝你们逐月节快乐。”
“嗯，逐月节快乐。”空勉强笑了笑，礼貌地等二人离开，便着急地转身往吃虎岩方向跑去。
派蒙赶紧跟在后面飞了出去，她也没问为啥，因为她知道空这么冲出去很明显是想去往生堂找钟忆。况且其实就算空现在不过去，她也很想立刻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二人跑过桥面，在往生堂员工惊讶的目光中敲响了往生堂的大门。
“呃……二位，是有什么事吗？”新来的员工有些懵，她没想到有人会这么早来往生堂“办理业务”。
空一边敲，一边着急地问她：“钟忆现在在往生堂里吗？”
员工摇摇头：“原来是找钟忆客卿的，不过这我也不清楚。我并不住在往生堂，我只是每天过来上班而已……呃，钥匙在这里，能否先让我……开个门？”
空退后两步，让员工开了门。
“唔……是谁大早上的敲门啊……”胡桃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迷迷糊糊地问道，“小青，是有业务了吗？”
门口的员工小青摇摇头：“不是的，是来找钟忆客卿的。”
“钟离……？哦，钟忆啊，他还在睡觉呢……”胡桃听错了话，勉强看清楚是空和派蒙后才反应过来是找钟忆的，便摆摆手，指向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喏，那个是他现在的房间，如果……”
胡桃的话还没说完，便见空和派蒙冲了上去，打开了钟忆的房门。
“砰！”
房门被开得急，敲在墙上，惊醒了即将自然醒的钟忆。
胡桃在后面慢悠悠跟上来，也走进了钟忆的房间，睡意全无，坏笑地看着钟忆。
钟忆抬头一看是空，苦恼地把枕头闷在头上，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下传了出来：“才几点啊就来叫醒我……我昨天忙得可累了，想睡个懒觉啊——”
派蒙飞上去猛摇钟忆的脑袋，愣是把他给摇清醒了：“快醒醒，我们看见了你的幻象！”
“幻象？长什么样？”胡桃好奇插嘴问道。
派蒙想了想：“长得……反正是一模一样，但是穿的衣服好奇怪，是没见过的那种！”
空看了眼房间内，发现钟忆好像没摆衣服，甚至没有衣柜，不禁问道：“你衣服呢？”
“……”钟忆无语地靠在床头，手一挥，便见一缕清气从他手中飞出，化作了衣服。
“哇塞！怎么做到的，我也要学！”三人中唯一一个没见过钟忆这样穿衣服的胡桃两眼冒光，高声道。
钟忆无奈，耸了耸肩忽悠她道：“这是仙法，你学不来。”
胡桃看出钟忆这是在敷衍，气恼地扭头出门，回了自己房间。
“说说看是什么幻象？”钟忆起身关了门，坐在床边问道。
派蒙着急，赶紧趁着印象还没消散的功夫描述道：“长得和你一模一样，但是他穿着很华贵的衣服，而且人很冷漠，第一眼看过去时就知道不是你的那种冷漠！”
她指了指钟忆身上的衣服，意思是比这一套还华贵得多。
空补充道：“最主要是气势，气势很阴沉，太不对劲了……”
“嗯……”钟忆细细回忆自己是不是惹上了不妙的东西，但毕竟这些天到底也没去过多少地方，他于是怀疑地呢喃道，“不会是层岩巨渊吧……”
“什么？”派蒙没听清，追问道。
“璃月港西南边有个巨大的矿区，叫层岩巨渊，这段时日，那里面出了些事情，是我去处理的。或许……就是我在那里调查的期间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吧。”钟忆摇摇头，“但是说实话，我也没什么头绪，还是得和那个什么幻象遇见了，我才有可能知道是什么。”
空低着头沉思，忽然开口道：“能找到和璃月服饰相关的书籍吗？”
“你认为对方是不同时间的我的幻象？”钟忆大概猜到空的想法，不太肯定地说道，“可是既然非常华贵，就不太可能了不是吗？我可没穿过那种衣服，而且光是从气势和对你们的反应上来说，也不太对。”
“也是……”空的头绪再一次断开，没了方向。
“算了，你们先专心过节吧，这种事情我来处理就行。好不容易回了璃月过节，怎么能被这种东西困扰呢，走吧，带你们去万民堂吃早餐！”钟忆见二人的心情都不好，于是大手一挥，请客道。
听见有吃的，派蒙的焦虑立刻消散了几分，拉着空的衣袖道：“吃早餐！”
空失笑：“真拿你没办法……走吧。”